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分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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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之后他回到了霍格沃茨，这样一幅似乎龙卷风过境的造型让麦格教授大为不满，她勒令他去整理收拾，务必在晚宴之前表现出“霍格沃茨□□应有的形象”。
不能在开学宴上见到一个乱糟糟的哈利，邓布利多似乎挺遗憾的。
“你不觉得哈利这副打扮也不错吗？”他被麦格教授瞪了一眼，把接下来的话咽了回去，无比惋惜地朝哈利眨了眨眼。
哈利在麦格教授严厉的目光中溜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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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教工席上，环视整理得焕然一新的大厅，哈利的目光划过四个学院的长桌，落到跟着麦格教授走进礼堂的一年级新生上。无需多看，哈利便从一群穿着黑色校袍的孩子中间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和教父，詹姆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激动和渴望，小天狼星似乎比他好一点，大概是担心分院的事情，脸色比平时白了几分。他的母亲站在不远处，绿色眼睛闪闪发亮，忍不住打量起城堡中的各种魔法装置，莉莉旁边站的是斯内普，虽然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看起来比莉莉成熟，但此刻的神情依然掩盖不住他还只是个十一岁孩子的事实。稍远一点的地方，莱姆斯似乎偷偷在长袍下绞着双手。
哈利低头盯着面前精致的玻璃杯，他一点都不担心詹姆的分院，事实上，他知道他们所有人的分院结果。正是因为这种知道，使他有一种强烈的“一切开始了”的感觉，这样一种莫名的宿命既定的无力感。这种感觉让他不舒服，要知道，在他这一生最讨厌的魔法事物中，预言如果不是排在第一，也绝对名列前茅。
“洛克沃德·艾博！”
哈利心中一凛，迅速抛却这样莫名的忧虑，抬起头重新把目光投向麦格教授。分院开始了。
小天狼星的姓氏排在前面，在第一个和第二个同学分别被分进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之后，麦格教授念出了他的名字。
哈利扫了一眼斯莱特林的长桌，新任级长卢修斯·马尔福特意端了端已经挺直了的脊背，带上了一丝圆滑而矜持的微笑，似乎已经准备好欢迎一个纯种家族的继承人当他学弟的姿态，坐在一起的布莱克三个小姐也都朝大厅前面集中了注意力，贝拉特里克斯似乎看上去因为什么事忿忿不平，安多米达的手托着下巴，像是密切关注着这个堂弟，而纳西莎则带着她那一贯的高傲表情，很难让人看出她到底是不是真心在乎。
小天狼星的脸色白了白，他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向了放着分院帽的三角凳。
而哈利明知道结果，在小天狼星把帽子放到头上的那一刹那心脏还是不受控制的悬了起来，而这样的不安随着分院帽沉默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强烈起来。他眼睛一直在盯着小天狼星，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这样对某个学生的高度专注从□□的角度看应该很奇怪，但此刻没有人去认真观察哈利的表情。因为大厅中的每一个人都注意到了分院帽这不同寻常的沉默，要知道坐在那里的可是布莱克家族的未来继承人！他们家的其他孩子，即使是性格温和的安多米达，也没有让分院帽沉默这么长时间。不就是一句斯莱特林吗？有什么好犹豫的！然而——
“格兰芬多！”分院帽扭了扭，突然大声宣布道。
整个霍格沃茨礼堂一片哗然。
而当事人在这样的质疑声中摘下帽子，笑得一脸轻松灿烂，他快步走向礼堂最尽头那张长条桌，而格兰芬多的学生们似乎愣了一愣才意识到自己学院迎来了今晚第一位学生，发出一阵参差不齐的掌声。
斯莱特林长桌大概是反应最激烈的，卢修斯·马尔福张大了嘴，似乎太过惊讶以致忘记保持他平常极力追求的八风不动的表情，安多米达瞪大了眼，纳西莎面具似得高傲表情也出现了裂缝，她的眉头皱在了一起。最激动的是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她站起来冲麦格教授大叫着“不可能”，要求重新给她的堂弟进行一次分院。
而这些混乱小天狼星本人似乎都不在意，他在格兰芬多长条桌旁随意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然后抬头看向哈利，脸上快乐的笑容显而易见。
哈利对上他教父亮晶晶的浅灰色眼睛，微微笑了笑，在其他教工礼貌性地鼓掌祝贺时缓慢而郑重地拍了拍手掌。
自打小天狼星被分进了格兰芬多，整个礼堂交谈讨论的嘈杂声就没有停过，以致邓布利多教授不得不用面前的银质勺子敲了敲高脚杯请求学生保持安静。说实在的，这收效甚微，因为坐在教工席上的哈利就能听见自己左边的弗立维教授和斯普特劳教授小声表达自己的惊讶之情，并在探讨分院帽的可信程度，斯普特劳教授似乎认为这顶原本属于格兰芬多的帽子不大正常了，兴许会尝试把每一个魔法天赋高深的新生分进狮院。而另一边的斯拉格霍恩教授看上去完全震惊了，他胖胖的下巴抖动着，却没说出一个字来。
