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此鹿非鹿》夜幕银灯

63、chapter 63

　　哈利一个人发着呆，脑袋嗡嗡作响地想着各种问题，直到斯内普回来，他的嘴一张一合，有点不知道自己在回答什么。

　　“我显然低估了你，波特，”斯内普平静地说，“谁想得到你会这种黑魔法呢？那个魔咒是谁教你的？”

　　“我，我看来的。”

　　“在哪儿？”

　　“是——图书馆的一本书里。”

　　“撒谎。”斯内普看着他的眼睛，哈利知道他要干什么……盥洗室在他跟前晃动起来，他努力摒除所有的思想，但不管怎么努力，混血王子的《高级魔药制作》还是模糊地浮到了眼前……

　　王子把这样一个魔咒抄到书上时是怎么想的呢？斯内普会怎么想他？——哈利这一学年魔药课的好成绩是怎么来的？他会不会把那本教了他这么多知识的书没收或撕毁……那本已经变得像导师和朋友的书？哈利不能让这种事发生……他不能……

　　哈利的心里充满了不解，斯内普要他把课本交出来，可是他没有，他骗了斯内普。

　　“这是你的《高级魔药制作》，波特？”

　　“是的。”

　　“那封面背后怎么写着‘罗鸟·卫其利’呢？”

　　“那是我的绰号。”他说。

　　“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波特？我认为你是个撒谎的人，骗子。应该罚你每星期六都给我关禁闭，直到学期结束。你觉得怎么样，波特？”

　　哈利苦涩地站在斯内普面前，他没有办法拒绝斯内普地惩罚，但这意味着他不能参加魁地奇的比赛，他是格兰芬多的追球手……哈利看着斯内普从他面前微笑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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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去吃晚饭，他一点胃口也没有。他回到休息室，给罗恩、赫敏和金妮说完他的遭遇，其实似乎没什么必要，消息已不胫而走。

　　哭泣的桃金娘显然在城堡里的每个盥洗室都冒出来讲过这个故事。潘西·帕金森已经去校医院看过马尔福，立刻到处说哈利的坏话。斯内普对□□们宣传了此事，麦格说他没被开除已经很幸运了，并说她完全支持斯内普作出的处分：每星期六关禁闭，直到学期结束。

　　“我不想说‘我跟你说过’了。我跟你说过那个什么王子有问题，”赫敏说，“我说对了吧？”

　　哈利也已经够受了，他不想听赫敏继续对他‘上课’。他已经不能参加星期六的比赛了，格兰芬多球员脸上的表情就是此时最大的惩罚。

　　“哈利，”赫敏说，“你怎么还护着那本书呢，那个魔咒——”

　　“你能不能别再唠叨那本书了？”哈利说，“他并没有建议别人使用！是我用了！——他又没写‘这个真不错，试试吧’——”

　　“——对啊，都不是你的，所以你不配得‘魔药奇才’的美名。”赫敏尖刻地说。

　　哈利没有反驳赫敏的话，他捂住自己的头不想再跟赫敏说话，他也知道赫敏为什么这么刻薄，赫敏还在记恨，哈利用着不属于自己的成果超过了她，他知道赫敏是对的，他为什么实验那些‘来路不明’的咒语？斯内普无意中又给他上了一课？

　　他该嘲笑自己。哈利的心又被划了一刀，但他是错了。

　　第二天他要忍受斯莱特林学生的奚落，更不用提格兰芬多学生的怒气，因为他们的队长闯了祸被禁止参加本赛季的最后一场比赛。

　　仅剩的无聊事情，就是他该面临的禁闭，那没什么可说的，枯燥乏味，忍受着仿佛无限延长的时间，整理那些特意为他准备地旧档案，那些档案盒子上节满了蜘蛛网，他偶尔能读到了他父亲或小天狼星的名字，通常是两人一起犯错误，有时还加上莱姆斯·卢平和小矮星·彼得。

