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Ⅶ 战术分歧，革命前夜 ...
-
这些设施和场地都是不用钱的吗？
望着据说是下场比赛俄国队主场的西伯利亚平原，我纳闷的想道。
这根本是奥运规模的场地了，不，应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完全没有重复的赛道，要热带雨林有热带雨林、要瀑布有瀑布、要沙滩有沙滩、要冰山有冰山，甚至还可以按照潮汐和海流制造出人造浪花…
既没有门票收入看起来也没有企业赞助，除了那谜样的主办单位外，有没有人可以告诉我这些经费到底是哪里来的啊？
比赛场地由参赛两队轮流练习，这个时段刚好归我们美国队使用。
趁着其他队员都还没有来的这段时间，我想再多练习几次，看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调整或是能改进，好能缩短跳跃者比赛的时间。
「去吧！跳跃者。」将车轮扣上防滑雪链的跳跃者轻轻放置在跑道上，我跟在它后面开始在冰道上奔驰。
之前的练习已经模拟过多次可能的交战状况，哈玛的支持、艾吉和米勒的配合、我和布雷特的搭档都完美地达到教练的要求，昨天计时的最佳成绩是十八分二十四秒三六，我和布雷特的落差大概在两秒左右，比起第一次的练习，速度足足快了将近四十秒…
对了，讲到秘密武器，还没有人跟我解释强力推进装置到底是怎么启动的…；跳跃者，你知道那是怎么启动的吗？
这个问题我已经思考了很久，感觉好像装了个定时炸弹在车子上，谜样程度不输德国铁狼队的合体火箭，但就科技层面还有逻辑来讲，无论德美两队的绝招再怎么扯，也绝对扯不过旋风冲锋龙卷风和跃动炸弹。
看着跳跃者通过弯道进入了直线赛道，我反复思索着那几个已经熟悉到不行的数字。
五四四三，理想的数字搭配是这样，也就是第一圈大概使用七成的速度去做暖车，第二圈开始进入加速状态，第三圈维持速度，第四圈决胜负──
理论上是这样，但实际状况如何就不是我所能预料的了…反正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到时候还是得看现场状况和临场反应，所以就摆在一旁做为参考数据吧。
越过长距离的直线冰道后，紧接而来的是令参赛者感到棘手的冰上泥沼，也就是俗称的沼泽地型。
虽然不像典型的雨林沼泽那样泥泞、一掉下去就脱不了身，但对跳跃者三号这种擅长直线赛道的高速赛车来说，冰上泥沼真的是个很大、非常大、超级大的问题。
马达扭力没有哈玛强，协调和平均能力比不上艾吉，到了这个区域我彷佛陷进无法动弹的泥沼里，就算有队友的从旁协助和支持，花掉的时间也几乎是直线所需的两倍，另外还要担心脱离沼泽区后进入冰原的这段过渡期：马达是否过热、雪链是否卡有杂物、底盘有无受到损伤、电池电量是否够用…
唉…要是可以不用经过沼泽就好了，我可不希望跳跃者因为这个变成一台泡水车啊。
如果能用旋风冲锋龙卷风飞过去是最好不过，既不耗费电量，又不用担心打滑问题，当然更不会发生马达过热的惨剧──
投机是人类的本性，抄近路是人类的天性，死不放弃是人类的韧性。
反正只要不是碰到主角，我就有获胜的可能性。
「跳跃者，你能不能效仿旋风冲锋使用旋风冲锋龙卷风啊？」看着即将进入沼泽区跳跃者，我突发奇想地对着它说道。
作为回应的是后者很干脆地打滑冲出了跑道。
飞快的滑了过去捡起背面朝下翻倒在冰面上的跳跃者，嘴角感到有些微微抽搐的我无言地看向手中的车子…
跳跃者，虽然我承认我是有些强人…呃，是强车所难，但你给的答案未免也太直接干脆了吧？
抬起手摸了摸有些发疼的太阳穴，结束自己和跳跃者第一次失败的心灵沟通，我瞇起眼仔细观察周遭的地形，构想着下一个比较有实行可能性的计划。
赛车道的左边是选手的滑冰道，右边则是根据跑道变化而做调整的地形。
冰原、冰山还有苔原，进入沼泽区时，旁边的冰壁会逐渐往下倾斜，最后衔接、挤压到跑道，这使得跑道最窄的部份宽度只能容许一部车通过而已。
「或许能像三角箭一样走墙壁过去也不一定。」
以跳跃者的速度作为辅助，像是滑雪跳跃那样，在跃上冰壁时以加粗的雪链和抓钉增加抓地力和摩擦力──
连旋风冲锋都能飞了，我难道会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吗？
别忘记在动画里是没有所谓的不可能的。
心动不如马上行动，我滑回休息区将工具箱里的抓钉和雪链一股脑通通倒了出来，拿起螺丝起子和润滑油，开始了我的改造计划。
既然要用粗的雪链，轮胎势必要使用大口径的雨胎；为了减少不可避免的碰撞和冲击力，齿轮也要换成另外一种锯齿的才行。
经过一番大改造后，我擦了擦脸颊上的汗水，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品：重装型的高速赛车，虽然在直线的速度会因车身过重的影响而减低，但计划如能完美实行，那所耗的时间绝对会比之前测量的还要短上许多。
哼哼，主角的不败神话就等着被我终结吧！
哼着小调，心中满是得意之情，我打开电源开关，将跳跃者重新放回跑道。
「跳跃者，拿出你真正的实力给日本队看吧！」
