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欢沁》血染山河

6、【六】厌倦。

　　六。
　　1.宿命
　　西门吹雪与叶孤城之间必有一战。

　　2.温情
　　西门吹雪放下茶杯，起身离开。
　　叶孤城定定地看着他的背影。

　　3.倦怠
　　叶孤城突然对现在的生活感到厌烦。

　　4.不辞而别
　　叶孤城离开了万梅山庄。

　　5.迟钝
　　西门吹雪三天后才知道。

　　6.力所不及
　　叶孤城若不想让西门吹雪寻到，西门吹雪也无能为力。

　　7.压抑
　　西门吹雪与叶孤城的矛盾早就存在，只不过已经到了无法忽略的地步。

　　8.夜宿
　　叶孤城在身下垫了一件衣服，倚在身后古木上，竟就此入眠。
　　索性此地没有什么蚊虫烦扰。

　　9.山林
　　叶孤城避开了走兽，到溪流的上游取水，饮下。
　　溪水甘甜可口，而在万梅山庄中，他入口的水没有这种味道。
　　煮沸的水总会失去点什么。
　　叶孤城又取了一些水，饮下。

　　10.沐浴
　　几日未浴，即使身上并无不适，叶孤城仍是不喜。
　　所以在行至一处幽静而清冽的潭水时，叶孤城停下了脚步。
　　解开腰带和暗扣，将层层衣物褪下，裸露出苍白而劲韧的肌体。
　　最后只剩下贴身的里裤。低腰的里裤使人鱼线显得更出。
　　叶孤城扯下发冠，闭眼，缓缓走进水中。

　　11.舒适
　　看似很浅的水事实上并不浅。
　　叶孤城游向更深处，乌黑的长发在水中散开。
　　清澈的潭水浸着阳光，叶孤城的眸子折射出琉璃般的光彩。
　　他伸手拨开身前的水，下到更深的地方。

　　12.愉悦
　　叶孤城记得自至万梅山庄以来自己便再未如此畅游。
　　有着各种理由，自己的，对方的。

　　13.湿漉漉
　　叶孤城破水而出，游到岸边，走上去。
　　湿透的发与衣物恋恋不舍地离开潭水。
　　额上的水珠划过棱角分明的面部轮廓，滴到地上。
　　也有那么几滴滑入眼中，再滑出流下，仿佛落泪一般。叶孤城的眼眸于是竟是润泽而剔透的。
　　他慢慢笑起来。眉眼缓和下来。

　　14.洗衣服
　　叶孤城离开万梅山庄时只带了柄剑，一些银钱和一套换洗的衣物。
　　他将换下的衣物抛到潭水中，生硬地涤荡干净。
　　叶孤城轻笑，微微自嘲:“倒是从未做过这等事”

　　15.吃食
　　猎了只兔子，没有调料，火候掌握地再好也没用。
　　叶孤城面无表情地咬下一块，咀嚼，咽下。开始郑重思考何时到集市上一趟。

　　16.集市
　　叶孤城买了一些调料和几身衣服。
　　一个牙牙学语的小姑娘将手里的糖葫芦递给他吃，笑的无邪。
　　他当然不可能吃已经被舔过的糖葫芦。
　　然而他停下来，守着小姑娘不被拐子拐走。
　　这么小的孩子，身边怎么会没人看护？

　　17.纷争
　　守到晚间，叶孤城抱起已经睡着的孩子到客栈开了间房。
　　他已经有些焦虑，再拖下去一定会被寻到。

　　18.无果
　　不过牙牙学语的孩童如何记得住家在何方。而附近的人也无人认识。
　　身上的料子却是上好的。
　　多半是大宅中的阴私事了。

　　19.女儿
　　孩童迷迷糊糊的起床，叶孤城坐在床沿看着他的长剑有些愣神。
　　白团子又朝他笑。
　　蠢。
　　叶孤城竟开始觉得带上这么一个累赘也不错。
　　“你……可愿与我走？”
　　孩童伸手要抱抱。
　　叶孤城犹豫一下还是抱起她。
　　他本就到了做父亲的年龄，若是留下子嗣，甚至于都可当祖父了。
　　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孩童。
　　有一个女儿倒也不错。

