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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两年 ...

  •   “啊!”
      一声惨叫从流星街西街的一间独立小楼中传出。
      “乱叫个鬼,不就是打一针。”
      红棘说着,将针头从坐在自己跟前的小鬼的胳膊上抽出,然后左手拇指在刚刚针头的位置轻摁一下,针管的印迹就消失了。小鬼是个看上去七八岁的男孩,一头红褐色的短发配上瘦弱的身体看上去就不像能在流星街活下去的样子,此刻被红棘说了一句,更是露出一副敢怒不敢言的表情。
      红棘将针管放在身旁桌上铺着的蓝布上面,站起身的同时用腿将自己坐的椅子向后推开一段距离,接着她向后退去准备离开。但一只手突然拉住她。
      从旁边的房间走出来一个高大的男人,右手紧紧抓着红棘的手腕,似乎没用什么力气就将她拽到自己怀里,笑道:“怎么~不多留会儿吗?”
      “阿伊,我可是很忙的。”红棘丝毫不惊讶,似乎早已习惯了对方的行为。背对着男人转过头,碧绿的眼睛平静得看着男人的调笑的面孔,反手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脸。
      “忙着拯救流星街吗?比起那种事,陪我玩会嘛~”被叫做阿伊的男人嘲讽似的笑了笑。也任了红棘摸过来的手。
      “比如用针把你下面给割下来?的确,一定很好玩。”红棘依旧是那副平淡的语气。
      “别说这么可怕的事嘛。”阿伊还是笑着,显然认定了对方在说笑,“你舍得?”
      红棘垂了垂眼眸,向下看去:“要不要试试?”
      阿伊笑了笑,松开了揽抱着红棘的双臂。红棘不作态地走回桌边,收拾桌上的蓝布,仔细地将东西包裹好,拎起递到男孩脸前。男孩马上停下捂着自己被针扎的手臂,接过蓝布包裹抱在怀里,他抬头小心翼翼地去看了阿伊一眼,然后跑回里屋。
      而红棘看家男孩回去屋里了,也打算离开了。
      “我听说幻影旅团回来流星街了。”
      阿伊突然开口,笑意盈盈地告诉红棘这个消息。
      红棘没说话,但却站住脚步回头看向他,两条眉毛皱起来,仿佛在回问“你想说什么?”
      “幻影旅团有个你认识的人不是吗?”阿伊一脸无辜地说,摊开手辩解似的继续道,“先说好,我可不是在担心你。我只是听说了件事觉得有必要提醒你,我是不清楚你们之间关系有多好,不过那群家伙可不好惹,他们之间除了同伴可不会轻易认可其他人,你最好避着他们些。”
      红棘沉默了一下。
      “我知道。”
      “喂喂红棘,你也太敷衍了。”
      “你在嫉妒?”红棘挑眉问。末了又自己叹口气,不等阿伊回话就转身打开门离开了。
      打开门后是迎面的寒风,吹得红棘身上的白色风衣猎猎作响。
      又是流星街的一年冬天。
      在红棘的记忆中,流星街的冬天几乎没有雪,只有灰茫茫的荒凉大地和白茫茫的天空,以及夹杂在其中的凛冽的,仿佛能将血液凝固的寒风。偶尔有时天气好,会有雨点落下,为这贫瘠的土地献上一些恩泽。
      正如这里的冬天,流星街本身就是荒凉与寒冷的代表。这里的人,生活,价值……都不具备外界那样合理的地位。
      但相对的,也因为如此,流星街很自由。
      有些人走出去,有些人走回来了,而有些人可能一生都不会前进和后退。
      从阿伊那出来后,红棘顺着路向自己的住处去。
      沿着坚硬的土路,有时可以看见一些平房,这些住处都是有人住的,但每栋房子之间都保持着一个互不侵犯的“安全距离”。
      毕竟在流星街并不存在“邻居”这种和蔼的存在。
      而红棘住的地方是在一处类似这里的平房,但不同的是她住在城镇。并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城镇,那里更像是商人的集中地,无论是交易所,酒馆,还是格斗场,妓院,都集中在那片土地上。
      那里人员集中,争斗也相对的更加多。但尽管如此,那依旧是最安全的地方。
      简单解释起来,那里就是元老院的地盘。
      红棘在那里有一所小小的诊所,没有挂牌,也没有招牌,占地面积甚至不到隔壁饭馆的一半。外墙被红棘叫来的人刷成刷成白色,但因为这两年流星街恶劣的环境和人为原因,现在满是灰泥和黑痕。
      红棘从城镇入口到她的诊所有千多米的距离,这么点的距离,够她遇到十个八个“邻居”了。他们基本都是拜访过红棘的人,毕竟这里是流星街,谁能不生病受伤呢。红棘收费很高,但只要交的上钱她谁都救,不管身份地位。
      “啊啊啊啊啊!!!”
