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四十章 黑湖边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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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到底发生了什么？西里斯怎么了？”黑湖边，林恩焦急地问。圣诞节后她开始和西里斯他们共同练习阿尼玛格斯，与四人组成员渐渐熟识，已经开始互称教名了。
詹姆挠了挠他那本就凌乱不堪的黑发，脸色难看地说：“你知道，奥斯卡的小女儿是我们院七年级的学生，她刚刚从葬礼上回来，看到西里斯，心情有些激动。她……她骂了西里斯，说西里斯是布莱克派到格兰芬多的间谍，还说要布莱克家血债血偿，然后就要和西里斯决斗。奥斯卡水平不低，西里斯又不准我们帮忙，七年级对三年级，西里斯再厉害也是肯定会吃亏的，奥斯卡边打还边骂西里斯，西里斯一着急念了一个黑魔法咒语，虽然没打中，但是让奥斯卡听见了，奥斯卡就说，西里斯果然不愧是黑巫师家庭里出的黑巫师，就算到了格兰芬多，也洗不成白的，然后……然后就是你们看到的这样了。”
夏克琳一听就控制不住了：“贝拉特里克斯做的事儿，关西里斯什么事？你们就看着他被这么欺负？亏你们还自称他的好哥们儿！”
詹姆立刻不服气地喊：“谁说我看着他被欺负了？我当然有替西里斯说公道话，但是西里斯不让我插手他和奥斯卡的决斗，你没有听见我刚才说的话吗？我也很担心他啊！”
“你担心他？你要是真的为他好，当初就不该鼓动他去格兰芬多！布莱克家世世代代斯莱特林，就因为你鼓动他去格兰芬多，让他在家里吃了多少苦头？！”夏克琳也激动地喊起来，然后又朝向西里斯：“西里斯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当初心心念念要留下来的格兰芬多，这就是将自己标榜为正义之师的格兰芬多！我说过什么来着？格兰芬多根本就不可能会真的接纳你，信任你！你背叛了布莱克家，如今又换来了什么？！”
“夏克琳·布莱克你说什么？！”詹姆急了。
“行了！你们到底来安慰人的还是来吵架的？”林恩看不过去地吼了一声。
莱姆斯也走上前拉住詹姆，小声地说：“林恩说得对，要吵也别在西里斯面前吵，西里斯已经够烦的了。”
詹姆看着西里斯落寞的背影，心里一阵懊悔，又一阵阵的抽痛。这个从一年级入校起就和自己一起打闹欢笑的哥们儿，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连莱姆斯和彼得也比不上，可是他所承受的那些来自各方的压力，自己却一点忙也帮不上。他看向西里斯低落地说：“西里斯，对不起，我不该当着你的面和你堂妹吵架，我只想让你知道，不论别人怎么说，我了解你，我永远站在你这边儿。”
夏克琳却在一旁冷冷一笑：“你用不着在这假惺惺的。”
詹姆闻言又想回击，可是嘴动了动，还是忍住了，过了一会儿，才小声说：“我不在西里斯面前和你吵。”
一时间没人说话了。五月的晚风夹杂着黑湖的水汽，吹得所有的人心里潮乎乎的。
也不知道安静了多久，林恩开了口：“不如我们大家都离开这儿，让西里斯自己静一静吧。有些事情，别人再怎么劝也没有用，怎么都得靠当事人自己想开，我们都不是西里斯，我们可以支持他，但却不能替他做决定。”然后又转向不远处抱膝坐在地上的西里斯道：“西里斯，我只对你说一句话，无论如何，别怀疑自己，你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格兰芬多。”
大家看西里斯还是背对着大家不说话，也都讪讪准备离去。刚走了两步，却听得背后西里斯喊了一声：“林恩，你能留下来陪我一会儿吗？”
大家立刻都看向林恩，尤以詹姆和夏克琳的眼神最为复杂。林恩心里也是讶异得很，她以为即使西里斯会想要一个人留下来陪他，那个人也该是詹姆。可她没有犹豫，而是冲大家点点头：“大家先回去吧，我在这陪陪他。”然后转身向西里斯走去。
而此刻，格兰芬多的一间女生宿舍里——
“埃博妮，你也太不冷静了。”多卡斯·梅多斯坐在埃博妮·奥斯卡的身旁，叹息着说。她与埃博妮一样，穿着一身黑色的丧服，眼睛红红的，显然刚哭过一场。
