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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搬家 ...

  •   钟阴阳一柄斩鬼剑,当年在江湖中也算小有名气,虽然陆小凤等人从未和他交过手,自然也不知道他有几斤几两重,不过看起来架势倒是足的很。
      陆小凤这次出来并没有拿徐翔的残剑,所以现在是空手对白刃,尤其在钟阴阳恐怖的阴笑衬托下,看起来似乎有那么一点落下风。余喜蹲在一旁跟一株草较近,非要把人连根拔起来,偶尔瞅一眼那边,心里着急——这到底是打不打了,都站半天了!
      暗卫们双双握拳,聚精会神地盯着那一边,大气都不敢出——虽然准姑爷和少爷认识有些年头了,但他们可从来没见过准姑爷出手,以前的案子里,不说他们有没有人品大爆发被选上跟着少爷一起行动,即便是参与其中了也总是被准姑爷使唤着去做些跑腿儿的活计,这也就是这次西门大侠替他们去了,否则估计还没这个眼福。
      花满楼手里没了扇子,觉得怎么站都不对劲,干脆走到一边和那个留下来的猎户攀谈。
      陆小凤正抱着胳膊在那儿酝酿气势,瞅到这情景心里顿时有味儿了——花满楼你不替我担心就算了,竟然还不看我大展雄风一逞英姿,真是让人桑心。
      钟阴阳阴测测一笑,一直站在原地的身体猛然间幻化出无数道幻影,略显笨重的斩鬼剑也刷刷剑光四起,眨眼之间便将闪到了陆小凤身边,暗卫一颗心顿时提在了嗓子眼。这个钟阴阳果然名不虚传,这么快的剑法,阿飘都飘不过,难怪叫斩鬼剑了。
      却看陆小凤,非但没有受惊,反而微笑着摇了摇头——到底沉不住气,武功再高也只是个武夫。
      等钟阴阳双手握剑,气势汹汹地压下来,陆爷缓缓伸手,最起码在围观的众人眼中,陆小凤伸出手指的速度,远远不及钟阴阳砍下来的快,可是等一切尘埃落定,钟阴阳的剑却牢牢地夹在陆小凤的双指之间,刚刚剑锋划过他手上的凤环,两相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裹挟着两人这一交手散发的内力,余小喜和暗卫们都捂耳朵。尤其余小喜,皱着鼻子瞪那只兀自耍帅的死鸭子——自己爽了也要顾着别人啊!一看将来就是不体贴的主儿,花花真命苦,碰上这么个二货。
      小喜童鞋心里的黑翅膀天使跳将出来——呔!他还能有你二?!
      陆小凤空着的手掏了掏耳朵,心里其实也有一丝讶异。他手上的凤环与花满楼的百骨扇一样,都是世所罕见的天然玉石制成,而且这枚指环上的凤凰图案,据某个把指环给自己的老头子所说,是他从某件上古神兵上抠下来的——听起来很不靠谱,但这么些年,能与他这指环相抗衡的兵器几乎没有,自己方才那一下,看似缓慢,实则迅疾,按理说钟阴阳的斩鬼剑此刻应该见鬼去的,没想到却只是震荡了一下,并未断掉,看来此剑也是名家利器了。
      心念一起,他眼睛扫过对手的剑,忽然在剑尖的地方有一抹银白反光。说到这把斩鬼剑,长约三尺余,不短不长,通体漆黑,形状古朴,剑锋并不锋利反而略钝,方才只看了一眼只觉得笨重,如今看来,此剑倒是世上难寻之宝剑,陆小凤也就只见过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的剑,能在感觉上压制住这一把。
      “你是当年白尾的后人?”他发问。
      钟阴阳被拦在这一剑,恼羞成怒,拔剑,拔不动。
      陆小凤淡淡一笑,松手——人虽有错,剑却无错,他不该为了一个已入魔道的人,毁掉一把传世的剑。
      钟阴阳再度出剑,顷刻之中舞出一个剑光围成的圈,陆小凤修长玉立的身影被包裹其中,天蓝色的衣襟轻轻飘起,平时的嬉笑怒骂只剩下一丝,此刻的他看上去果真是分外的迷人。
      就在暗卫哈喇子快把这里的草木全都淹了的时候,陆小凤终于又动了,这次却没有直接接剑,他一招招全都避开了剑影,直击钟阴阳本人而去。明明是在平地上战斗,他却脚尖并未着地,而是点在寸把长的草茎之上,灵活夭矫地果然如凤凰回旋。钟阴阳本就握着一把稍显笨重的剑,此时更是连他的头发都挨不到,反而自己胸口已经被他戳了好几下,登时怒火攻心,翻身向后一跃,他单膝跪地,忽然把长剑一横,又呼啸着攻了过来。
      钟阴阳毕竟是混惯了江湖的人,方才的招式不奏效,立马换新招。不过可惜,他今天碰上的是陆小凤陆爷。见他放弃刚刚凌厉的攻势,转而缠着自己手脚打算借助兵器优势,让自己无法进攻,陆小凤双指抚过胡子,竟然拔地而起,双手背在身后,竟然完全不再用手,而是直接拿脚踹。
      ......
