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对角巷之旅 ...
-
哈利带着母亲和外祖父下车，给他们指点了破釜酒吧的狭窄门面，简单地和酒吧里的人们打着招呼。随着他在霍格沃茨的任教经历，他在这个时代也渐渐被一些人所知道，大部分学生家长或是其他亲戚都会称他一声波特教授，令哈利欣慰的是这称呼中的尊敬的成分比及他刚到的那一两年渐渐多了起来，其中也慢慢掺杂了一些热情。
当然还有那些只看血统的巫师们，大概卢修斯·马尔福、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他们这类斯莱特林的学生，与他的课程相比，他们似乎更感兴趣的是他的姓氏。他的祖父母把给詹姆修改的记忆当成了哈利身份的官方说法，在和同事闲聊的时候提过一两句他们的“年幼的弟弟”从法国回来了，在霍格沃茨任教。八卦从来就不缺少流传的渠道，大概过了几个月，有相当一部分斯莱特林的学生看他的眼神就变成了同情中带着些蔑视——哈利猜这大概是和巫师界还保留着的一些保守落后的规定有关，像在中世纪的麻瓜界，没有继承权的小儿子在家族里的地位就非常尴尬。
但这些显然都不是他真正需要担心的问题。从内心深处来说，他就没指望过斯莱特林的某个人能对他有什么正面的感情，无论哪个时代——当然，斯拉格霍恩这个最近越发热衷于拉他来参加鼻涕虫俱乐部的老头不算。
这一路伊万斯父女两人都在东张西望，似乎对破釜酒吧的一切都感到新奇。在进门之前莉莉还局促的询问哈利她这身麻瓜连衣裙会不会让大家觉得很奇怪，在收到哈利坚定的否定答案后还有所不安。但当哈利伸出魔杖，在父女俩惊讶的目光中点开墙砖后，她显然把对自己服装的担忧抛在脑后了。
哈利看着自己母亲惊讶的表情后，心头涌上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自豪和幸福。这是他的母亲，是那个深爱他、为了他能舍弃自己性命的母亲，而他此刻有机会做些什么让她开心，这种满足感是他从未体验过的。
“欢迎来到对角巷，伊万斯小姐。”哈利在她的身后轻轻说道，语气中带着些他自己都没有感觉到的感慨。他还记得当年海格陪他第一次来这里时他还是一个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的孩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在魔法世界上了学、交了朋友、经历过战争、回到过去有了属于他自己的家，竟然还有能和年轻的母亲共同来到这里的机会，梅林真是一个爱开玩笑的神秘老头。
对角巷一直是个繁忙而拥挤的地方，每年的暑假大概则是这里最繁忙拥挤的时候。哈利看到有家长跟在身边的一年级新生，还有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高年级学生——显然，无论是补充开学用的物品，还是约上朋友假期出来玩耍，对角巷都是个不错的选择。陆续有同学发现哈利，跑过来和他打招呼，拉文克劳的女级长伊拉贝莎·莱德斯看到了他身边的莉莉，还细心地问了她一句是不是今年的新生。
“嗯。”莉莉大概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巫师，有一点紧张，但还是在对方关切的眼神下放松了下来，点了点头，露出一个微笑来。
“哈哈，真是个可爱的孩子。那欢迎你到时候加入拉文克劳！”莱德斯小姐伸出右手和莉莉握了握，然后，大概是哈利在学生中的形象一向都是温和好脾气的，她看了一眼哈利，又看了看莉莉，“顺便一说，你的眼睛和波特教授好像！”她冲莉莉微笑了一下，随即转身跑向在不远处等着的朋友那里。
和哈利只相处了几个小时的莉莉似乎也发现了哈利的温和，闻言她抬头看向哈利。哈利静静地同他年轻的母亲对视。她的目光中没有过去闪回咒和回魂石中看他时那份沉甸甸的爱怜和骄傲，此时有的只是好奇，和一点欣喜，就像所有发现某个朋友和自己有一点相似之处的少女一样，“啊，真的呢！”她感叹道，“怪不得我总觉得哈利你给我一种亲切的感觉……”她拉住哈利的手臂，侧身朝他父亲求证道，“爸爸，你来看看我们是不是很像。”
这当然很像。哈利任由自己的外祖父把目光从自己的脸上移到莉莉的脸上，默默在心里回答道。
不知道其中缘由的伊万斯先生显得比哈利要激动许多，“天哪，这简直一模一样！”他惊奇地说道，“要知道在没有血缘的人之间，拥有某段相同的基因非常罕见……当然，发生在莉莉身上的事情也并不一定都能用科学来解释。”伊万斯先生扫视了一圈周围穿着巫师长袍匆匆行走的人们和街道两旁的店铺，耸了耸肩，放弃追究这个问题了。
“那我们先去古灵阁吧，那是妖精们开的银行。”哈利压下心头奇怪的情绪，带头指了指路。他和莉莉的眼睛一模一样，这是莉莉身上为数不多用科学解释得通的事情，但是……时间坐标要放到几十年时候才行。他是她的儿子，可是她现在却不知道。
“这是用魔法建造的吗？”莉莉仰望街角通体白色大理石的建筑，不由惊叹道，看上去暂时把刚刚在意的事情放了下来。
“没错，那是妖精们的魔法，和我们巫师的不是同一个体系——事实上，妖精们的思维方式和我们也不是同一个体系。”哈利耸耸肩，低声抱怨了一句。莉莉听到他似乎意有所指的一句话，本来想要发问，目光扫过门口那个朝他们鞠躬、眼神却毫无友善可言的妖精后，明智的选择了暂时保持沉默。
