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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一别两宽 ...
季千铭的帝王之位以血色开场,我本以为这只是个意料之中的插曲,却没想到的是,继位不过短短两月,臣子间又是另一番风雨。那些在他还只是端王府公子时行刺过的主谋,接连毙命。
人间三月,春色初现,季千铭携着言玉和几个护卫赏春花。自祭天那日后,言玉便一直男子装扮以近身护卫的身份待在季千铭的身边。
帝家的后花园果真与寻常百姓家的不同,在这还有寒意未退的早春,已有不少稀奇的花开了,颜色淡淡,娇嫩无比。季千铭只是扫过一眼,并不是认真赏花的模样。言玉静静跟在后头,别的护卫早已被拦在园子外。
我认得的花草并不多,这份美丽却是能感知到的,若不是现在这种情况,还真想好好地看一看人间的花朵。目光流连间抬头,言玉与季千铭已走出好远,连止仍在我身旁,并不在意那两人。我跟过去。
言玉做女子打扮时十分偏好水红色,容色姣秀,如芍药初开。如今她这一身素白衣裳虽也有股清尘之感,总不如女装来的和谐温柔。我闲闲地想着,若是我,定不会让一个美丽的妙龄女子裹在这没花样的袍子里。
虽在幻象中他们看不到我们,连气息也感知不到,我还是下意识地没有走得很近。因为这黑白的一对身影,远远看起来就像是一直相伴着,如此柔和。而从言玉一人独挡刺客救了季千铭开始,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他们终于不再像主人和影子,而是两个人。
我拉了拉连止的衣角,他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我问他:“你觉不觉得,季小公子有些不一样了?”
连止淡声道:“或许是觉得自己得到了什么,心情不一样了吧。”
“得到了什么?”
连止忽视了我的问题,意味不明地抿了下嘴角。
不知是不是言玉问了什么,远远的季千铭的声音飘过来,我自动过滤掉上一个问题,仔细听着:“这帝位,谁爱要便要,我不在乎。”稍顿,语气重了些:“只是,既然能因帝位行刺,以后必然不忠,这样的人存在,迟早动了国家根基。”
我有些恍然大悟之感,明白了这两年来一个人的隐忍与一朝爆发。言玉显然想得与我不同,她说:“我不明白这些事,我唯一要做的只是保护你。”
说这句话时言玉双眼晶亮,像是盛了光芒,这神情与季千铭偶尔的模样十分相似。我惊了一惊,回头看着连止:“他们、他们不会是两情相悦了吧?!”我从听曲的记忆中抠出这个词,说出口的同时觉得十分形象。
连止瞥我一眼,一脸早就看出来的表情。我陷在惊讶中不能自拔。
自负听了各式各样的戏曲,自以为对人间情爱有那么一些了解,却连日日在眼前的两人也看不清。
我垂死挣扎:“他们为什么会两情相悦?他们没有做过特别的事说过特别的话啊?”那些戏曲中,不都是“透骨相思病染”“有情怜夜月”才是两情相悦的吗?
连止定定地望着我,又望向不知处,声音渺渺:“也许是因为他们一直在一起,离得近,发现了我们外人看不见的东西。”
这个理由勉勉强强说服我,那边静了一会,听到季千铭的声音。
“既然回来了,那就不要走了。”他重复了那日的话。
言玉只笑道:“你是不是知道了我为何会来这里?”
季千铭没有说话,这即是默认,虽然我并不知晓他是何时得知的。
于是我又听到了在这个故事里的另一个故事,一个简单的却是他们缘起的故事。
“娘亲说,这是她和友人的约定。”言玉回忆着,忽然又露出鲜有的狡黠笑容,“我想可能不只是约定。”
说是二十多年前,帝家出行的时候遇上了天灾,公子季惜和意外落山,被言月所救,性子恬淡的帝家公子留恋那一处隐世之所,停留数月后,终因身份而抱憾离开。
这时候就显现出一种人之常情了,总是偏爱自己未拥有的东西。季惜和生在帝家,锦衣年华,偏偏独爱闲人生活,当不起身份背负的责任。而生在山野的言月,豪爽仁善,理解了季惜和的无奈,一门心思地想着两全之法。办法还未想到,季惜和已被匆匆接走。
既是匆匆接走,又哪来的约定呢?
