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 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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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4
“莫西。”
被强行带走的莫西此刻正坐在一家名叫“壹·粥”的店里，面前摆放着一碗黑米粥，她用瓷勺舀起一勺，尝了一小口，不太甜。
之后，莫西从桌上的糖罐里，舀出半勺的糖混入粥中，搅拌均匀后再尝一口，嗯，甜度适中。
“有事吗？”温热的粥入口，有了食物裹腹，莫西苍白的面色稍稍缓和些，就连说话都柔软了几分。
叶瑾瑜看她面颊上悄然爬上的红晕，心情亦是愉悦了几分，他伸长了手臂，揉了揉莫西额前的碎发，嘴角噙着笑意，说：“好吃吗？”
莫西挑眉，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
“那动嘴？”
“……流氓。”
“这你还真误解我了，我所谓的动嘴，指的是开口说话。”
莫西：“……”
真想撕开他的脸，看他是不是戴了一张人皮面具，怎么就能笑得这么痞坏呢！莫西极力地想要否认一个事实，那就是——坐在她面前的，叶瑾瑜的笑容撩起了她心中那根沉寂已久的弦。
莫西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不去看叶瑾瑜，可是即使她紧紧握着瓷勺，手指已经微微泛着白色，但是……
她还是没有忍住。
莫西悄悄地抬起眼眸，隔着细碎的刘海，看了眼叶瑾瑜，她发现，其实她还是挺喜欢他的笑容的。
“说吧，找我究竟所为何事。”
不能再沉沦了……
莫西动作幅度很小地摇了摇头，这一幕仍旧是落入了叶瑾瑜的眼眸中，他当时就笑了，笑完之后，话语中满是真诚，他说——
我有一事相求。
嗯？
求？
不得不说，听到“求”这个字眼时，莫西是万分开心的。在她对叶瑾瑜的了解中，他是那种高高在上，在任何场合从来都是自信满满、高傲孤冷的人，竟然会用到“求”这个字。
旁人提及叶瑾瑜，都会说——叶瑾瑜啊，天之子，他有种与生俱来的君临天下的气场，好像世界尽在他掌控中，那种天生的睥睨天下王者风范是别人效仿不来的。
而从前的莫西只会说——他啊，是我深爱的人。
恰巧，她被深爱之人伤得很深很深，深到她都以为自己快要丧失继续爱别人的能力。
“说。”咽了咽口水，掩住了口腔内的疼痛，莫西敛着眉头，稍稍不悦。
“我求你，继续爱我。”
对上真挚诚恳的瞳孔，莫西惊得手中的瓷勺一滑落入了碗中，激起了小小的汤水溅出来滴在她的手背上。
两人相互凝视着，仿若能这样直到地久天长。
若能地老天荒，就好了。
沉寂许久的心海，被轻巧一掷的碎石激起层层波澜，莫西心慌意乱地别过眼看向窗外，她的手无意识地不断搅拌面前的黑米粥，米粒在碗中翻滚着，须臾过后，淡蓝色碎花瓷碗里的米粒都沉淀下去，汤水面映照着莫西清秀的眉眼。
她的眉眼轻轻敛起，低着头，沉默不语。
“西西。”
“嗯。”莫西淡淡地应了一声，略微思忖，补充说道：“看你表现吧。”
其实，莫西心底还是爱着叶瑾瑜的。
只是她拉不下脸来，毕竟三年前，是她先放手，留他一人焦头烂额地应付着家族危机。
看他表现？
叶瑾瑜面上一喜，唇角轻扬，“好。定不负你。”
莫西耳垂发烫，佯装淡定地斜睨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勺子，端正了坐姿，对叶瑾瑜说：“你都知道了，对不对？”
“嗯。”
叶瑾瑜知道莫西指的是什么，他点头应了声。
知道她三年前放手的原因……
知道她与父亲的约定……
知道……她还爱他……
他们彼此都明白，曾经横亘在他们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正在逐渐缩小，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在逐渐拉近。
捧着碗，莫西喟叹一声：“三年了，你终于又回来了。”
又回到我身边。
“是的，我终于再次找回你。”再也不离开了。
两人相视一笑。
关于他们曾经敏感的伤感期，两人心有灵犀地选择不再提及，就让所有的不愉快都随风消散吧。
两人面对面坐着，远远看着，既像一对情侣，又不像。