　　20.子嗣
　　西门吹雪的儿子自己却是从未见过。
　　罢，总计自己是不会再留子嗣的，何必去想。

　　21.山贼
　　带的金银不过寥寥，即使并没有多一个孩童也用不了几天。
　　叶孤城将取名为叶苏的小姑娘留在客栈，寻了一处山贼窝点挑了，取了些金银。

　　22.离开
　　虽说孤身带着一个孩童有些不便，但若再不走，西门吹雪怕是就要寻来。

　　23.不便
　　抱着小姑娘便不能只像先前一样随意宿于野外。
　　还有教养的问题也必须提上日程。
　　麻烦。
　　叶孤城摸了摸怀中白团团的额头。

　　24.托付
　　虽然白团团有趣，然而……
　　确定花满楼在，叶孤城将孩童放进百花楼，转身就要离开。
　　花满楼止住给花浇水的动作，也不回头，只笑着“:叶城主既然来了，何不进来一聚”

　　25.花满楼
　　“你认得出我”叶孤城停住。
　　在此前他与花满楼从未有过交集。
　　花满楼放下花洒，转过身来，仍是笑着:“叶城主自是剑如飞仙，人亦如飞仙。”
　　叶孤城侧首看他。君子如玉，可惜了那一双眼睛。
　　叶孤城道:“你看的见我。”
　　瞎子是看不见的，然而——“花满楼得见叶城主，实为平生之幸。”
　　叶孤城突然想叹气，道:“那么你说我现在在想什么？”
　　花满楼笑着:“世上有如此之多地美好之景，城主的确应该多笑笑的。”他走过去，将被放在地上的孩童抱起，轻柔地安抚孩子在熟睡中皱起的眉眼。
　　叶孤城突然道:“我不喝茶。”
　　花满楼道:“楼中亦有白水。”
　　叶孤城慢慢闭上眼，索性转身正对花满楼:“你大可唤我叶孤城。”
　　花满楼笑意更浓:“叶孤城。”
　　叶孤城颔首:“花满楼。”

　　27.温情
　　花满楼去取白水归来，叶孤城已经不在。
　　白团团哭的撕心裂肺。
　　花满楼叹了一口气，也不知在叹什么。
　　然后他含着丝苦笑安抚孩童。看来明日需去寻几个侍人了，也不知这个年龄的孩子需要什么。
　　说来……这孩子名唤什么
　　花满楼察觉到叶孤城折返回来，也不进来，远远的说:“我所取之名为叶苏，尔自可另取。”
　　叶孤城的气息彻底消失。
　　花满楼又叹了口气，仍是笑着。
　　名唤叶苏啊，也不知是什么寓意。

　　28.小雨
　　走在郊野，下起了小雨，无从避雨，索性雨势不大倒也无妨。
　　叶孤城摩挲着剑柄，在逃亡中的人又能计较什么
　　这本就是逃亡。

　　29.篝火
　　叶孤城远远望见远处一处山洞里亮着暖暖的火光。
　　雨势越来越大。
　　他走近山洞，突然瞳孔猛缩。他停下脚步。他的手并没有放在剑上，也不需要放。他仿佛下一刻就要用出石破天惊的一击。
　　里面的人与他气势对战了一时，又也许很久。
　　那人突然开口:“进来。”冷硬而坚定。
　　叶孤城冷哼一声，散去气势，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他的衣衫已被打湿。也有雨水落在脸上。然而，那又何妨
　　那人走到洞口，抿住唇，还是松了语气:“何不进来？”冷硬仍存，坚定依旧。
　　叶孤城本该置之不理，径直离去，然而他停下了脚步。他淡淡道:“何必。”这两个字又淹没在雨声中。叶孤城微微回头:“……西门吹雪。”

　　30.不解
　　西门吹雪走出来与他对视。
　　雨打在他的身上，很快打湿了白衣。层层的衣物贴合在身上。散在身后的长发黏在衣上。
　　有雨水滑落在他的眼中，他还是死死地盯着叶孤城，眼睛一下也不眨。
　　西门吹雪并没有询问叶孤城离开的原因。只是盯着他看。
　　叶孤城也看着他，蒙蒙的雨让西门吹雪看不清他眼中蕴意。
　　好像什么都有，又好像什么也没有。
　　“进来。”他坚定而执拗地再次重复了一遍。
　　叶孤城还是不理会他。西门吹雪没有见过他像现在这样奇特的神情。然而，也许不过是因为雨中让他看不真切罢了。
　　他突然不忍心重复第四遍了，又没有什么不忍心的，“进来。”

