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余晖》云霰

4、第四章、是谁（三）

　　进餐ing，班长大人瞥了身旁的人，无语中。吃芹菜不吃香菜，吃葱花不吃薄荷，吃姜丝不吃蒜泥，吃白醋不吃酱油，吃白萝卜不吃胡萝卜，吃鸡肉不吃鸡蛋，吃炖鸭不吃烤鸭……挑啊！

　　罗伊无辜的抬起头，就知道班长大人此刻一定又是在吐槽她挑食。平时只有她和班长大人她会默默地把不吃的东西夹到班长大人碗里，只是今天有旁人在，她不好意思夹过去。只能一点一点的挑出来，胡萝卜丝、香菜、薄荷，我挑挑挑。

　　“等会儿去给老师敬酒，一个一个去。”罗辰晖对大家眨眨眼，顺便传给下一桌，下一桌再传给下下一桌，轮车战术。

　　大家贼笑，班长好奸诈啊，这是要灌翻老师们的节奏。不过，正和他们心意。

　　收到班长的指令，大家很有规律的去给老师们敬酒，一班敬得差不多，大部分老师已经醉眼朦胧。陈老师明显知道自己学生那点小心眼，却又无可奈何，谁叫他时班主任呢？哎……这帮小鬼。

　　有可能是班长大人坐在他们这一桌的原因，敬完老师大家就开始敬班长了，也是轮番战术，罗辰晖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更可恶的是敬班长大人也就算了，敬完班长大人ta们志同道合的开始敬罗伊和杨婧婷。

　　“班长，我/干，你随意！”小黑垫起脚尖拍拍罗辰晖的肩膀。

　　班长大人喝了不少，真的随意了。接下来每来一个男生，班长大人都淡定的说：“你干了，我随意！”女生的话，班长大人还是会说：“随意吧。”女生喝见底，他也不好意思不喝，只能是女生随意他也随意，女生见底他也见底。

　　林梓寒斟满满的一杯，“班长，很高兴认识班长这十个月！”碰杯。

　　班长大人一听，再次见底。他双颊绯红，耳朵也红，已经薄醉，这酒量还是回家被老爸拉来练成的，要不然他早趴下了。“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罗伊舀了一碗汤给班长大人，“坐着，歇会儿。”再这样下去，还不醉死。班长不好当啊，人气的高的班长，更不好当。聚餐啥的，灌的首当其冲就是班长。

　　杨婧婷身旁都是男生，一班二班三班四班五班的都有，都等着跟她喝一杯。

　　“罗伊，很高兴认识你，也很高兴坐在你前排大半年。”林梓寒先干为敬。这复读的十个月，大半年的时间都坐在她前排，偷看她笑，偷看她嗔，偷看她作各种小动作。听她朗读，听她和杨婧婷上课聊天，听她叹息，听她诡辩。

　　一时感慨，时光飞逝，岁月如梭，一眨眼又是毕业季了，他眼眶有热，想哭的冲动。

　　“刚才喝得太多了，我意思意思哦。”罗伊抿一小口，真的权当意思意思，她不想醉着回去。初中毕业事她看到醉了发酒疯的女生，有些膈应。她可不想成为撒酒疯的一员……

　　“好！”林梓寒握紧手中的玻璃杯，轻轻的回答。也许过了今日，再见不知要今夕何夕。

　　杨婧婷那边，乔楠帮她挡住了不少，乔楠要么提醒他们让婧婷意思意思，要么自己跟他们对酒。乔楠是真心喜欢婧婷，真心关心她，不像有些男生打着喜欢的名义，使劲的让她喝。

　　一班这边形成了两个中心，杨婧婷和刘立琛身旁都是人，杨婧婷身旁是男生，刘立琛身旁是女生。一轮下来班长大人这边终于淡了，罗辰晖头微微靠着椅子边沿，笑得很孩子气。

　　鉴于杨婧婷有人帮，罗伊把椅子一挪，离罗辰晖更近一些。

　　“呐，擦额头。”罗伊递给罗辰晖一张纸巾，指指他的额头。他喝酒一急就会满头大汗。

　　罗辰晖接过纸巾，随意擦了擦，还是有很多汗水。罗伊看不过去，站起来弯着腰仔仔细细的帮他擦。以刘立琛和杨婧婷的两个中心，小伙伴们的目光都是炽/热的望着站在中心的主角，他们这倒成了一个死角。人墙把他们隔了起来。

　　“丫头，今天穿的真漂亮。”罗辰晖眸子凝望着她，真真在赞扬。高中之后，她好像只有高一“五四”晚会算是打扮过，她也是随性惯了。

　　罗伊手一顿，不知从何开口，她早已违背诺言。她无措的望着他，轻启唇/瓣，“我……”

　　罗辰晖弹了她的脑门，就像他们还在初中那番。“笨，我都知道。你去吧！”她有更喜欢的人，他好像也有更喜欢的人，他们之间不算背叛。

　　“辰晖……”罗伊握住他的手，抱歉的看着他。

　　罗辰晖反握住她的柔荑，放到唇边轻轻一吻。“其实我也有更喜欢的人，今晚之后你就知道。”他绽放大大笑容，他就喜欢逗她，哈哈哈。

　　“能否提前告知？”罗伊展露笑颜，凑过去，坐等透露，她属于得了便宜还卖乖一类。

　　罗辰晖嘴唇上上蠕动，一副犹豫要不要告知的模样，实则，他早计划好了，就今晚，今晚散场之前。“不能。”