这混乱的环境中，除了哈利，大约也不会有别人给分院帽用了不到一秒钟就决定让她去格兰芬多的莉莉·伊万斯更多的关注了，哦，当然，给予关注的人还要加上一个西弗勒斯·斯内普。
哈利用眼角瞥见了他曾经的魔药学教授，十一岁的孩子还没有双面间谍时期喜怒不行于色的隐忍，他看着喜欢的姑娘摘下分院帽，走向离他最远的那张长条桌，遗憾清清楚楚地写在脸上。也许他有预感，也许没有，当分院帽在他的头上喊出“斯莱特林”，甚至更早，当那个姑娘被分进格兰芬多时，命运的轨迹已经悄悄开始分道扬镳，最终形成再也无法回去的距离。
詹姆被分进格兰芬多的速度和莉莉不相上下，他摘下分院帽就一脸兴奋地冲向小天狼星，在他身边坐好后随即将目光投向哈利，看他的姿势似乎想朝他挥手来着，但不知想到什么，中途放弃了，只是微微扬起下巴，和他十岁那年终于用哈利的魔杖完美地释放了一个漂浮咒后的傲娇表情简直如出一辙。哈利被他逗笑了，端起面前的酒杯示意了一下，就看见詹姆一脸满足地重新转向小天狼星。
而小矮星彼得，就在詹姆的前一个被分院。分院帽在他头顶上沉默的时间不少于小天狼星，最终的分院结果也罕见地沉吟着说出来，比平时低了两个八度的声音本身似乎就显示着一种犹豫。这样的不寻常使麦格教授皱了皱眉，以严肃的目光打量着这个刚刚被分进她的学院的新生。这样如有实质的严厉目光落在小矮星彼得的身上，他抖得更厉害了。
哈利疲惫地闭了闭眼。分院帽最终又把小矮星彼得分进了格兰芬多。它到底看中的是他潜在的什么品格呢？是一生中最后一瞬间迸发出的一丝怜悯，还是那些黑暗的时光里由恐惧演变成的铤而走险，抑或是……他潜在的，从未表现出来的特点？
丰盛的开学晚宴过后，邓布利多校长照例要发表几句欢迎辞。哈利的余光扫到格兰芬多长条桌，然后略带头疼的发现，在邓布利多校长强调不要进入禁林时，坐在一起的詹姆和小天狼星眼睛里迸发出一模一样的期待目光。
……这两个人大概是把校规反着理解吧。
坐在不远处的莉莉好奇地转头看了一眼掩饰不住兴奋、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的两个男孩。
哈利觉得有必要在两个人真的无知无畏闯进禁林之前，好好向两个人科普一下八眼巨蛛的毒性和攻击性。
然而他显然低估了詹姆和小天狼星的活泼程度。他本以为自己从现在开始思考禁林危险动物列表已经是防患于未然的事情了，可是在夜晚巡夜时，他才发现是自己太天真了。
月光透过霍格沃茨古老的雕花窗子照进走廊，他瞪着那两个脸上带着无辜笑容的格兰芬多一年级新生，忍下无奈想要翻白眼的冲动——他早该想到的，这毕竟是他的父亲和教父，不是吗？
詹姆脸上那种刻意的无辜他很熟悉，在过去的四年里，但凡他做了什么让波特祖宅鸡飞狗跳的事情，他总是对波特夫人摆出这副表情。霍格沃茨墙壁上的火把映得他浅灰色眸子亮晶晶，要不是这个时刻明显过了宵禁，哈利简直都要被他浑然天成的演技蒙蔽了。小天狼星似乎愣了一下，他极迅速地转头看了看詹姆，随即无师自通地露出和对方一模一样的无辜表情。
“嗨，晚上好，波特教授。”詹姆对着他笑得十分乖巧。
哈利简直被他这种“在花园里散步偶然间遇到”的语调气笑了——很好，除了称呼变成了教授以外，他年轻的父亲这种“好巧啊碰巧在这里遇见你”的神情，在他曾经每一个被抓现行的恶作剧现场他都领教过。而小天狼星，似乎因为和自己并没有像詹姆一样混得很熟，显得没有詹姆那么有底气，但眉眼之间的无辜神态显然迅速学了个八成。
“行了，说说吧，宵禁之后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哈利在这四年里显然掌握了一些对付小孩子的招数，他没有避开两个人闪着无辜和讨好神情的眼睛，故意淡定地问道，“哦，顺带一说，麦格教授也在这层巡逻。”
显然，詹姆听哈利提过许多麦格教授的事迹。闻言他想要进行长篇大论而提了一口气的胸脯像被针戳了一下，慢慢瘪了下去，“我们只是路过，嗯，迷路了。”
小天狼星依旧用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哈利，他无声地点点头证明詹姆所言非虚。
——这两个人凑到一起，带来的麻烦远远不止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这一唱一和的默契简直堪比相识多年的老友……随即他意识到，因为自己的介入，他们还真可以算得上相识多年。
然而，哈利对待詹姆，有自己的一套方法。
“我本来还在想，如果这个学期我发现你违反校规不超过五次，就在隐形衣这个问题上替你跟查勒斯说几句……”哈利故意拉长声音，满意地看到詹姆一直沉着的表情有了裂痕。
“啊不能这样！我事先不知情……不，你要相信我这次只是不巧迷路了！”提到隐形衣，詹姆瞬间破功，他匆匆扔下一句话，就跳起来拽着小天狼星准备跑路。小天狼星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自己的搭档会这么迅速地败退。他看着哈利转向自己，眼神中带着点对他们夜游的不赞成和无奈，动摇了一下，最终顺从了打算假装从未出现在此处的詹姆。
“格兰芬多塔楼在那边。”哈利被这两个小鬼头的掩耳盗铃功力弄得哭笑不得，不得不出声提醒了一句——还没把霍格沃茨的大致方位摸清就敢随便乱走，除了他们两个也是没谁了。
被他们两个一打断，哈利在巡夜时再温习一遍明天上课内容的想法自然落空了。尽管有了一年的实践经验，但明天的学生……毕竟是那些对他那么重要的人。在霍格沃茨当学生的很长时间里，他努力的大部分动力都是希望他的双亲能够以他为骄傲。
希望明天能够如此。他推开办公室的门，月光淡淡地洒在地板上。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分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