      简单粗暴啊。余小喜看着陆小凤一脚踹在斩鬼剑上,钟阴阳后退几步刚要再抬剑,他一个窝心脚就又到了。而等他剑一斜对着他的腿扫过去,他却已经转到了自己身后,后脑勺一阵钝痛,敢情是又被踹了一脚。
      “哇!”暗卫齐欢呼——这是什么功夫啊?
      人一旦某个优点特别明显,其他长处就往往会被人忽视,比如陆小凤。江湖上人人都知他破案是一把好手,每每公门或武林中有了什么棘手难解的案子,只要他出马,必定真相大白,一些心怀叵测之人,最害怕就是干坏事被陆小凤当麻烦给撞到。这么一来,众人皆知陆小凤侠探之名,却总是忽略他其实先是个大侠,然后才是神探。侠者,武功卓越,仁者善心。后者先不说,单单是前者,陆小凤除了灵犀一指之外,究竟厉害到什么程度,简直可以登上江湖十大难解之谜排行榜。
      和钟阴阳这一战,对方也算是武林前辈,又手握名剑,却被他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这要不亲眼见,一定没人相信。
      “陆小凤!”钟阴阳被他踹的一阵头晕眼花,好一会儿才站稳,一张阴阳面此时都红的快一个色儿了,他刷地挥出一剑,被陆小凤轻松夹住,然后当胸一脚,快的简直来不及反应,他已经仰面往后栽倒。
      “绑了。”大出风头的陆爷吩咐还在星星眼看热闹的暗卫。
      暗卫们连忙擦擦口水,不知从哪儿摸出的绳索,跑过去把还在吐血的钟阴阳缚了——啧啧,真可怜,刚刚那一脚只是给人踹懵了,这一脚估计直接踹内伤了,看这血吐得,哇哇的。
      花满楼那边也结束了谈天说地,察觉陆小凤走过来,他微笑着转过头:“陆兄辛苦了。”
      ......
      什么不满,什么心酸,什么委屈,都见鬼去吧,就算刚刚是从刀山火海上走过,有这么一人笑脸相迎,温言相待,真是瞬间就飘飘然了。陆爷捂着胸口傻笑——太窝心。
      一边的余喜看不下去了,虽然反差是萌,但也不能上一秒还装的像个不食人家烟火的美谪仙,这会儿就又跟街头见色起意的小流氓一样,简直破灭。
      “呐,擦擦口水。”他不知从哪儿捡了块破布,递过去。
      陆小凤接过来,然后一把呼他脸上,收敛了笑意:“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大神,不是算出来修心师太在这里吗?怎么换成阴阳面了,小心让师太知道,跟佛祖告你一状,让你这辈子跟西门纠缠不清!”
      ......不愧是陆大侠,这话简直直戳人心,余小喜瞬间惨白了脸,嗖地一声跳到一边,一边摸佛珠,捧着自己那个奇怪的铃铛来回摇,恨不得把上面斑斑驳驳的花纹给摇平了,喃喃自语:“不对啊,没错啊,那尼姑就应该在这里啊。”
      陆小凤摸胡子,视线落在那颗已经看不出血迹的佛珠上,忽然道:“会不会那上面的血本来就不是修心师太,而是钟阴阳的。或者说并不是只有他们一个人血,可是这样一来......”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但花满楼已经领会:“陆兄的猜测一向很准,不如回去看看,说不定唐门有更大的惊喜在等着我们。”
      如果佛珠把他们引向的地方是钟阴阳所在,那说明这一路上早有人把他们的行迹透露给青虬知道,钟阴阳才会抢先等在这里。而知道他们行踪的,又只有唐门中人,如此一来,唐门之中,必定还有青虬的眼线,说不定这个人,连唐无庸自己都不知道。
      陆小凤让暗卫们带着钟阴阳先往沐川所,他和花满楼还有余喜三人回唐门。
      果然,这一回回去,不是鼠患成灾,而是人满为患。
      “陆兄,花兄。”唐丘正在与管家说些什么,见他们回来便走了过来,望了望他们身后,诧异:“难道两位没有把修心师太救出来吗?”
