《海豚湾》逐影

7、第 7 章

　　将909木屋的床单换上新的，旧的丢进屋外的竹筐里，我坐在草堆上发呆，呆到被雨点打醒才捡起阿萨留下的伞遮住打在身上的雨点，然后往最后一间要整理的木屋走去。
　　“小鬼？！”站在3000木屋门口的大叔见到我便叫我。
　　“大叔。”我应了声，走到门口，将收起的伞放在门边，然后走进去从储物间拿了床单换下床上的再走到门口将换下来的丢在竹篮里。
　　“小鬼，怎么了？”大叔拉我在木屋的房檐下坐下，边看雨势边打量我。
　　我摇摇头不说话。
　　“是不是觉得昨天开价太低不高兴了？”大叔又问。
　　我眠眠嘴，眼泪又刷刷往下流。
　　大叔皱皱眉，任我在一边哭也不做声。
　　“大叔你怎么都不问我为什么哭呀？”我边哽咽连问。
　　我看到大叔笑了，可恶！人家都哭那么伤心了他还笑！
　　“大叔坏心眼！”我蹬了蹬脚拿了换下的床单来擦眼泪。
　　我哭得越凶大叔反而嘴角上扬得越高。
　　“大叔真冷血！”拿起床单再揉揉眼睛我不怎么想哭了。“人家的宝宝丢了，大叔你还笑。”
　　“宝宝？”大叔不笑了又开始皱眉。
　　“画和画具就是我的宝宝啊！”现在看大叔目瞪口呆的样子我倒想笑了。
　　“呵……真是小鬼……”大叔似乎想说什么，但没有继续。
　　“大叔，我的画具丢了不能画画了，画不了海了就不能卖给你了，我就赚不到我钱啦！”我掰着手指头算着我的损失。
　　“小鬼，要是画具丢了再买过就是了，哭什么。”
　　“宝宝丢了都不能哭一下嘛……这是人家好宝贝的东西。”
　　“身外之物而已。”
　　咬文嚼字的，反正不是怪大叔丢了东西他可以说风凉话当然不难过。
　　“只是些小东西有必要那么伤心吗？”
　　“大叔你这是在安慰我吗？”我抹抹眼泪，怪大叔就是怪大叔，连安慰人的方法也很怪，不过现在我真的一点点也不想哭了。外面下大雨总不能里面下小雨吧。
　　“小鬼……”
　　“怎么了，大叔？”大叔叫我又没作声我转头看他。
　　“帮我把床单再换下。”
　　“啥？”我掏掏耳朵。
　　“帮我把床单再换下。我本来已经换好了新床单被你这小鬼又把旧的给换回去了。新的还被你用来擦鼻涕了。”大叔边说边指指拽在我手中的床单。
　　“呵……呵……”我终于破涕为笑了，在大叔面前我老是做蠢事。“大叔真不好意思。”
　　“没事的小鬼，再换条新的就好。”
　　我看看外面的大雨显得颇为不好意思。“大叔，备用的床单只有二条，一被我弄脏了，另一条……昨天被我用来包画了……”
　　“再进去找找，说不定还有。”
　　这片是我包管的木屋，有多少条备用床单我怎么会不清楚呢！见大叔很坚持的样子我不好意思地起身，进到储物间打开柜子确认里面只剩下一套枕套凉席和薄被而已，我向跟进来的大叔耸耸肩。
　　“咳……”大叔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地耙了耙头发，“小鬼，你再找仔细一点。”
　　“席子、枕套、薄被嘛！”我再清点了一遍，我是有些失魂落魄啦，但还不至于弱智啊！
　　大叔再次无奈地叹口气，伸出手指了指一边：“看那里！”
　　“哪里啦……”我随着大叔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是储物间的墙角，原本应该是空空如野的一片，现今多了样东西，昨天有了又没有现在又有的东西，我刚进来一直都在我却没发现的东西。
　　“我的宝宝！”我冲过去抱起布包又亲又吻。
　　“唉……”
　　“大叔，这些怎么会在这里啊！噢……昨天大叔你一定没有走远对不对，然后你看到这个布包就又拾回来了对不对？然后你又还放在这里对不对？大叔你真是大好人……我的画、我的画具……我又可以画画了，这样就可以帮大叔你画海了，又可以卖给你了，又可以赚钱了，大叔你真好。这样吧！我另外再免费送一幅画给大叔你好不好！”
　　我聒噪地在一边小心翼翼地抱着我的‘宝宝’一边说话，大叔好笑地靠在柜边看着我。
　　“哪幅都行？”
　　“嗯，大叔你买我画都不还价，随便你挑噢！”我边说边打开布包。
　　“让我想想……”大叔双臂环胸很认真地开始挑选。
　　“这幅怎么样，这可是我冒着生命危险跑到森林里面去画的噢！有蹲了好几个小时呢，身上被叮得一块一块的……这幅也很好啊 ，都是森林，可以挂客厅什么的，这幅就是进港口的那幅海报噢，拿去做记念最好了人家看到就知道你有来海豚湾玩过，不然你说有来人家都不信，还有还有……”
　　“小鬼。”大叔叫我，“给我最下面那幅吧。”
　　“最下面？”我放下上面一张张展开的画卷，大叔都不没看完呢！我把画卷抚平拿在手里，小心翻个个，掀开最上面一张。
　　“原来是这张！”
　　“不舍呢了？”大叔看我。
　　“没有啦！”我抓抓头发，这画是上岛认识阿萨后画的，画的背景是大片大片的海，维琦笑嬉嬉在站在一边，而阿萨和我则在海滩上玩闹着，阿萨问我讨了好几次我都没把这幅画送他，不过我已经答应大叔哪幅都可以了，做人不能失言。
　　“大叔，给！”我抽出画递给大叔。
　　大叔接过画仔细端详了半天。“其它的画和工具你就放在这边，不要再搬来搬去要是再丢了就真找不到了。”
　　“大叔真好，我去给你拿条新床单吧！”
　　“我正想去喝杯酒，一起走吧！”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