“多卡斯，我忍不住，我真的忍不住……一想到我的所有家人都躺在地下，而他们布莱克家的人却好端端地坐在那里谈笑风生，甚至对我们家的事情幸灾乐祸，我就控制不了我自己……他们……他们甚至连一具全尸都没留给我爸爸，还有瑞恩，他才两岁，两岁啊……”埃博妮崩溃地跪倒在地上，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多卡斯陪着她跪在地上，觉得眼角刺痛，她机械地用手拍着埃博妮的背，自己的心里，却空荡荡一片。她的父亲，大卫·梅多斯，是奥斯卡一家出事时第一批赶到的傲罗，在与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的决斗中不幸殉职。
埃博妮抽噎着问她：“多卡斯，你不恨吗？你从小与大卫叔叔相依为命，难道你不恨他们夺走了他？”
“怎么可能不恨？”多卡斯紧紧地攥着拳头，眼睛里又浮上了一层水汽，却被她强行忍下了。“可是埃博妮，孽是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那个女人造下的，我要恨也只是恨她，还有那时的其他食死徒，或许再加上所有企图打着恢复纯血荣耀的牌子滥杀无辜的人。可我不会迁怒西里斯·布莱克。我从未见过他歧视麻种巫师，相反，我见过他帮他们。如果我们仅仅因为他姓布莱克就否定他，那么我们与那些歧视我们的人有什么区别？”
埃博妮怔怔地看着多卡斯，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你和我毕竟还是不同。作为一个傲罗的女儿，我早就做好了随时可能失去他的准备。所以，失去他，我会悲伤，却不会因此失控。而你，却是在毫无防备之下突然失去了你所有的家人。你需要一个渠道发泄你的悲伤，这是人之常情。可你选错了人，你这样子，对西里斯·布莱克，并不公平。”
“公平……公平……”埃博妮喃喃低语，“也许真的是这样吧，可又有谁，给过我爸爸和兄嫂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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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水，黑湖边，林恩与西里斯并排而坐，他们已经在这儿坐了半个小时没说话了。
西里斯终于开口：“你怎么不开口劝劝我？”
林恩转头看向西里斯：“因为我一点儿也不会安慰人，我担心我开口劝你，会让你觉得我站着说话不腰疼。”
西里斯低下头，幽幽地说：“没关系，你说吧，我不会生气的。”
林恩怔怔看着西里斯，半晌才开口：“好，我劝你。西里斯，我知道，奥斯卡对你做的事说的话很过分，但是我也理解她。灭门之恨，从来都不是那么容易原谅的。我想，如果是我，如果有人胆敢对我家人不利，即使那个人的子女没有参与，我也一定不会大度地对他们有好脸色。在有一些国度，甚至有‘父债子还’这个词儿。不了解你的人会因为你的姓氏而敌视你、疏远你，这其实是很正常的事。你今天遇到的责难，是第一次，但绝不会是最后一次。在你走出校园后，你还会遇到更多类似，甚至更严重的无理指责。我知道，你是无辜的，可是你的出身，你自己的选择，注定了你这一生不会平凡。我说过，我羡慕你的勇敢，你有勇气走自己想走的路，交自己想交的朋友，但我也说过，这个世上，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我在书上看到过一句古老东方的箴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布莱克家族的名声是每一个布莱克家的人造就的。如果你要想说服人们那只是他们的偏见，你得去证明给他们看。我眼里的西里斯·布莱克，勇敢，有担当，我相信，你一定会走出来，不会让布莱克家族成为你一生的枷锁。”
林恩说这番话的时候，西里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当林恩说完，西里斯突然苦笑了一声：“林恩，果然还是你知道我最需要什么。”
“啊？”林恩有些蒙。她不知道他所说的“果然还是你知道我最需要什么”指的是什么。
“从小到大，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人，”西里斯看着远方，苦涩地说，“他们一直在否定我，否定我的想法，否定我的学院，否定我的理想，否定我的朋友，否定我的一切。只有你，你一直肯定我。詹姆他们，我知道，就像他们说的，会一直站在我身边，但是詹姆的家庭和睦，注定了，有些事儿，他理解不了。他不会了解，我那种渴望被人肯定的心情。”