妖精们在他们三个放走了龙、偷走了金杯之后就一直不大喜欢他们——当然，哈利觉得，用敌对这个词似乎也不为过。这是个利益至上的种族，即使他们在古灵阁做的所有事情全部都不是出于一自私利，事实证明打败伏地魔之后妖精们得到的待遇比那段黑暗高压时期有明显提高，可他们一再认定他们三个的行为挑战了妖精们的尊严，偷盗别人的宝藏更是可耻的行为。更让他不能接受的是，一开始就没存着遵守他们之间订立的契约的心思的拉环，战后居然要求他“归还”格兰芬多的宝剑。当然，这件事情被《预言家日报》制造的声势浩大的舆论和金斯莱作为魔法部部长的外交手腕压了下去，不过这之后他出入古灵阁遭到的白眼不计其数。
看到这些长手长脚的生物们对他的态度重新转变为对待一个普通的客人，哈利觉得不管怎样，自己还是松了一口气。
伊万斯家是麻瓜出身，自然不可能拥有一个地下金库。一个叫做西莱的小妖精带领他们在大厅完成了英镑和加隆的兑换。
在工作台里面的妖精满脸木然的接待了他们。哈利觉得，他这表情只有对待钱币时才有所变化——那只妖精严肃地用长手指轻轻敲着伊万斯先生递给他的英镑，似乎在鉴别真伪。
“魔法界的规则是，一个金加隆值七个银西可，一个银西可兑十四个铜纳特。”哈利看到莉莉和伊万斯先生有些不知所措地盯着妖精换给他们的各色硬币，上前解释道，“一般来说，买齐一年级新生用的物品，几十个加隆就够了。”
“那里面呢？”莉莉帮着父亲小心地把钱装进袋子里，转身看到另一个妖精带领几个巫师消失在了大厅的另一端，不由好奇道。
“那是地下金库的入口，巫师们的家庭金库位于古灵阁的地下——想去看看吗？”哈利没有忽略莉莉脸上一抹好奇的神色，问道。
“可以吗？”果然，听到他这么问，莉莉所有意动，“可是……”她犹豫道，这种行为和参观别人家的银行账户一样，想想就觉得是荒唐的行为，即使是在巫师界，也是在正常礼节之外的请求吧？
“莉莉，那是波特先生的隐私。”伊万斯先生显然也是这样认为的，他帮助女儿把没说出口的话说完，然后带着一丝歉意看向哈利，“不必这么麻烦的。”
“我完全没关系的。”哈利真诚的说，这是实话，他在母亲和外祖父面前完全没把财富看做不能暴露的个人隐私。“在学校时只要不说出去就可以了，伊万斯小姐。”他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右手食指竖在嘴唇前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好的。”莉莉不禁微笑了，也眨了眨和哈利颇为相似的绿眼睛。从早晨见面起，她就对这位温和又带着点活泼的教授很有好感，而他这种毫无保留的态度，很大程度上也减少了她初次见到一个成年巫师时不可避免的紧张和羞怯。
“波特家的金库。”哈利把钥匙递给西莱，他仔细检验后点了点头，带领他们朝地下通道走去。
“这个车的速度很快，一会儿大概需要适应一下。”在坐进轨道上的小车时，哈利温言提醒道。但他的母亲看起来适应力很强，即使迎面吹来的风把她火红的长发吹开在空气中，她也全不在意似的匆匆把打在脸上的发丝拨开，仍然全神贯注地看着车外一闪而过的石峰和金库大门。而坐在哈利另一侧的伊万斯先生显然没有莉莉这份心情，他看起来有点晕，哈利只好念了一道醒神咒，希望他好受一点。
“地下221号，波特家的金库。”西莱像公交车报站一样一板一眼地说道，随即跳下来用刚刚哈利给他的钥匙打开了门。
车一停就拉着哈利袖子下来的莉莉睁大了眼，就连因为身体不适还靠坐在小车上的伊万斯先生都露出了一丝震惊的神情。其实哈利早几年的时候就发觉，自己当初之所以会继承那么多遗产，除了当初一岁时伏地魔消失后，魔法部把那一万加隆悬赏奖金按约在了波特家的金库里之外，他的祖父母留下的财产也同样“功不可没”。也就是说，现在这间金库里面的金币比几十年后哈利第一次见到时也算是只多不少。况且，魔法币不比英镑，它全是由金属制造，成堆存放在那里确实是件冲击视觉的事情。看到这对父女俩的表情，他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在母亲面前表现得积极主动得过了头。
事情的最后是他只好匆匆往钱袋里扫了一小把金币，盘算着一会儿去对角巷的什么地方给詹姆买一点礼物带回去。
“哈利，”莉莉悄悄拉了拉哈利的袖子，此时他们正朝着摩金夫人长袍店走去，为了照顾仍然不太舒服的伊万斯先生，他们走得不快，“我保证刚刚的事情不会说出去的。”莉莉小声对他说道，脸上的表情严肃而认真。
哈利有些惊讶地看着特意降低声音和自己说话的母亲，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大概说的是几分钟前古灵阁的事情。这在他心里本不算什么大事，不过旁边的少女表情满是郑重，他不得不忍下笑回应她，“好啊，记得不要和其他人说啊。”
莉莉这才满意，露出一点同别人共享一个秘密时会有的羞赧和兴奋的笑意，跟着哈利走进长袍店。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对角巷之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