　　也许，此时斯内普给他看这些，就是这么想他的，哈利心里偶尔自嘲。

　　哈利努力不去意这些禁闭，他只想熬过去。

　　进入六月，他还没敢返回有求必应屋去拿他的那本书，他的魔药课成绩也因此掉了下来，哈利觉得自己此时有点可笑，他甚至想着，斯内普一定还没有放弃搜查王子的课本，他也许在监视他。哈利坐在公共休息室的窗边，本想完成他的草药课家庭作业，赫敏挤到了他和罗恩的中间。

　　“那个所谓的混血王子。”赫敏坚定地说，“我一直想找出是谁把发明黑魔咒当成了嗜好——”

　　“也许他没有。”哈利觉得自己的辩驳站不住脚，他却难以忍受地争辩起来。

　　“他——你说他是男的？”

　　“王子，赫敏，王子！”哈利不想再谈论他，烦躁地说。

　　“好吧。”赫敏说着脸颊上泛起红晕，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很旧的报纸，朝哈利的桌子上猛地一扔，“看这个！看看上面的照片！”

　　哈利拿起那张破报纸，盯着上面年久发黄的活动照片；罗恩也凑过来看。照片上是个大约十五岁的瘦瘦女孩。她并不漂亮，看起来既有点乖戾，又有点闷闷不乐。她的眉毛粗重，一张脸长长的，面色苍白。照片下面的说明是：艾琳·普林斯，霍格沃茨高布石队队长。

　　“她的名字叫做艾琳·普林斯。普林斯（Prince）。哈利。”

　　“所以你想告诉我她是混血……？”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哈利意识到赫敏要说什么。他有点想笑，又好像奇怪的松了口气？

　　“在巫师界里没有真正的王子！这个词要么是昵称，要么是某个人自封的头衔，也有可能就是个名字，不可能吗？听我说！如果她有一个姓‘普林斯’的巫师爸爸，并且她的妈妈是麻瓜，那么她就可能是‘混血王子’啊！”

　　“也许是的。”哈利没有辩驳，可他其实清楚，他写字的方式，似乎跟女孩没什么关系。

　　但哈利宁愿相信赫敏的话。

　　“你是从哪儿弄到这张照片的？”

　　“图书馆，”赫敏胸有成竹地说，“那里有全部的旧《预言家日报》。我会尽量找到更多的有着艾琳·普林斯的材料。”

　　“好的，谢谢。”哈利说。

　　“什么？”

　　“没什么。”哈利说，“我觉得你该是对的。”

　　他这个星期六还有接着的禁闭，哈利讨厌这些禁闭，他不想跟斯内普呆在一起，他宁愿看看外面美好的天气。

　　这天晚上，吉米·珀克斯带来了邓布利多的信，哈利想了想，把剩下的福灵剂给了罗恩和赫敏，他赶忙走出公共休息室，他倒霉的碰到了皮皮鬼，他像往常一样一边朝哈利扔着粉笔头，一边咯咯笑着躲避哈利的防御咒。

　　“小心我告诉院长！”哈利警告他。

　　直到皮皮鬼逃跑后，哈利看见特里劳妮教授，她倒在地上，没来及藏起来的雪利酒摔在了地板上，其中一瓶已经碎了。他刚刚注意到他们站在什么地方：右边是巨怪跳舞的挂毯，左边是光滑坚硬的石墙，这里是有求必应屋的入口。

　　哈利跟她说了几句话，她说在里面听见叫喊的欢呼声……哈利认为这该告诉邓布利多，然后她又开始胡言乱语了，她那瘦骨嶙峋的手突然一把抓住了哈利的手腕。

　　“一次又一次，无论我怎么摆——”

　　她戏剧性地从层层披肩下拿出一张纸牌。

　　“——闪电击中的塔楼，”她喃喃道，“灾难，不幸，越来越近……”

　　又来了，哈利一点都不想听这些，他不明白特里劳妮又在莫名其妙地说些什么，“我正要去见他，我们可以一同去。”