“我想,娘亲让我过来,是因为遗憾。”
遗憾什么呢?
“娘亲说,她曾跟端王爷说过,他可以留下来,家人来接他的时候她保护他。”
如此年轻的约定,没有敌得过现实。
“娘亲说,因为她没有保护好他,所以由我来保护你。”
“呵~”我不由笑出声来。果然天底下女子的心思十分难猜难懂,言月这一出移情手法,到底为的是遗憾还是别的什么呢?
这个故事就这样结束了,言玉不懂言月,她只不过是遵从娘亲的嘱咐,而言月到底为何这么做,也恐怕只有她自己才明白。
春深时分,绿叶葱茏,花朵浓丽。久未露面的纨绔季远之忽然赶进宫来,雨水尚未干透的园子内一派清凉之气,季千铭不冷不热地问道:“远之何事如此着急?”
季远之恭敬俯首:“是那个一直查不出来历的刺客,终于有眉目了。”
凉亭内气氛一时凝住,言玉蹙眉看着眼前多了几分稳重的少年纨绔,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当年季千铭一直去会这个从弟,并不是全无道理的。
“是哪一家的刺客?”季千铭微沉深目,黑发肃颜,他近日愈发有了帝王的模样,威仪自生。
“是,昀清长公主的人。”季远之沉声缓缓道。
看季千铭突变深沉的神情,约莫也是一件内情复杂的结。此时季千铭的身后,言玉忽然睁圆双目,是从未见过的震惊模样,季千铭未看见,俯首的季远之也未看见。
长公主,便是过世的先帝长女,也不知是何样的女子,竟教一向清淡的季千铭也有些纠结。
这一日的消息之后,宫内似乎没有任何变化。既未能得见这位公主,也不清楚季千铭是否对她有所动作,倒是与言玉的日子流水般愈加从容起来。
我常常疑心他们如此平淡的相处是如何有后来的苍白结局,也曾无聊地问过连止,是否人间男女的爱情真实情况其实是平淡似水的,转念一想连止又是如何能知呢,我们都只是在漫长时光里寂寂度过的夜妖而已。正准备一笑而过,却听得连止道:“岂止人间男女,大凡情爱之事,约莫三界都逃不过此。无论最初如何热烈激荡,最终都会似这般平淡相伴。”
一瞬间一种奇妙的感觉从心底生出,似乎除了我俩,这虚幻的周围万物俱已消失。我瞪眼看着眼前人,俊美又冷然的侧脸与细腻丰富的言语之反差,一时让我愣在一处。注意到我这直接又崇拜的目光,连止微红了脸,不自然地咳了一声,解释道:“这是听玄冥宫的鬼使讲的,她大约、大约是看多了孽镜。”我下意识地点头赞同,仍然止不住心中对他的钦佩,果然,见多才能识广。
连止言之有理,但是据我们所见,季千铭与言玉似乎并未经过那“热烈激荡”的时候,他们现在这个样子,两者应当都未点破,也不知是互相明白了几分,更不知这分别如何到来。
当然也未想到,变故来得如此突然。
夜妖,夜为黑夜,妖为异端,从这称呼来看,夜总是一个有些神秘的字。古往今来不知多少恩怨缠绵皆发生在无尽的夜中,一如言玉之殇。
王宫是集人间所有繁华庄重之所,入夜之后寂静得深沉。回廊下燃着的宫灯结了灯花,侍卫们有序地脚步声静静地敲打着夜空。
此时我并未想到为何季千铭的记忆里会留下这样一个平静的夜,我只是拉着连止跃到了宫内的高楼上。我们都是夜妖,对夜有一种特别的感情。有风从身旁吹过,黑色的袖角飞起,印证着空气流动的痕迹。
远处的宫殿亮起火光时,我也只是想许是哪一处走水了,并未过多关心。直到火势蔓延开去,左右的宫殿接连燃起。而当火开始蔓延,便势不可当。宫内一时成火海。
我赶回季千铭的寝殿,大火吞噬着精致的殿台楼阁,有慌乱的侍女从各个殿内冲出,却被不知何处射来的箭穿透颤抖的身体。心中陡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果然,寝殿也早已被火舌吞噬。从四周举箭待命的弓箭手数量来看,似乎还未有人从里面出来。众人静静地看着火光中无拘无束烧着的宫殿,终于有人忍不住上前,谨慎地查看了四周,而后退回去对隐在黑夜中的人耳语。一声令下,百箭齐发。
