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冷月无笙

5、王若斌的妻子

　　王若斌的家在海港新城12栋402。当余昭辉和钱贵开车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到小区门口正聚集了一群人，他们有的手里举着摄像机，看起来像是记者。而被他们围在中间的是一个看起来十分普通的女人，长发有些凌乱地扎在脑后，穿着宽松的条纹T恤，双手挡住脸，不让别人拍到。
　　“那是王若斌的太太。”钱贵看了看说。
　　显然，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了凶手的名字和家庭。余昭辉解开安全带下了车，推开人群走到女人面前，抓住她的胳膊把她带了出去。钱贵无奈地跟在后面。
　　他们一直走到12栋楼前，上了楼，余昭辉才放开了她。
　　“你是谁？”女人惊恐地看着他。这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余昭辉在看到她的脸的时候竟然有些惊艳，尽管打扮朴素，但是那张脸却一点都不输给他认识的女模们，尖尖的下巴，大大地眼睛，睫毛又长又翘，尽管没有化妆，却依旧能看出绝色的容貌。余昭辉在心里惊艳了一下，一边为她感到惋惜，不明白王若斌已经有了这样美丽的妻子，怎么还会去勾搭别的女人。
　　“你别害怕，我是王若斌的同事，我叫余昭辉，你是王若斌的夫人吗？”余昭辉的声音都温柔了起来。
　　“是的，我叫林雪晴。”女人撩了一下耳边的头发，说。
　　“王经理在我们那里工作了很多年，也一直表现很好，这一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公司都很关心，所以我们就来看看家里，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余昭辉异常官方地说。
　　林雪晴沉默了一会儿，说：“到家里来坐吧。”
　　王若斌有一个女儿，刚刚3岁，长得很像母亲，有一双大大的眼睛和尖尖的脸，看人的时候有些腼腆。余昭辉走进去的时候她正趴在一张小桌子上画画，余昭辉看到她画的是一个歪曲的房子。
　　“涵涵，来叫叔叔。”林雪晴叫道。
　　小女孩抬起头，怯怯地看看两个陌生人，一言不发。
　　“你好，你叫什么名字啊？”余昭辉蹲下来笑眯眯地问。

　　“王月涵。”小女孩怯怯地说。
　　“涵涵，叔叔给你变个魔术好不好？”
　　小女孩看看他，点点头。
　　余昭辉伸出一只右手，摊开给她看看，里面什么都没有。然后他握住拳头，在嘴边装模作样地吹了一口气，再次张开，一只小小的兔子玩偶出现在他手心。女孩睁大了眼睛，欢快地叫起来。余昭辉把玩偶送给她，她说了声谢谢，跑到了母亲身边。
　　“谢谢你们能来，我们家老王给你们添麻烦了。”林雪晴给他们倒了茶，坐了下来。
　　“不必客气，我们也是想知道王经理他最近是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余昭辉柔声问。
　　“他这几天也没有什么特别，和平时差不多，只不过最近他总是做恶梦。”
　　“噩梦？”
　　“是啊，晚上会惊叫，还会吓醒，问他梦到了什么，他却说不上来。我本来以为是他工作压力太大了，还说让他休息一下，他自己也说想休息，我们还打算去日本玩一下，没想到他竟然做出了这种事。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也有工作，他就不用这么辛苦，压力也不会这么大了。”林雪晴说着，眼圈红了。
　　“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这样自责。我想王经理一定是很珍惜你和女儿才会这么拼命工作，我经常见他都是很开心的样子，他有你这样漂亮的妻子，已经是他的福气了。在公司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他呢。”余昭辉从容自若地说道，他在女人堆里打拼多年，自然不会像毛头小子一样面对女人的眼泪就会慌乱。