接待他们的服务员拿着活动宣传单站在不远处，跺了跺脚，摇了摇头离开了，“这两人应该不是情侣……”
宣传单上写着——情侣对对碰的抽奖比赛。
“给我讲讲你的案情分析吧。”她不明白，严楚这人看上去文质彬彬，而且待人亲切和蔼，不像是……变态。
“还记得Leo教授给我们讲过，微表情心理学最忌讳的是什么吗？”叶瑾瑜反问道，同时他拿起醋瓶，在小碟子里倒入一点醋摆放在莫西面前。
后者对他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左脸颊，会意过来的叶瑾瑜又将醋碟子移放在自己面前。
“记得。教授说，不能以主观臆断暗自揣度犯罪者的心理。”
“对，而现在，你正在犯这个致命的错误。”
“可是……”
“你是想说严楚看起来为人正直对不对？”
莫西闷闷地点了点头。
“那你看我呢？如果你我是陌生人，你对我第一感觉如何？”一不小心，少许的醋蹦出了碟子，飞到了叶瑾瑜的衣袖上，渐渐晕染开墨色来。
“高大帅气、风度翩翩。”简单概括，倒也合情合理。
叶瑾瑜神色不变，浅浅一笑，说：“看来你当初对我是一见倾心。”
莫西：“……”
不准备再搭理他了……
深知莫西性格的叶瑾瑜能很好地捏住她好奇的小尾巴，他不慌不忙、悠悠然地开口说：“严楚外调来清市不过一周，已成为金牌医师。或许这个我们可以解释为，是因为他本人专业能力强，所以能短时间成功上位。
可是，上个月离浦江市荒郊墓园不过五百米的小密林中，发现的那位女性死者，曾经是他的病患。
而且，时隔不过三天，出现的第二具尸体案发现场，恰有目击证人曾见过严楚出现。一切证据都指向他，我们无法不怀疑他是犯罪嫌疑人。”
叶瑾瑜的话勾起了莫西的兴趣，她那双杏眼睁得圆圆的，眼神干净清澈，面上自然流露出的浅笑更为她增添了几分清纯娇憨之态。
“既然你们断定他是犯罪嫌疑人，怎么不第一时间将他带回警局审问呢？现在出现了第三个受害人，这……”
“严楚的身份。”
莫西惊呼，“他的身份？”
“他是华裔，同时，他的父亲是C国驻华大使，碍于这一重身份，况且那些证据并非最为有力，万一处理不妥当，会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莫西陷入沉思，她知道，从事他们这种职业的人最拗不过的就是“位高权重”这四个字，而严楚的身份又甚是棘手，处理不当就会造成国际关系紧张的局面。
可是，如果现在，他们不收网带严楚回警局的话，难保还会出现第四个受害人……
————
今夜的清市，注定不同寻常。
有人在寻欢场所醉生梦死，有人在夜风中露宿街头，亦有人……
罔顾生死。
帝天大厦，一楼。
“你们都别过来！再过来的话我就一刀捅死她……”男子声嘶力竭地怒吼着，他衣衫破旧，模样狼狈，枯瘦的左手死死地扼住女子的脖颈，另一只手上握着刀刃锋利的菜刀横在女子的腰腹间。
周围逛街的人群纷纷涌上前来围观，那男子愈发地暴躁，他的五指扣得愈发紧，女子大口地喘气，几乎快要喘不过来。
“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怀孕了，还有几个月我的孩子就要出生了，求求你，放过我……”女子泪如雨下，她的情绪波动很大，围观群众们纷纷拨打110，但是没有人敢走上前来。
一来是歹徒模样太过于狰狞，行为偏激，他们担心会刺激到他；二来是因为他们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打得过持有凶器的歹徒。
“让你们的总裁出来！只要他出来了，我就放过你……”男子很有气势地对着空气挥舞了几下菜刀，面容凶狠凌厉。
大厦的保安们都火速出动，他们手持胶棍、□□出现在男子面前，却大为刺激了男子的精神意志，他更加暴躁地说：“你们都给我退后，别过来！你们要是过来的话，我现在就捅死她！”
“这位先生，你别冲动，你想见总裁的话可以通过预约，会有秘书领你去见他的。”有一名保安将自己手中的□□交给同伴，而后他两手高举过头，慢慢地向男子走去。
“我说了让你别过来！”
“好好好……我不过去……不过，我们商量一下可以吗？”
“我不同意商量！除非我见到你们的老总，否则我是不会放开她的！”
“你先别着急，我让人去请总裁过来，你先放下菜刀等一下……”
……
……
两方僵持不下，有两名胆小的小女生不敢再多做停留，担心接下来会出现血腥的场面，她们快速地手拉着手离开了商场，转身走向了后面的美食街。
她们进了一家粥店。