月终于从云层后面出现,月辉洒落在满地残垣上,黑夜退去,女子的身形也完全显现。并不是十分华丽的宫装,容颜姣丽,倒是气度不凡。
我正暗自揣度,忽听连止道:“长公主。”我回头看他,他仍旧盯着月下的那一抹影子,解释道:“季千铭始遇刺时,我进了王宫,见过这位公主。”便是我托他去打听的那一事,也是季远之所说的来历不明的刺客的主人。
无物可烧,大火自然便灭了。少顷有两个黑衣人上前查探废墟,砖墙失落之间,并未有尸首出现。却不见那位长公主有何气恼怨毒的表情,只冷冷一笑道:“若是如此轻易便殒身,也不配做帝家子孙。”声音也是冷冷的,不似冷月,似冰雪。
黑衣人迅速地分散出去,谁都知道,若不快点找到逃掉的人,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因着夜色正浓,月光便也显得十分明亮,照得广阔祭台如铺了一层白雪。当长公主的人马赶到时,季千铭正等在那里。之所以说是等,是因为他那一如常态的神情十分明显。
先是昀清笑道:“未曾想到,陛下竟选在此处作了结。”我听着这笑意,遂仔细地瞧了下那公主的脸,并不是虚假的笑。
那边的季千铭未着冕服,只披了平素的黑袍,衬着身后黑堂堂的大殿,从容之外,多了许多凝重。言玉站在他身后,看不清神情。
季千铭淡声道:“清姐何以至此?”
昀清又笑道:“陛下怎会不明白?”
季千铭直直地看着她,黑眸中流转着未知的情绪:“清姐不后悔么?”
昀清只笑着,并不回他。而后素手一挥,身后无数的黑衣人奋勇而上,这情形,真是像极了初春那会。
两方人马厮杀得十分混乱,我平静地站在一旁。前一刻还挥着剑的人下一刻便倒下,连狰狞的表情尚且来不及收回,满地的尸身上缭绕青烟,魂魄挣体而出,却并未有一个是怨魂,这便是忠诚。
侍卫们渐呈颓势,而黑衣人仍在不断涌来。月色下,昀清始终保持着笑:“陛下不该疏于防范。”
季千铭被一队侍卫护在中间,所有的情绪皆已敛去,传来的声音空空荡荡:“若是疏于防范,便不会在此了。”话声落,原本在黑夜中如死寂一般的大殿“哄”地出现无数侍卫,或持剑,或持弓。迎面的黑衣人措手不及,接连倒下,这趋势,更是与之前相似,只不过那时候只有言玉一人。
昀清终于收了笑,声音仍是冷傲:“陛下果真与往日不同了。”
不多时,黑衣人全数伏诛,只留昀清一人。仍不见她有何慌乱之色,甚至理了理裙裾,又恢复了笑意:“陛下既已知我今日所为,为何不提前阻止呢?为何允我烧了这许多宫殿?”
季千铭不语。两厢寂静。
利刃穿透夜空的声音尤为明显,快速地让人无法逃脱。却快不过一颗保护他的心。
似乎是下意识地转身,言玉的笑容有些勉强,季千铭扶住她有些颤抖的身体,问道:“伤到哪了?”
言玉摇头,伸出手,食指与中指间夹了一片薄薄的柳刃,银光料峭。
并无血色,季千铭舒缓了神色:“为何抖成这样?”
言玉回道:“刚刚有些害怕,怕接不到这一刀。”
侍卫带走了昀清公主,祭台一时安静下来。
季千铭握住她的手:“接不到也没关系,我躲得开。”
取了个任性的标题,其实与内容无关,不过结局相似而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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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一别两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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