待车子离开我的手掌后，我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
唔、我好像真的把日本队当成假想敌外加眼中钉、肉中刺，而且我好像越来越热血了。
看着开始计时的手表，我观察并评估着改装后的跳跃者通过弯道和直线的速度变化。
弯道因为齿轮也跟着做调整，所以差别并不大，速度差约零点八秒；直线由于雪链和抓钉的重量影响，速度比之前慢了三秒左右。
成败就看沼泽区那段了，我相信跳跃者一定可以的！
「就是现在！」使出旋风冲锋龙卷风吧！
后面那句话我好想喊出来，但为了避免之前冲出跑道的惨剧再度发生，我乖乖地含在嘴里没讲，双眼直勾勾的紧盯利用凸起坡面当做跳台冲出去的跳跃者…
如预计的一样，跳跃者轻易的飞跃过大半的沼泽区并降落在冰壁上，加装在车轮上的雪链和抓钉此时发挥了作用，改造过的车胎抓着冰面，用像是在跑一般制式跑道的速度通过了沼泽区。
回到衔接冰道和沼泽区的跑道上，跳跃者在过渡地带并没有出现打滑的状况，在它通过直线跑道冲回终点时，我按下手表的计时按钮。
一圈耗费时间是四分三十二秒八四，如果使用强力推进装置，预估时间可以推进到四分以内。
「呃、断掉了？」感觉手中似乎有冰凉的链状物，仔细一看，才发现左后轮的雪链已经脱落，轮胎上的抓钉也磨损掉了一半。
雪链支撑的时间比预期还要短上许多，看来得利用大家换电池的时间更换轮胎了，但更换这种加工过的轮胎，所花的时间又会是更换电池的两到三倍…
脱落的是左后轮的雪链，轮胎上磨损的抓钉则是右方两轮磨损较为严重，推测应该是行径间重力分布不均所造成的，理论上这能靠记录分析做调整来解决，但还要考虑到场地当时的状况还有…
啧、要考虑的变因太多了，还是想办法加快自己换轮胎的速度吧，比起担心那些根本不知道会不会发生的事，还是做自己能够做的比较实在。
在心里下定决心后，我拿着跳跃者溜回休息区，将刚刚加装在车上的轮胎和齿轮一一取下来，开始将备用零件组装、替换上去。
「你又早到了。」后面传来语调平稳的声音，不用回头我也知道站在我后面的人是谁。
「你不也一样？」放下手中的工具，深吸了口气，调整好自己的表情，我转过身看着布雷特说道。
「布雷特、乔，你们都…来了啊？」
似乎是发现我和布雷特之间有股不寻常的低气压，原本兴致高昂的声音顿时矮了几分，艾吉拿着他的爱车，眼神来回在我们两个人身上穿梭。
目光扫见从门口走进来的米勒和哈玛，布雷特没有对我多说什么，只有淡淡地说了句「开始练习吧。」，便率先朝着比赛场地走去。
来不及组装新的轮胎，我只好先将工具箱里的备份轮胎直接拿来装在跳跃者上，便立刻赶回比赛场地，跟着布雷特他们开始进行训练。
×××
布雷特在前带队指挥，教练在旁做纪录和适时的给予场外指导，所有人都专注在自己负责的任务上，队型变换的配合度表现堪称是完美，时间比昨天的成绩进步了整整七秒。
来回练习了三次，在确定所有人都能完美执行自己的任务后，教练就宣布解散，让我们提早回去休息好准备明天的比赛。
「布雷特。」相处了一个多星期，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开口叫他的名字。
原本正在分析数据的布雷特停下手中的工作，转过身面对我，眼神露出了一丝讶异，而旁边的艾吉等人则是用极其惊讶的表情看着我，似乎对于我居然会主动和布雷特说话一事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
「可以稍微改变一下策略吗？」直视着对方的眼眸，我握着手中的跳跃者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他挑了挑眉，开口道：「你说说看吧。」
将工具箱里的雪链和抓钉拿出来，我将自己的想法还有刚刚测量出的时间详细的告诉布雷特，而后者在听完后依旧沉默以对，这使得场面瞬间冷了下来，使我感到有些许的不自在。
似乎是经过仔细的思考，衡量过所有利弊得失以及所有可能的突发状况后，布雷特给了我回复：不行。」
「为什么？」
虽然说「NO」的机率本来就会比说「YES」来的高，我也早就做好被拒绝的心理准备，但当自己真的从他口中听到否定的回答时，心理上还是有些难受和不能接受。
「太鲁莽了，不确定因素和任何的突发状况都可能会削减我们的战力和获胜的机率，这种近乎赌博式的战术没有执行的可能和必要。」
就事论事的论调我还可以接受，但他不屑一顾的结论和官腔式的口吻却是一脚踩在我的雷点上，对于这样的解释感到不满的我立刻反驳：「比赛本来就没有绝对的输赢，不试试看又怎么知道谁输谁赢？」
布雷特没有回答，只是用一副「多说无益」的表情看着我，以沉默做为回应的举动则被动怒的我不理智地解读成他所表现出的自视甚高和不可理喻。
「布雷特你这个固执不知变通的家伙，你就是因为太过拘泥于战术制定和团队合作才会赢不了日本队的！」被激怒的我用中文朝布雷特用力吼了这两句话后，便抓起我的跳跃者和工具箱，头也不回的跑出体育馆。
作者有话说第7章 Ⅶ 战术分歧，革命前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