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此鹿非鹿》夜幕银灯

60、chapter 60

　　哈利后退两步，迅速地转身就走。

　　　“因为迟到，格兰芬多扣掉50分。”斯内普紧紧地跟上说，“还有，让我想想，因为你穿着麻瓜衣服，再扣掉20分。我想，还没有哪个学院在学期刚刚开始——甜点还没有端上来——就被扣了分数呢。你大概是创纪录了，波特。”

　　他们往城堡走去，哈利听着他的话，挪动了一下脑袋，却还是没有扭过头去，他突然加快了步伐。斯内普慢吞吞地跟在哈利的身后，他们终于来到了城堡的台阶上，当那两扇橡木大门打开、露出里面铺着石板的宽大门厅时，一阵阵欢声笑语和杯盘碰撞的声音通过大礼堂敞开的门，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

　　哈利停了停，斯内普在他身后说，“进去，不许停下。”

　　哈利被他驱赶着大步冲进了敞亮的大厅，空中像往常一样装饰着许多飘浮的蜡烛，哈利飞快地朝格兰芬多的长桌走去，头也不回地把斯内普甩在了身后。

　　至于后来斯内普去哪里了，怎么样了，哈利并不关心了，他只觉得他浑身都在被怒火燃烧，哈利隔着罗恩去拿两根鸡腿和一把炸薯条，可是没等拿到手，它们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甜点心。

　　“你错过了分院仪式。”赫敏说，罗恩伸手去够一大块巧克力蛋糕。

　　哈利闷闷地应了几声，他拿起拿过一块蜂蜜馅饼。赫敏在他旁边瞪着他满脸没擦干净的血迹，她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他没有解释，哈利只是埋头含糊地应了赫敏几声，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跟赫敏说他跟马尔福在列车上打了一架？而且，他还输了。

　　是输的很惨。

　　这让哈利不舒服又难堪，但这是真的，哈利甚至又察觉到，他的冲动就跟疯了一样，但他不觉得他有错！不——那是错的，即使他偷听到了斯莱特林们的谈话，那又怎么样呢？他被马尔福发现了，他是在制造麻烦。

　　但哈利觉得自己被关在女贞路一个暑假快要炸了，而且他现在不想解释。

　　赫敏叨念了几句，也没真的问清楚他到底什么事，她拿起了魔杖对着他叨念了一句魔咒，“旋风扫净！”

　　哈利摸了摸干净的脸，罗恩狼吞虎咽地吃着蛋糕，一边含糊地问他，“你跟斯内普一起进来的？”

　　“别跟我提他。”哈利烦躁地打断罗恩的话，他说完，似乎也觉得这样不太对，就紧紧地闭嘴了。

　　罗恩似乎被他吼得不高兴，因此也不说话了。

　　教工餐桌望那边，海格果然在冲哈利招手，海格和威严的麦格教授总是显得很不协调，他们坐在了一起，麦格的头顶只齐到海格的臂肘和肩膀之间。此刻，她看见海格这样热情洋溢地打招呼，露出了不满的神情。

　　在海格另一边的竟然是占卜课老师特里劳妮教授，她的模样还像以前一样古怪，身上戴着闪闪发亮的珠子，裹着长长的披肩，一双眼睛被眼镜放大了许多倍。

　　她一如既往的像个骗子。哈利匆匆地多扫了一眼，瞥见一个黑乎乎阴森森的男人在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种注意太过多余，哈利低头盯着馅饼，他深呼吸地劝解着自己，看，你终于远离斯内普了，终于可以放松了……哈利紧绷的肩部缓慢地松懈，他缓和的平静了一下，这种自我提示让他松了口气。

　　但没过多久，哈利却突然察觉到自己抓着馅饼的手在颤抖，哈利小心地缩了缩自己的手，想要挡住自己。

　　没有任何人察觉他的不自在。

　　“罗恩！你别把蛋糕的奶油弄到到处都是。”赫敏突然嫌恶地说了句。

　　罗恩含糊地翻了个白眼，“又不是故意的……”

　　哈利假装在专心地吃馅饼，一直混乱地想着各种事情，乱七八糟的想法不断地闪过脑海，还伴随着一个他怎么都不想回想的身影，他只要抬头就能看见的那个人。

　　他很烦躁，此时又渗入了莫名的慌张，哈利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心底似乎有个焦急地情绪在催促着他前进。哈利有种想要抬头看看的欲望，但他不想见到斯内普。他的双手不受控制的微弱颤抖，这就好像他突然显得很无力又弱小。

　　他努力地深呼吸控制情绪，冷静，冷静，他在试图清空自己的头脑。哈利突然想起，他在小心地尝试着斯内普曾经教给他的方法。

　　这让他又想起上个学期的事情……哈利假装低头认真咬馅饼，努力听着赫敏和罗恩的谈话，并让自己注意周围的一切。

　　“这是麻烦……”

　　“抹干净！天啊，你的奶油别蹭到我身上。”