      当红棘推开诊所的门的时候,屋内就传来了一声惨叫。
      因为随时会有病人,所以即使出门,红棘也不锁门,渐渐就成了习惯。
      红棘的诊所很简单,两张桌子,一把椅子,一张铺着白床单的木板床。此刻在床上,一个男人正双手捂着自己的左眼惨叫着,从双手的指缝间有不少的血涌出来,男人的嘴里一边喊着痛一边诅咒痛骂着某个人。
      而在那个男人的对面,另一个家伙正坐在椅子上着急地安慰着对方。
      红棘站在门口扶着门把手,皱了皱眉,走进去。
      “啊!医生!!”
      看见红棘,那个正安慰着人的人马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只是他的热情显然并没有传达到红棘那里。
      红棘并没理会那个坐在病床上的家伙,而是走向那个坐在椅子上的家伙,然后露出厌恶的表情,冷冷道:“从我的位子上滚开——”
      那人一愣,随后反应过来立刻站起来,然后走到床边,冲红棘说:“医生,麻烦你先看下我大哥的眼睛,请一定要治好他!”
      红棘在椅子上坐下,左臂搭在椅背上,右手随手拉开一个抽屉,从中抽出一张白纸平铺在桌面上,接着从桌上的笔筒里拿出一根笔。摁出笔芯在纸面上乱画了几个道子,确定了笔能写出字才将纸翻过面,看向那个已经不再鬼叫的男人,说道:“你把手放下。”
      那人听后,缓慢地将手放下。
      似乎是手捂的时间太久,用力太大,血液有不少将他的手心和受伤的眼睑黏连起来,放下手的过程又是一阵呲牙咧嘴。
      红棘盯着那人的左眼目不转睛地看了很久,随后淡淡地说:“他的眼睛已经废了,我会把烂掉的眼球挖出来。你可以去准备钱了。”
      最后一句话是对陪同的那个人说的。
      但那个人还没说什么,受伤的那个男人却站起身叫起来:“把我的眼睛挖出来?!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废了?如果你治不好我的眼睛我们为什么还要付钱!”
      “听不懂吗?”红棘反问,然后用自己手上握着的笔指着对方,“你的左眼被人用利器直接插入捣了个半碎,应该是武器击中后还旋转了半圈。你这家伙还算不错,应该退得很及时吧。我猜弄瞎那人其实是想直接从你眼睛那里,把你半个脑袋削下来。”
      红棘看了两人愣愣的样子,似乎完全没想到这个可能性。
      红棘收回手,继续说着:“你要是觉得不值得付钱,嘛……只要你狠得下心,自己把眼睛挖出来也是可以的。”
      两人听后沉默了很久,对视一眼后,那个陪同的人问:“医生,你要多少钱?”
      “300万戒尼。”
      “……呃!我们哪有那么多钱?”那人惊呼。
      反倒是受伤的那个人听到这个数字平静下来,看着红棘问了一句:“格斗场是吗?”
      红棘没说话。
      “我们走。”受伤的那人瞥了一眼红棘,满脸愤恨地冲自己的手下说了这句就咬着牙向门口离去。
      红棘坐在椅子上,看着两人离开。
      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最后冲迈出门的两人喊了声。
      “给你个医嘱吧。不管是自己下手,还是拜托别人,一定要把眼珠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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