　　特里劳妮突然又回神了，她好像挺乐意跟他去见邓布利多，她抱怨了一阵那新来的马人占星学教授，她总认为他抢了她的饭碗。接着，她又开始自卖自夸起来，“我清楚地记得邓布利多对我的第一次面试，他深深地被我打动了……”

　　哈利终于知道她在说什么了，对，当年她做出了一个正确的语言：那个改变他一生经历的预言，那个关于他和伏地魔的预言。哈利一边思考，一边听着特里劳妮唠叨着，把邓布利多曾经让他看过的记忆，再说一遍……

　　“……但是后来我们被西弗勒斯·斯内普粗暴地打断了！”她说。

　　“什么？”哈利呆了一下。

　　“……那个十分粗俗的酒吧招待和斯内普站在外面，斯内普胡扯说是上错了楼梯……”特里劳妮教授还在叨叨絮絮地说着，哈利却好像听不见了，她奇怪地说，“哈利，亲爱的？”

　　“哈利？”她疑惑地又叫了一声，特里劳妮有点害怕地看着哈利，哈利神色苍白，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这是他不知道的。

　　邓布利多让他看的记忆里……确实有谁打断了他们，但哈利没看清楚是谁。

　　而邓布利多也没有告诉他。

　　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关联前后的关键一笔。

　　是斯内普偷听了预言。是斯内普把预言的消息告诉了伏地魔。是斯内普和小矮星彼得两个人让伏地魔去追杀莉莉、詹姆和他们的儿子……

　　哈利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是冲进校长室的，有好大一会儿，哈利几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凤凰福克斯转身看了一眼，它明亮的黑眼睛里映着窗外金色的落日，闪闪发光。哈利的头脑也好像反应迟钝了。

　　福克斯在他们身后轻轻地尖叫了一声，哈利还在愤怒，“他在房间外偷听了——预言——特里劳妮说——她说——”哈利的声音听上去在急剧的喘息，他看着眼前的一切，在鲜红的落日衬下，邓布利多的脸色还是变白了。过了好一会儿，邓布利多一句话也没说。

　　哈利喘着粗气，他努力让自己不要颤抖，他不是害怕，但他要冷静，他更害怕如果控制不住的爆发——

　　“哈利，”邓布利多平静地说，“请听我说。”

　　哈利紧绷着背部，咬紧牙关。

　　“斯内普教授犯了一个严重的——”

　　“别告诉我是一个错误，先生！”

　　“请让我说完。斯内普教授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他在听到特里劳妮教授上半部分预言的时候，仍然受雇于伏地魔。由于他的主人对这些十分在意，自然地，他就急急忙忙地把他听到的告诉了他的主人。但他当时不知道——他也不可能知道——从那以后伏地魔会追杀哪个男孩，也不知道被屠戮的父母会是斯内普教授认识的人，也就是你的母亲和父亲——”

　　哈利控制不住发抖的肩膀，他不知道他是在愤怒还是悲伤。

　　“哈利，当斯内普教授意识到伏地魔会那样去理解预言时，你不知道他有多么懊悔。我相信这是他一生中最大的遗憾，也是他回来的理由——”

　　但他觉得邓布利多的解释毫无用处，哈利大吼大叫……邓布利多有一会儿没有说话，他似乎正在下一个决心。最后他说道，“我确定。我完全信任西弗勒斯·斯内普。”

　　哈利大叫，“你今天晚上要离开学校，我敢打赌你肯定没有考虑过斯内普和马尔福可能会决定——”

　　“够了。你以为今年我有哪次是毫无保护措施就离开学校的吗？我还没有过。今晚，当我离开时，各处将会有额外的防御措施。请不要认为我没有认真对待我的学生们的安全，哈利。”

　　邓布利多的声音冷了，哈利知道自己最终越过了一道看不见的底线。他做了几个深呼吸，想努力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但没有效果……邓布利多让他们的谈话回到了正题，他不是为了跟邓布利多讨论这些问题而过来的。

　　而是为了伏地魔的魂器。

　　“你愿意今晚跟我一道去吗？”邓布利多问。

　　“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