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Chapter Thirteen（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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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死死得盯着哈利，一言不发。
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涌上心头参杂了疑惑、无措和一丝喜悦的震惊。哪怕他用讥讽和玩笑掩饰，也无法欺骗自己，波特在他心里早已不是横冲直撞傲慢无礼且愚蠢的混蛋小鬼。只是他无法接受突如其来得去面对埋藏在心底那些模棱两可的感情，他也没有勇气去思考那些模糊的感情是不是叫做爱。他无法摆脱他所遗失的过去，如同一根戳在胸口细长的刺，带着让人烦躁的疼。
斯内普凝视着那双眼睛，如同午后的森林，璀璨着阳光，闪耀着温暖。他但愿自己永远记得这一秒，对方微笑的弧度。
他知道，那个答案带着苦涩的悲哀破茧而出，却依然选择沉默。
那双眼睛里的期待黯然，哈利慌忙转开了视线：“我的意思是……也许在你心里我不再是那个只会添乱的笨蛋了。”
斯内普分辨着那声音里的伪装镇定的颤抖，听到自己干涩得回答：“……是啊，你终于长进了一点。”
哈利的面孔苍白的可怕，他仰起头勉强微笑：“我们说好去野餐的是不是？”
那是斯内普学生时代常常呆的地方。在禁林中央被溪水环绕的狭小半岛，郁郁葱葱的植被好像平铺在大地上的厚重毛毯，高大的树木在头顶环出一个圆，阳光倾倒出一片惬意的暖。
哈利眯起眼睛望着蓝色的天空：“……这里总让我觉得回到了过去。”
斯内普安静得听哈利蜷缩在阳光下舒服的嘟囔，一边把唯一一小盘没有包含大量糖分的三明治挪到自己身边。
“西弗勒斯，怎么样才算爱一个人？”
“波特先生，很遗憾我不是爱情顾问也不是感情专家。”
哈利咯咯得笑，挪到斯内普的对面咬了一大口奶油甜饼，并且心满意足的欣赏斯内普由恐惧变成嫌恶的表情：“唔……这东西其实不错，加上果酱的味道更棒。”
黑发教授毫不掩饰的表达了他的嗤之以鼻：“接下来，你是不是该把爱情和奶油甜饼做比较了？”
“斯内普先生，我也不是什么爱情小说家。”他用手指抹了抹嘴边的奶油：“……活着的和死去的，不知道谁会比较幸福……大概我从来就不知道究竟什么是爱。”
“哈利……”
“阿不思说我比任何人都要懂得爱，我的妈妈……你知道”，他看了看斯内普没有表情的脸：“每个人都知道她保护了我，但以前我宁可跟她一起去死。”
“她会因为你的话而难过。”
“我只是……我活着只是对她的承诺而已，但有时候我又不明白我因为什么而活。”
“活着，只不过是为了经历各种各样的事情。”斯内普靠向背后的大树：“哈利，我明白你的感受，伏地魔死了，你认为你背负的任务就结束了。而本来可以让你赖以生存的爱情也没有了。哈利，活着是比死亡更艰难的事，没有人知道自己是为何而生，但也没有人有资格否定生命，即使是对他自己。”
“……他。”哈利紧紧闭上眼睛：“他就倒在我面前，浑身是血。我看着他慢慢没有呼吸……他是个大蠢蛋。”
哈利朝斯内普虚弱的笑笑：“我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过这种感觉。他瞪着我，要求我活下去……”
“哈利波特，所以你就认为他是个懦弱的胆小鬼，自己抛开一切然后该死的留着你烦恼自己该继续活着还是去死？”
哈利诧异得看着斯内普，然后低下了头：“……我无法摆脱这种想法，我知道有些事情已经发生而且无法挽回，我只是在疑惑我是对的抑或是我错了。”
“哈利。”斯内普努力缓和他的语调：“你这个愚蠢的小鬼。那些为了别人而死的人，并不是害怕承担生命，而是因为在他们看来，让你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选择死亡，去一个自己陌生而恐惧的世界。”
哈利的手跨过他们之间的距离紧紧拽住斯内普的袖子：“……我但愿，他会原谅我。”
“看来在说教方面，我并不见得比阿不思失职。”
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个并不真心的笑容，天色一点点阴郁，他们沉默着，踏上了回家的路。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Chapter Thirteen（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