　　罗伊手指扣扣他的掌心，看你还能不能忍住。掌心可是罗辰晖的死穴，百挠百灵，挠挠，他就忍不住全盘托出了。

　　罗辰晖憋笑，再次言明，“真的不能。嘘，不能再挠了，我忍不住，身边都是人，哈哈哈……”

　　忽的，两边的人都望向他俩。神马情况，罗伊和罗辰晖“牵手”？

　　罗辰晖和罗伊相握的手秒速改成扳手腕的形式，其实这有掩耳盗铃的意思。大家瞅了眼，收回了目光，罗伊和罗辰晖怎样不关他（她）们的事儿啊，他（她）们的目标是杨婧婷（刘立琛）。

　　会站在两个中心旁的人都是杨婧婷或是刘立琛的爱慕者，ta们才不会说出来。一个是杨婧婷的绯闻男友，一个是刘立琛的绯闻女友，少了他们那竞争难度就要下降一个系数。

　　等到大家转回去，他俩对视一眼，对方的脸都是爆红。众目睽睽之下啊，囧死了。

　　“班长，我敬你！”刚才那一幕梁秀梅亲眼所见，没想到罗辰晖和罗伊才是一对儿。她还没告白，就已经输在了起跑线。

　　十多年的感情和认识三年的同学，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没机会，却还一直心存念想。去年春游，罗辰晖背罗伊过河的时候，她就应该想到的，什么幼儿园开始就是同学只是一个幌子。

　　一口浊酒，呛得眼泪直流，梁秀梅抹了一把，倒了一杯，又跟罗伊干杯。“罗伊……干杯。”梁秀梅一口咽下，这时候的酒不是辣的，而是苦涩的。连泪水都不是咸的，是苦涩的。

　　罗伊没有解释，这一刻什么话都是无用的。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沉默便是默认。

　　梁秀梅的心意，太明显，罗辰晖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只是爱情要两/情/相/悦，他有得只是抱歉。

　　梁秀梅敬完酒，抹干泪水，头也不回的往大门走。

　　“要不我去追她？”罗伊看着失魂落魄的身影，手指捅了捅罗辰晖的臂弯。一班骄傲的学习委员，这一刻像是折了翅膀的雏鸟，寻觅归巢却不知驶向何方。

　　罗辰晖摇摇头，“不用，她会自己想通的，你去了也无用。”

　　唤作是一般的人，中途早就可以溜场了，偏偏他是班长，要一直等到大家都散了才能撤，赶往下一场。

　　临近晚上八点，人群终于散得差不多，一班的小伙伴还剩罗伊、罗辰晖、杨婧婷、乔楠、刘立琛、孙芳悦、小黑。刘立琛被灌得差点分不清东西南北，整张脸惨白惨白的，他坚持敬在场的人每一杯，这种精神令大家狂汗。

　　只有刘立琛知道他这是为何，只是为了能跟她喝一杯而已。

　　杨婧婷面色还好，没有醉的现象，乔楠已经趴下了，杨婧婷面对乔楠的心情也是五味陈杂，她感谢这个男生给她挡酒，但是也仅仅是感谢而已。

　　小黑和罗辰晖驾着乔楠走，刘立琛上个洗手间面色也见恢复得差不多，他应该是去催吐了。下一场他不想缺席。

　　罗辰晖本是打算他送乔楠回去再去下一场的，谁知刚出门就看到乔楠的表弟骑着电动过来接他。

　　乔楠狠狠的夹了自己大/腿一把，瞬间清醒了不少。“杨婧婷，能给我一个拥抱吗？”他知道告白也是无用，他看着她，他自然发现她看着谁。这个要求不算过分，他真的很想抱抱她，那怕只是一秒钟。

　　杨婧婷没有犹豫，伸手抱住了乔楠，她感谢他为她所做的一切。“谢谢……”

　　乔楠笑了，笑得很幸福，他终于拥抱了他爱的女孩。

　　“婧婷，要幸福，你幸福我就幸福。”乔楠慎重的说道，这一场爱恋，他会在时间的流淌慢慢的等它消逝。爱，有时候要学会一种放手。

　　“你也要幸福……”杨婧婷真诚的说。她给不了他幸福，但她希望他幸福。

　　乔楠回去了，他不敢赴下一场，因为下一场会有无数人告白，无数人失恋。他不敢看一个又一个男生跟她告白，更害怕她真的和他在一起，就这样也好。

　　“柠檬水……大家都解解酒。休息一会儿再出发吧。”罗辰晖给每一人一杯，靠着栏杆，无限惆怅。

　　罗伊喝了一大口，不满的说，“我的怎么还是常温的？”

　　罗辰晖抬眸，幽幽的说：“我特地给你点的常温……”

　　孙芳悦几乎靠着刘立琛，笑得有些甜蜜，大家神色各异。刘立琛想要挪啊挪，但是一想前半个小时，她还在帮自己喝，他就狠不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