林恩看着西里斯，心里却赌的更厉害了。谁能想到，西里斯这样子看上去是天之骄子的人，竟连得到一句肯定都是这样的艰难。
“我很高兴，可以做这个肯定你的人。”林恩努力掩饰住自己的情绪，微笑着说。
西里斯站了起来，又安静了一会儿，之后，缓缓地说：“你说的那些话，我全都明白。其实我跑出来，并不是因为我恨奥斯卡对我的羞辱。”
“那你是……”林恩脑子里忽然有什么东西闪过，“是因为你施了黑魔法？”
西里斯点点头，默认了林恩的猜测：“布莱克家族的大宅里，有很多的黑魔法书籍，我从小就和夏克琳偷偷读了不少，我今天施展的那个魔法，就是我当年无意间读到过的，今天是我第一次施展。我，我施那个魔法的时候，我觉得我的内心突然涌起了强烈的恨意与快感，那种快感，就像是突然而来的飓风，让我无法控制。我……我很后怕。我知道那个魔法会成功，如果不是奥斯卡及时躲开，也许她已经因此受了重伤。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样，我害怕我就像她说的，是一个天生的黑巫师，无论如何也变不成白的……”
“西里斯，你不是！”林恩着急地打断，“如果你是，你就不会控制住自己跑出来了。”
“可是，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每次都能控制住自己……”西里斯的声音有点儿发颤。
“其实……黑巫师，也并不都是邪恶的。”林恩犹豫地说
“但是控住不住自己伤害人的欲望的黑巫师，就是邪恶的。”
林恩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过了好久，她轻声问：“西里斯，告诉我，你是怎么看待黑魔法的？”
“小时候，看魔法书籍，我觉得很多黑魔法都非常邪恶。可是，那时候有一个人，她告诉我魔法不分好坏，只是一个工具，让人用来保护自己或者攻击对方，关键在于人怎么用。如果用来救人，就是好魔法，如果用来害人，就是坏魔法。那时候，我虽然觉得她说的话有一定道理，可又有哪里不对劲，但究竟有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西里斯回忆着小时候夏克琳对他说过的话。
林恩想了想西里斯的话，然后说道：“其实道理很简单，我也打个比方，撒谎是个贬义词，但是人们有时会为保命而撒谎，或者说一些善意的谎言。你认为就因为这样，我们就可以说撒谎不是个贬义词，或者鼓励人撒谎吗？”
“你的意思是，黑魔法在多数情况下被用来作恶，少数情况下才用来自保，所以不能因为这少数情况而对整个黑魔法属性进行定义？”
“没错，”林恩严肃地回答，“你知道，我喜欢研究历史。我不懂什么大道理，但却可以给你讲讲黑魔法的演变。现在的魔法世界，普遍把黑魔法定义为‘以伤害人为主的魔法’，所以大到死咒，小到捉弄人的小恶咒，在广义上来说都可以被称之为黑魔法。但在千年之前，可不是这样。在四巨头的年代，一个魔法要被称为黑魔法，必须同时满足三个条件：一、若施展成功，具有极端杀伤性；二、要想成功施展，心里必须有仇恨、真心想要伤害别人的情绪；三、成功施展后，极其容易使负面心理扩大化。所以黑魔法在那个年代是被很明确的定义为邪恶的魔法，很少有人会愿意尝试的。到如今，巫师们的生活环境比古时候已经安宁的多，许多这样的黑魔法失去了存在的必要，而这样的黑魔法定义，也渐渐不被大家提起。”
“那么你之前为什么说，黑巫师，也并不都是邪恶的？”趁着林恩歇口的时间，西里斯问。
林恩的表情有些无奈，她说：“古时候，是没有‘黑魔法’和‘黑巫师’这样的词汇的。即使是古希腊那位卑鄙的海尔波，在那时也只是被称为‘邪恶’的巫师。‘黑巫师’这个词，是在四巨头时期才出现的。那时候出现了一个巫师，他发明了很多魔法，且从青年时就在巫师界各地游历，每到一个地方，都自愿自觉地充当当地巫师部族的保护者，避免了很多巫师部族被大群魔法生物屠戮。渐渐地，这个人在巫师界建立了自己的威望，由于他总是穿着深色衣服，人们尊称他为‘黑巫师’，巫师界第一个，也是那时候唯一的黑巫师。”
“这个人是谁？如果是第一个黑巫师，不应该是很有名的吗？”西里斯问。
“当然，我们都知道这个人的名字，”林恩浅浅地笑了，她的眼睛变得很亮，仿佛在崇拜着什么人，然后她轻声地说：“他叫萨拉扎·斯莱特林。”
西里斯惊讶地张大了嘴。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四十章 黑湖边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