　　“余总您说话太客气了。”林雪晴抽出纸巾擦了擦眼泪，眼角忽然瞥见女儿踩在凳子上，要伸手抓冰箱上的东西，脸色顿时变了。
　　“涵涵，你在干什么！”
　　王月涵一惊，一下子摔了下来，哇哇大哭。
　　“涵涵，怎么了？摔疼了吗？”林雪晴跑过去抱起她，心疼地说。
　　王月涵只是哭。
　　“没事吧？”钱贵走了过来，一脸担心地问。
　　“没事，小孩子摔摔结实。”林雪晴说，又低头哄了一会儿。
　　钱贵趁她不注意，朝冰箱上看了看，上面摆着一个相框和几个盒子，相框上是王若斌一家三口在海边拍摄的照片，三个人都笑得十分开心。
　　“你们一家一定很美满，这是在哪里的海边拍的？”钱贵伸手拿起那个相框，啧啧称道。
　　“那是我们去三亚的时候的事了。”
　　“哦？去年公司组织的那次吗？我记得他好像没去。”
　　“不是，是我们自己一家想要去那里玩。”
　　“那倒是，和公司的同事总没有什么可玩的，还是一家人好啊。”钱贵似乎十分感叹。
　　“你如果羡慕了也可以找个人结婚啊，可惜，你根本找不到这样的人吧。”余昭辉似乎不肯放过任何一个黑他的机会，见缝插针嘲讽道。
　　“余总，您这是什么意思？虽然在工作上我是有不好的地方，但是您也得给我点面子吧？”钱贵脸一沉，似乎真的生气了。
　　“你跟我要什么面子？”余昭辉一愣，没想到他竟敢这么跟自己说话，不是说他最是圆滑不过吗？这种人应该不会和人起正面冲突才对。
　　“余总！”钱贵突然提高了声音，“您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就算我只是您的员工，但是我也是有尊严的！您再这样下去，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余昭辉愣住了，继而怒道：“不客气？好啊，你过来让我看看你怎么不客气的？”
　　“你过来！”钱贵站在那里挑衅。
　　余昭辉不怒反笑，他没想到这个钱贵居然在漂亮女人面前让他下不来台，这让他忍无可忍，他站起来，走到钱贵面前。
　　“我过来了，你想怎么样？”
　　钱贵二话不说，抓起手里的相框朝他砸了过去，余昭辉一闪身躲开了。他大怒，一拳打在钱贵的下巴上，钱贵撞到冰箱上，东西掉落一地。
　　“小心！”林雪晴惊叫一声，余昭辉停了下来，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混乱的一切。
　　“你们给我出去！”

　　余昭辉绝对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被人赶出来的一天，而这一切都是拜钱贵所赐，在回去的路上，他都恶狠狠地瞪着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天真到和这个人一起来办事，明明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蛋。
　　“余总你这么看着我我没法开车。”钱贵似乎丝毫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自己生气一样说道。
　　“我不打你已经够了，你说你到底是什么毛病？居然在别人家里就跟我动手？”余昭辉怒吼。
　　钱贵被喷了一脸口水，说：“您别生气，我当然是故意的。”
　　“故意的？”余昭辉的声音又提高了八度。
　　“余总你别这么激动，我做着一切都是有目的的。”
　　“什么目的？”
　　“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个小女孩想要拿冰箱上的东西的时候，林雪晴的表现，她看起来应该是一个温柔的贤妻良母，但是刚才她的表现有些太夸张了。”
　　“也许她是怕小孩摔下来。”余昭辉余怒未消地说。
　　“如果真是这样，反而要轻声说才对，大声吼只会吓到孩子，她不应该不知道才对。”
　　“那你觉得是为什么？”
　　“她不想让她拿那个东西。”
　　“不是一样吗？”余昭辉嗤笑。
　　“不一样。她不想让她拿那件东西，可能是因为它有危险，或者因为它很重要。”
　　“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钱贵翻了个白眼，对于他的神经的大条已经叹为观止，他已经失去了讲解的耐心。
　　“快说。”余昭辉却催促道。
　　“我想，她平时把那个东西放在那里，可能并不怕她女儿找到，但是我们在的时候，她却这么害怕，一定是因为那个东西不能让我们看到。”
　　“什么？”余昭辉也开始不耐烦起来，“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
　　“那你说个鬼！”
　　“两个月之前，我们在东城区的房地产项目建到一半突然倒塌，死了四个工人，项目也被政府叫停，虽然打点了一下，媒体没有爆出来，但是那个项目占用了大量的资金，一旦停下来整个余氏集团资金链都有问题，我后来去调查了一下，发现负责这个案子的人就是王若斌，他曾经和沈氏集团的二公子沈皓私底下接触过，你也知道，沈氏集团和我们的敌对关系，虽然传说中这个沈皓只是个普通的富二代，并不热衷于家族生意，但也保不齐有什么问题，而就在我调查到一半的时候，王玉珍就突然自杀了。”
　　余昭辉一愣，“你说的这些为什么我不知道？”
　　“是余总不让我告诉你的。”
　　“大哥不相信我，反而相信你这个外人？”余昭辉顿时怒了。
　　钱贵桀笑一声，瞥了他一眼，“如果你要这么说的话，那就要想想为什么余总不告诉你了。”
　　余昭辉愣了一下，想要发火，但一转眼，反而冷静了下来，他抽出一支烟点上，说：“继续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