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凶手》skeryer

88、第 88 章

　　烈火般燃烧沸腾的酒在君子谦的胃部汹涌翻腾着，君子谦定定的站住脚，随后将空荡荡的酒摆在酒桌上，没有给予叶溪一个眼神，转身准备离去。叶溪起身，看着君子谦明显红润的脸色和额头上些许的冷汗，君子谦的眼眸清冷，面上看似未有一丝一毫的醉意。

　　叶溪注视着君子谦笔直行走的路线，桃花眼中带着繁华似锦的笑意，走上前，左手抓住君子谦的手腕，还未施加力气，君子谦就踉踉跄跄的跌在叶溪的怀中，叶溪顺势左手环绕着君子谦的腰部，掌心下触摸着君子谦的带有凉意的肌肤，心情中溢满着愉悦，眼眸处的笑意深入眼底。

　　叶溪跟上君子谦的步伐，路过吧台的时候目光向酒保看了看，“今天的酒钱，先寄到账上。对了，木要弄错了账，我可是只请我家谦谦宝贝只喝了几杯酒。”

　　酒吧中一个身穿名牌的公子哥很是奇怪的看向酒保，“夜色什么时候都可以让赊账的人进来了？”

　　酒保并没有停下手中调酒的动作，低着头，语气平淡，“这位客人，我想是因为您从来没有想过赊账。”

　　酒保的回答，语气中规中矩，但其实根本就没有回答公子哥的话。按照酒保的话，这意思是这公子哥自己从来没想到赊账，也许他赊账一次，他就可以知道结果了。整句话并没有明确的回答赊账就不可以进来。

　　至于到底是否可以赊账，这公子哥也就随便问问，无心继续追问下去，一是来夜色的他就没有付不起钱的时候；二是夜色的事情他也不敢多加追问。这夜色自有它的一套潜规则，它从未明确的公布，如果你不知道，也只不过是因为你的身份地位还不够了解到它的规则罢了。

　　叶溪说完就再也没有停留，快步上前一边拉住君子谦，带到自己的身侧，牵引着他绕过大厅前面的阻挡物，一边两人紧密的贴合在一起，耳鬓厮磨。

　　出了夜色，叶溪看了看已然醉去的君子谦，鼻尖是君子谦身上淡淡的百合花香，想到之前自己调笑的话语：不知道是那个女人在他的身上留下的味道，突然觉得有些恼怒，整个人心中的怒火愈加的汹涌，这种恼怒并不是基于对于一件物品的喜爱而被其他人夺取的悔恨，更像是一种小孩子的玩具被其他人拿去玩的占有欲。

　　君子谦轻轻的挣扎了一下，叶溪看了一眼倚靠在自己身旁上的君子谦，脸上闪过一丝轻笑，随后微微松开手中的力量。他左手将君子谦依旧桎梏在自己的心脏的的这一盘，右手接过门童手中的车钥匙，打开车门。

　　但叶溪却并没有将君子谦扶到车上，然后开车离开，而是将君子谦安置在主驾驶之后，他从另一侧进入车中，左手环绕着君子谦的腰侧，不放松一刻，目光扫视着车子里的物件，环顾了一下然后目光停驻在车座上的香水，眼睛轻挑。

　　这一年来他一直关注君子谦这个人，从未发现他的身边有着什么女人的出现，也许这身上的百合花香不是其他女人的痕迹，他侧着身子轻轻的闻了闻香水座，这味道很淡淡，淡的几乎像是没有，难怪之前他在车中并没有闻到。
　　叶溪将目光移开香水座，然后目光凝滞在自己的右手腕处，长袖的休闲衫下看不到具体的东西，只是鼓起依稀可见是一个手镯一样的东西，他的眼神中带着珍重和浓浓的化不开的怀怀念之意。

　　过了半刻，像是作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一样，左手轻轻的掀开右手上的袖子，一串带着岁月、圆润的檀香木手串服帖的带在叶溪的手腕上，他的动作轻柔，将手串脱落的动作很是缓慢，像是雪花眷念阳光的温柔一般的舍不得却又必然要消逝，他小心翼翼的将手串放在副驾驶上一个不易被压倒的地方，随后将君子谦扶出车外，将车钥匙又重新扔给门童。

　　酒吧外的门童秩序井然的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立在大门旁，像是没有看到叶溪扶着君子谦走出来一样，只是恭敬的弯下腰静默着让叶溪和君子谦两人离开。

　　叶溪带着君子谦一起走回到自己的家中，原本开车只需15分钟而两人却是生生的走了将近一个小时，但叶溪却并不觉得疲倦。

　　一路上君子谦不言不语，不吵不闹，像是一个无知可爱的婴儿一样，任你摆布，任你搓圆捏方。

　　路途中叶溪强制的将君子谦的手放置在自己的腰侧，同样的自己的手挽着君子谦的腰部，两个人像是老夫老妻一样的爱人悠闲的在夏日的夜晚一起出来散着步，路上的行人看着两个人勾勾搭搭的样子，发出唏嘘的指指点点。

　　叶溪听见，脸上的笑意却是更为深刻，手臂更加用力的抓住放置在自己腰侧的君子谦的手腕了。手掌心下，脉搏声一声一声，恰似与自己的心跳声一样。

　　回到自己破旧的屋舍中，将君子谦扶到自己的屋子中的唯一一张床上，君子谦顺着叶溪的动作躺在床上，脸上的表情呆呆的，像是失去记忆一般。夏日的屋子中带着闷热的气息，由于屋子中并没有空调等物件，叶溪将君子谦安置在床上之后，随后将屋内的窗户打开，袭袭的晚风带着清凉之意和几片檀香木花瓣飘荡在屋子中，花瓣萦绕在君子谦的周围。

