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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失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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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总是有这种时候,比如突然忘记了自己做过什么,比如对自己的行为时候产生困惑。
通常,我们说对方记性不好。但偶尔我们也说对方是失忆了。
飞坦想自己就是这种情况。
他的记忆只到自己问过库哔后冲出房间,再往后的记忆就不见了,所以他完全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仿若牢房的地方。
说是牢房也许并不合适。
飞坦记忆中的牢房总是昏暗的,房间天花板的挂灯破旧得像随时会掉下来,因为没人会顾忌囚犯的生活状态。但飞坦现在躺在房间正中的台子上,抬眼看到的却是明亮得让他几乎睁不开眼的白光,像是直视着太阳一般。房间四周被这耀眼的光晃得很清晰,灰白的墙壁,放满刀的桌子,还有一个长沙发,上面堆满了纸张。房间的门就那么打开着,没有锁,甚至没有人看管。
但是飞坦走不掉。
不仅仅是因为他现在手脚都被绑起来,更重要的是他全身的念都消失了。
现在他身周连一点“缠”的痕迹都没有,“凝”、“炼”之类的念技没有一个可以使出来。猜也猜得出来这和他失去的那一段记忆有关系。
他想过单靠力气来挣脱着些该死的手铐脚铐,却一点作用都没有。
对于飞坦来说,自从学会念就几乎再也没受过这种压制,甚至于可以称之为侮辱。若是往常,他必然会让对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说到底,现在他是什么都做不到。
偌大的房间中一个人都没有,他连威胁的对象都没有。
叫骂吗?
也许是飞坦心里那份骄傲和理智吧,才没有做出那种丢人并且懦弱的行为。
静寂让人疯狂。
飞坦没有疯,他只是在这种无趣又无力的状况下想起了以前的那些事——在他更小的时候,那些吵闹而疯狂的日子。
从被不知什么人给养大,然后被抛下,再被人捡走,再被抛下……到他杀死第一个人;从他平静麻木地杀人,鲜血从手掌缓缓流落,滴在自己的脚背……到他可以从鲜血崩落中感觉到一丝愉悦,干净地站在血流成河的道路中;从他一个人靠领救济的食物,努力不被其他人发现的东躲西藏的日子……一直到他加入旅团,靠着实力胡作非为,离开这里。
他们在流星街变强,却不会止步于此。
强者理应走的更远,得到更多。
但或许,也有例外。
终于飞坦所能听到声音不再仅仅限于自己的呼吸声,他盯着门的方向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走进来。
飞坦能看出对方是个女人,穿着一件橙色的T恤和白色牛仔长裤,黑色的卷曲长发被一条白色的发带绑起来,只是看起来有些松垮,怎么看都是一个邋遢的女人。不过对方带着大大的口罩,飞坦看不清她的长相,只能看见对方碧绿的眼睛中那一抹冷漠。
在飞坦大量对方的时候,这个女人突然偏头对上飞坦的目光。
同样冷漠冰冷的目光对视上,空气似乎一滞。
随后那个女人就转过身躲开了飞坦看过来的目光,翻起沙发上的纸张,沙沙的纸页摩擦声在房间里响起。
见对方刻意避开自己,飞坦皱了皱眉。这种行为让他觉得对方好像害怕自己似的,若真是如此,那这个女人必然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喂。”
飞坦张口叫住那个不知在纸张中翻找什么的女人,但发出的声音却是一阵沙哑,低沉得几乎听不出他说话了。
但对方却是回头了。
碧绿的瞳孔盯向飞坦的脸,和侠客不一样,这个女人的目光连虚假的暖意都没有,看飞坦的眼神像是看死物一般。
沉默了一会儿,对方还是说话了。
“疼吗?”
平淡的声音传来,却问着莫名其妙的话。
而飞坦还在在意自己的声音,瞪着对方质问着:“你干了什么!”
“你的头疼吗?”
对方继续问着,这时她的手上已经握着好几张纸,还拿着一支笔好似随时准备记下什么。
“回答我,你干了什么……”
飞坦声音越发低沉,暗金的瞳孔里杀意愈浓。
现在比起自己那改变的声音,他更在意对方对自己做了什么。被困住,被封念,失去一段记忆……还有对方那种对待试验品的态度,简直就是诠释了对方对自己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
而对方问的,头疼不疼的问题,当然是完全没有疼的感觉他才这样怒意的质问。
而那个女人被飞坦这样质问,却是蹙起眉。
她把右手的笔交到自己的左手上,然后走到房间另一边的桌子,随手拿起一把亮莹莹的小刀就朝飞坦扔出。
锐利的刀在房间白光的照射下打着旋,一道道晃眼的白光被折射着照在飞坦眼睛上,而刀则是扑哧一声,半个刀身都插在了飞坦的右大腿上。
而接着伴着对方冷笑的声音就那么传来。
“想知道我做了什么?哼,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