      陆小凤耸肩:“我们腿脚再快,也抵不过对方早有准备。”
      唐丘面色无异,连连叹道:“那真是可惜了。”
      花满楼在一旁开口:“四周人声鼎沸,可是出了什么事?”
      “别提了。”唐丘一脸无奈,“父亲刚刚回来了。可他说了一件事,大家正闹情绪呢。”
      “何事?”陆小凤想起青叶隐藏在唐门之中所为之事,心里有了计较。不过这青虬已经知道当日他和花满楼在,仍然让唐无庸此时现身,看来不是不把他们两个放在眼里,就是有什么事不容得他细细考虑再做思量。
      “他说之前的鼠患是上天示警,要把唐门迁到别处去。”唐丘看起来对此举也是极为不解,但唐无庸既是他父,又是唐门之主,他下的命令,的确无法违逆。
      “这么着急吗?”陆小凤道,“不用跟长老们商量一下?”
      “父亲说等长老们出关之后,他自会向长老们交代。”唐丘正说着,一直有人来同他说话,问他一些整理事宜。
      “既然二公子有事要忙,就不必招待我们了。”花满楼道。突然搬迁到别处,即使是唐无庸的命令,山门里也一定有人不赞同,唐无庸如今定然无心处置这些事情,必定都会落在唐丘身上。
      “好。”唐丘也欣然同意,又抱歉道,“二位还在府上做客,出了这等事,招待不周之处还望二位见谅。”
      陆花二人一笑揭过。
      “对了。”唐丘走了几步又回头,脸上若含笑意,又难以辨清,“二位不问我,唐门这么匆匆忙忙要搬到哪里去吗?”偌大一个唐门,如果事先没有安排好安置之所,怎么可能临时来得及。这么一件处处透着怪异的事情,陆小凤和花满楼竟然毫不惊讶,唐丘有此疑问也实属正常。
      陆小凤还没回答,后面的余喜不耐烦地来了一句:“你们愿意搬哪儿搬哪儿,这是自个儿家的事,我们这些外人,问多了岂不显得我们居心叵测?”
      ......唐丘行了个礼,离开了。
      “临走之前还要呛人家一句,你这张惹祸的嘴,迟早让你吃尽苦头。”陆小凤觉得花满楼偶尔毒舌两句,怎么就那么地生动可爱,富有情趣,而到了余小喜这里,简直让人脑袋发涨。
      “又不用你管!”余喜横他一眼,蹦蹦跳跳跑进去。
      花满楼也无奈地摇头:“阿喜似乎在害怕什么,他如此行事,想必有他的理由,你就不要一直挤兑他了。”
      陆小凤含笑抱拳作揖:“是,你花七少吩咐,我岂敢不听?”
      “胡闹!”花满楼微红着脸,甩袖而去。没有扇子果然不自在,害他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西门吹雪正好进来,见陆小凤对着空气作拜,本来就是冰封冷冻,又因为某大神的关系而阴风阵阵的一张酷帅俊颜上,闪过一丝嗤笑:“哼!”
      这声哼真是哼的莫名其妙又颇有深意。
      “呵。”陆小凤回他一个字,乐呵呵地往里走,同样的意义难明。
      虽然那一夜说含蓄也不含蓄地敞开了心扉,但他和花满楼关系并无什么实质性的进展,除了两人之间相处得更亲密,让他在花满楼面前更不由自主地做自己,让这份蓦然而起的感情慢慢生长。一切好像跟从前一样,他叫他陆兄,他叫他花满楼,在不认识的人眼里,他们一定还像是寻常的知己好友。可是只有自己清楚,如今的两个人,即便是指尖的偶尔碰触,即便是如方才一般一时兴起的玩笑,都可以让本不是青葱小子的两人心潮难平,久久地沉浸在这一份难以言说的美妙体会之中,比数十年的佳酿还要醉人,只盼着一醉到底,此生不休。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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