　　哈利否认不了，也许他在伤心？哈利警告着自己，没错，你不该接近斯内普，你要变得更加强大一点……

　　他不想要这样想，太过弱小，弱小得让邓布利多不管什么都不愿意告诉他，而斯内普更是能一眼看穿他会脚踏入的陷阱，他警告他了，可他却终究一脚踩入了陷阱。

　　邓布利多觉得他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哈利连同整个枯燥的暑假都一直是这么觉得的。

　　不能这么继续下去，哈利不断地，再次低声提醒自己，心底有种强烈的渴望在翻涌。哈利看不起现在的自己，也许这还……夹杂着些很私人的情绪。他想要在邓布利多和斯内普面前……挺直腰板站直，真正的，是个有担当的人。

　　哈利暗自下定决心。

　　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哈利盯着自己的前襟，这双手……还没有这个能力。

　　哈利甩甩头努力咽下咬在嘴里的馅饼，再伸手拿了块巧克力蛋糕狼吞虎咽。赫敏和罗恩还在对峙着吵架，罗恩对着赫敏反着白眼，就在这时，邓布利多在教工餐桌后面站了起来，回荡在大礼堂里的说笑声几乎立刻就平息下来。

　　“祝大家晚上好！”他慈祥地微笑着说，一边张开双臂，似乎要拥抱整个礼堂，只是他的手，邓布利多的右手——仍然像那晚他到德思礼家接走哈利时的一样，焦黑干枯，毫无生机。

　　礼堂里一片窃窃私语。邓布利多知道大家在议论什么，他只是笑了笑，抖抖紫色和金色相间的衣袖，遮住了那只受伤的手。

　　其实，哈利也想知道他到底怎么了，但邓布利多并没有多说过。

　　“不用担心。”他轻描淡写地说，“好了……新同学们，欢迎入学；老同学们，欢迎回校！等待你们的是新一学年的魔法教育……想要参加学院魁地奇球队的同学，像往常一样把名字报给院长。我们还在物色新的魁地奇比赛解说员，有意者也到院长那儿报名。今年，我们很高兴地迎来了一位新的教师。斯拉格霍恩教授。”

　　斯拉格霍恩站了起来，他那光秃秃的脑袋在烛光下闪闪发亮，穿着马甲的大肚子在桌上投下一大片阴影，“是我以前的一位同事，他同意重操旧职，担任魔药课教师。”

　　“魔药课？”

　　“魔药课？”

　　这个词在整个礼堂里回荡，大家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魔药课？”罗恩和赫敏异口同声地说，同时都偏过脑袋来瞪着哈利。哈利缓慢地抬头撇了眼斯内普，又低下头去。

　　“与此同时，斯内普教授，”邓布利多提高声音盖过了人们的议论，“将担任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教师。”

　　斯内普坐在邓布利多的右侧，他听见邓布利多提到自己的名字时并没有站起来，只是懒洋洋地抬了抬一只手，表示听见了斯莱特林餐桌上的喝彩声。哈利为此又抬头看了一眼，他终于看清楚了那张他不想见到的脸，斯内普透着一丝得意洋洋的喜色。

　　哈利没有为此发表过多的评价，就算斯内普担任了又怎么样呢？

　　他又不能改变什么，哈利这天晚上都在这么告诉自己的，对，没错，只是由魔药课变成了黑魔法防御术课上被斯内普刁难，只是他本来这学期可以不再继续选择上魔药课，所以他以为他见不着斯内普。

　　这下子却依旧会在黑魔法防御术的课上见到斯内普。哈利确信，他是不会放弃黑魔法防御术的，毕竟现在的选课有可能影响他们将来的就业，哈利认为他也许该是个奥罗。

　　至少，现在而言，这个职业很适合他。

　　他只是要距离斯内普再远一点。

　　后来，又过了些时间，事实证明，是他自己想太多了，哈利经历了几次让他心烦的黑魔法防御课之后，他习惯了。

　　他们就算在黑魔法防御课见面，即使斯内普依旧刁难他，但其实只要他不再故意往前凑，其实他们根本不会有更多的时间遇见。哈利在回避，他是格兰芬多的学生，斯内普时斯莱特林的院长，他们能有什么特别的时间相遇呢？

　　什么都没有。

　　一切也像哈利期待的那样，他和斯内普什么事情都没有，很平静，没什么事情发生——可哈利实际很烦躁，却不是为再是为了——好吧，那个男人，他就像赫敏说的那样不可理喻，他总认为伏地魔一定在谋划什么，他一直想要盯着马尔福，他会行动的，但谁都不理解。

　　哈利也没有任何理由去更多的关注斯内普，比起那些，没有什么比伏地魔的阴谋更重要，可哈利抓不住任何的痕迹。

　　除此之外，哈利总会偶然撞见斯内普。每当这时，哈利就像看见了什么预警，没有谁能解释他的这种举动。他只是看见了一道黑影，当赫敏和罗恩都没反应过来，哈利就已经转身快速地离开了。

　　一切暗流涌动，而他们的那点小事，根本不值得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