　　31.烤火。
　　西门吹雪拨动一下火堆，丢了几根枯枝，火势更旺。
　　他站起来，将浸湿的衣物一件件从身上剥离。叶孤城冷眼看着他。
　　明灭的火光让叶孤城的表情更难以辨别。
　　“你不脱？”西门吹雪突然问出来。比起疑问，更像是不满。
　　叶孤城坐在火堆边，湿透的发上还在滴水，他看着火堆，淡淡道:“何必。”
　　内力蒸干即可。而且，他也不喜欢袒露身体。
　　“这并不好。”西门吹雪将褪下的湿衣架起来放到火堆边烘烤。他的手放到了腰间系带上。
　　叶孤城不去看他，仍看着篝火，突然勾起了笑，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你还要脱？”
　　“为什么不？”西门吹雪也笑了，他的笑总有讥诮的意味。
　　叶孤城不回答他，也没有用内力蒸干身上的水，只定定看着篝火。他突然放松了下来，倚着穴壁发愣。
　　西门吹雪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叶孤城突然僵硬了一下。西门吹雪的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22.啧
　　结果还是把衣服脱下来烤火了。
　　叶孤城表示不快。

　　24.沉默
　　西门吹雪将烤干的衣服穿好，又坐下来，只盯着叶孤城看。
　　叶孤城突然起了几分愠怒，又强压下去。

　　25.不会说的话
　　我做错了什么？
　　错的是我。

　　26.咫尺天涯
　　本该是天涯作咫尺，此刻却是咫尺成天涯。
　　西门吹雪压着的焦虑浮起。

　　27.囹圄
　　够了，结束吧。
　　叶孤城拾起一根枯枝丢进火中，冷冷地想。
　　火势更旺。

　　28.退步
　　叶孤城早就已经到了忍无可忍，无法再退的地步了。

　　29.退步b
　　西门吹雪觉得自己需要说点什么。
　　在叶孤城开口前。

　　30.开口
　　“叶孤城……”
　　“西门吹雪……”
　　竟是同时开口。
　　“……罢，你先说。”叶孤城的神色忽然缓和了一下，又冷回去。
　　“我……”西门吹雪没有退让。

　　31.哄
　　“……我不会骗你。”西门吹雪一时竟是无话可说。
　　“我知道。”叶孤城看着跳跃的火花，颔首。
　　“所以……你……不、我……“”西门吹雪试图说些什么，只是说出了零星几个字。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他最后又沉默下去，眼睛也看向火堆。

　　32.哄成功
　　叶孤城心中一动，微微侧首看过去。
　　在明灭的火光下他的神情竟是有些落寞的。
　　他叹了口气：”你想我做什么。“

　　33.误解
　　”我若是不想你，“他试图组织语言，”还能想谁。“
　　”……“怎的理解成这个了？
　　然而，”……何苦。“叶孤城又叹了口气。
　　西门吹雪捡起堆在一旁的枯枝，正要丢进去。
　　”去一趟百花楼。“叶孤城顿住。
　　西门吹雪的手保持着微抬的姿势。”恩。“
　　叶孤城的眼中终于浮出些笑意：”然后回万梅山庄。“
　　”！“枯枝折成两段。西门吹雪面不改色地将断成两节的枯枝丢进火里，”自然。“

　　34.冲动
　　夜半，叶孤城转醒，西门吹雪似乎睡得很沉。
　　长久保持坐姿让脊背有些酸痛。
　　一时浮起的兴致散去。
　　叶孤城冷冷看着对方的睡颜。

　　35.错
　　谁都没有错，若定要说有错，一定是在自己身上的。
　　但已无法容忍下去。
　　与对方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不是不欢愉的，但也无时无刻不是煎熬的。
　　有什么亏欠吗？
　　叶孤城欠西门吹雪一式天外飞仙。
　　只能这样，仅此而已。

　　36.一战。
　　叶孤城直接与西门吹雪回了万梅山庄，然后约战。
　　在决战前用最郑重的礼仪表达尊敬。
　　所欠的，还清了。
　　叶孤城从来是死在西门吹雪手上的。

　　37.两茫茫
　　很久以后，西门吹雪去了一趟百花楼。
　　被取名为叶苏的小姑娘长了几岁，缠着陆小凤和花满楼要习武。
　　她已经不记得世上有那么一个叶孤城。
　　孩童的忘性从来是大的。
　　如果西门吹雪死了。世上还会有谁记得叶孤城？
　　不知。

　　38.父亲
　　'你为什么看着我？'小姑娘有些怯怯还是小声地询问，
　　”因为你的父亲。“西门吹雪竟然温和地答了。
　　”那……那我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小姑娘继续问，
　　”……是最可亲而可敬的对手。“西门吹雪最后还是这么说。
　　“……哦，那……那他叫什么？”
　　“叶孤城。”
　　“……你，你一定很喜欢他。”小姑娘跑开了，缩到花满楼的背后，探出头来。

　　39.不思量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40.bad ending_『七年之痒』

作者有话说

　　心结何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