　　像是感受到淡淡的花香味道一样，君子谦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恬静的笑意，眉眼弯弯，嘴角只是稍稍的勾起的弧度，叶溪鬼使神差的拿出自己的手机将刚刚的这一幕拍了下来，目光盯着屏幕中这短暂、平淡的笑容，心也变得平静了下来，脸上刻意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搬起一张椅子坐到君子谦的床前，看着君子谦微微睁开、迷茫的眼神，轻轻的说了一声，“睡吧，有我在。”言语中是他自己都木有意识到的温柔，手触及到君子谦的眼睛上，感受着浓密的睫毛在手心缓缓的划过，痒痒的、麻麻的，像是羽毛轻轻的扫过手心，扫过心上。

　　屋子里寂寞无声，只有彼此的之间的呼吸声交融，叶溪收回自己的左手，目光盯着眼前小奶狗一般的君子谦，将右手中的手机屏幕打开，看了一眼屏幕上笑意恬淡的君子谦，又回看了一眼躺在自己的床上的君子谦，自言自语般的开口：谦谦宝贝，每一次你都让我们再不相见，可是如今的你又一次这样勾引我，到底是对我叶溪有多大的信任。

　　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手机中君子谦的号码的头像图片从一张空白变为这张图片，起身站起来俯瞰着君子谦恬静的睡容几秒，将手机塞回口袋中，然后走到窗户口，清冷的月亮投射在叶溪的脸上，将叶溪镀上一层清辉。

　　屋外的檀香花放肆的飞舞，就如同他在B市的时候和父亲在一起的那段日子一样，一样简陋的屋子，一样几株檀香木。

　　父亲林臻在世的时候，他总是喜欢站在檀香木树下，在月色下，手执一把芭蕉扇，为小小的自己驱赶蚊子，送来阵阵的清凉，细声慢语的在自己的央求下说着自己过去的故事，故事中每每讲到一个男人就停下。

　　而同样就连父亲的最后一个夜晚，父亲也是在檀香木的树下，微笑着拉住自己的手说：小溪，爸爸要走了，你性子过于偏激，爸爸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爸爸走了之后就去找他吧，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孩子也应该和你差不多大了，真不知道你是应该喊他哥哥还是弟弟，我相信他一定会将你当做家人一样的看待的。

　　父亲的声音越来越轻，语调温暖，却带着叶溪永远无法忘记的伤痛。檀香木花瓣缓缓的在父亲的周围飘落，停留，就如同父亲紧闭着再也不会睁开的双眼。那个时候父亲虽然知道自己曾经查找过父亲口中的那个他的一切消息，但是却不知道他自知道那个男人存在的第一刻开始那就恨那个男人，恨之入骨，连带着痛恨那个自己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的男孩，他怎么可能会去找他，就算自己流落街头也不会，他叶溪今生今世只会有一个家人，那就是父亲林臻，不会再有其他人。

　　想到此处，叶溪回首看了一眼床上不知人事的小奶狗，“父亲，你要我去找他，现在我来了，小溪会好好听话，和弟弟好好的相处，就如同少时和家里的那条小狼狗咬了我的小狼狗一样，我一定会像对待家人一样的对待他。”

　　叶溪的声音悠远就像是来自地狱中的吟唱的葬歌，诡异中带着毛骨悚然的寒意，“狼毕竟是群居动物，就算是孤傲的头狼也不能免俗。

　　再怎么的孤高，驰骋在草原上，但也逃不过猎人的手掌心，猎人唯一需要做的也不过是假意的感化他，温暖他，潜伏在他的身边，逐步瓦解他的防备之心，这才是唯一的胜利之道。

　　沈家二少，你曾经的道路是正确的，可惜你却放弃了，所以如今我就毫不客气的接手了，也只能是我，因为我可是答应父亲要和他成为家人的。”脸上的表情混杂着天真与癫狂。

　　心中作下这个决定，带着魅惑人心的笑意，走出了屋内，走进厨房将之前的茶具摆开，泡了一壶清茶，碧绿的茶汤清亮，就如同此刻叶溪的心情一样，通透明朗，背靠在椅背上，轻轻抿了一小口的茶，目光投向屋内的君子谦。

　　一壶茶，慢慢的品，时钟一点一点的走过，君子谦就像陷入恬静的梦乡一样，脸色平静，一片安宁。

　　叶溪透过水色迷蒙间，突然之间心情很是宁静，就好似屋内那个恬静的在檀香木花下睡去的是自己的父亲林臻一样。

　　不知是享受到茶的韵味还是想起什么心爱的人，叶溪脸上不再是虚伪的笑意，完全是放空的神色，尽管没有笑容，可却让人感觉到无比的温馨。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之前还一片安宁的君子谦，面色突然发白，整个人蜷缩在一起，原本整齐的被子被君子谦因为疼痛而弄得混乱。鼓起的被子下，手重重的压制着他的腹部，口中发出一声声犹如小奶狗的呻吟声。

　　叶溪慢悠悠的将手中的残留的茶喝净，眼睛依旧是微微闭着像是在享受清甜的茶汤在口中的绽放着原有的茶香，眼不见心为净的一般，悠闲着的喝着茶，脸上一片浮现出笑意，动作慢条斯理，不慌不忙。

　　直到耳边轻缓的呻吟声变成干呕的声音，叶溪才睁开眼睛，桃花眼中明亮，毫无一丝春色的笑意，将手中的白瓷杯放下，缓缓的起了身，走进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