店门被推开，坐在靠近门边的莫西能明显感觉到有热浪从远方涌来，直直地袭向她的后背。她除了听到店员的那声“欢迎光临”之外，还听到——
“刚才那个男子太恐怖了，那把菜刀太锋利，仿佛下一秒就能穿进那个女人的身体里。”
“不知道警察什么时候能赶到。”
“你说，那男人和商场里的老总什么仇什么怨，怎么就一定要用如此偏激的行为来威胁呢？”
有情况！
莫西“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大步上前拦住了那两位女生的去路，“你们在说什么？”
两位小女生明显被她吓了一跳，站在她们面前的这个女子神色阴沉，“额……就是，就是帝天大厦里发生了一起歹徒持刀胁迫人质事件。”
莫西急忙冲了出去，飞快地跑向帝天大厦。
叶瑾瑜敛了敛神色，付完单之后亦是快步跑向帝天大厦。
而帝天大厦内，情况不容乐观。
那位被要求出现的总裁一直未出面，歹徒的耐性几乎消耗殆尽。
孕妇脸色惨白，她一直痛苦地双手捧着自己的肚子，苦苦哀求，声音早已变得嘶哑，奈何持刀的男子并不动容。
“再给你们十分钟，如果潘璟言再不出现，我就杀了这个女人。”
“我就是潘璟言。”
倏然，有一男子从人群后面走出来，闻声的人们都不约而同地让出一条道路来，男子赫然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有人迟疑、怀疑、欣喜……惊愕。
莫西嘴巴微微张开，男子在经过她身边时，对她眨了眨左眼，未曾有人察觉到这一丝异样。
怎么会是他？
严楚。
一身休闲装的严楚步履坚定地走向歹徒，他神态坚定，拉开上衣拉链，说：“不知道这位先生你找我有事吗？”
“你就是潘璟言？”
“正是在下。”
“他是潘璟言吗？”歹徒转身向一旁的保安们求证，得到严楚眼神示意的保安们犹豫间点了点头。
确认之后，歹徒像是发了疯一样挥舞着菜刀就向严楚扑过来，那名孕妇被他大力一推，直直地向地面扑倒，倒下去的那一刻，她双手死死地护着自己的肚子。
莫西趁着严楚与歹徒纠缠的空暇，飞快地走向孕妇，跪在地面上，将她的头枕在自己的大腿上，“你还好吗？”
“……救救我的孩子……救救……”说完，那名孕妇就晕了过去。
莫西忙转过身对身后的围观者，厉声地说：“快拨打120。快点！”
帝天大厦外已经被赶来的警察包围了，他们禁止顾客们再进入，而后分批进入大厦，将歹徒与严楚包围起来。
只见严楚一侧身避开了歹徒挥过来的菜刀，而后眼明手快地以手作刃向男子的脖颈劈过来，谁知竟被歹徒躲了过去，他一个后抬腿，直踹歹徒的心窝，疼得他整个人捂着心口在地上打滚。
“都不准动。”
警察来了。
严楚双手高举过头，指了指扑倒在地上的男子，说：“警官，他是歹徒，而我只是路人。”
围观的群众们迅速反应过来，不约而同地鼓掌叫好，纷纷上前来为严楚作证，“警官，刚才就是这位先生见义勇为。”
“对呀对呀……”
“不过，先生，你真的是潘璟言吗？”有路人表示质疑，因为他曾在《经济周刊》上见过有关潘璟言的采访，上面PO了一张潘璟言的正面照，与面前的人长得一点都不像。
商场里的保安们亦是站出来当证人，他们确认这并非他们的总裁潘璟言先生，到来的警察询问了证人后，准备放严楚离开。
而在这时，一直站在人群后默默地围观了整场精彩“演出”的叶瑾瑜走了出来，他说：“我想请严先生随我走一趟。”
人们都已经散去，继续去做自己原先的事情。
120救护车很快就到来，莫西协助护士们将孕妇送上担架，亲眼看见她被送上救护车之后才转身回到帝天大厦内。
印入莫西眼帘的，就是叶瑾瑜与严楚两人相对立，叶瑾瑜背对着她，她看不见他面上的神情，唯独能从他挺直的背影看出来，此刻他正处于高度紧绷状态。
人无完人，叶瑾瑜亦是如此。他虽然EQ和IQ双Q都处于较高水平，但是他对那种能动摇他地位同类人有莫名的“敌意”。
比如现在。
如果叶瑾瑜有尾巴的话，此刻他的狐狸尾巴一定会露出来，毛茸茸的，竖的笔直，这是处于一级备战状态。
“你们……”
“我想请问，秦医生是以何种身份来命令我的呢？”严楚虽面上带着笑意，但是他的话音很凛冽，他刻意地将“秦医生”三个字加重了咬字音。
“哦？我以为严先生内心清楚不过呢。”
叶瑾瑜的这句话挑衅意味十足。
作者有话说第4章 Chapter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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