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黑*心

15、五

　　“到底是哪里来的呢……”晚月静静地呢喃着。午后的阳光被天空中的薄云拌住，从云缝中射出的细细光芒，仿佛薄薄的轻纱般，均匀地洒在晚月的身上。

　　医务室内的玻璃半开着，丝丝凉风吹了进来，被洁白环绕住的晚月抓了抓薄被，低低地呻吟了声。

　　“到底是……哪里来的……告诉我……”

　　脚步声渐渐地传来，随着轻轻地“啪”声，凉风被玻璃窗封锁在了清冷无人的操场上盘旋。

　　“呃……”晚月揉了揉眼睛，半坐起身来。

　　“你醒了？”艾娜微笑着走到床边坐下。

　　“恩。你这么早就来了哦。”晚月也一样回给她一个微笑。

　　“怎样，脖子好些了吗？”

　　“还是有些疼。不过至少不像之前一样，牵得浑身上下都痛。”

　　艾娜轻笑，有些愣怔地望着晚月脖子上的青印。

　　黑暗精灵下手，还真是够狠，如果拓修没有及时阻止她的话，恐怕晚月就真的会……不过幸好，一切都结束了，谁也没有危险。只是晚月，她的身体，真的从此会弱下来吗？毕竟，她的休假加上在医务室休息的时间，已经快半个月了。

　　希望不会是这样吧！

　　“艾娜？艾娜？”

　　“啊，哦。什么事？”沉思的艾娜被晚月的声音唤醒。

　　“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条项链是从哪里来的？”晚月的双眸眨了眨，双手把玩着悬挂在脖子上的银项链，“因为我每次问你，你都好像在瞒我。”

　　她惊了一下，手指有些冷。

　　晚月竟说，她好像在瞒她……？

　　艾娜镇定了下自己，微笑了下，目光清澈：“不会，怎么会呢？我当然是不知道的啦。晚月，你知道，我是不会瞒你的。”

　　晚月望着她的眸子，微微发白的嘴唇扬了扬：“好吧。话说回来了，春假很快就要到了，你准备起哪里玩呢？我想……”

　　艾娜坐在床边，静静地与晚月聊着。

　　两个女孩细碎的谈天声不断从医务室内传出，回荡在走廊。

　　晚月啊，请让我再多瞒你一次吧！

　　没有这次的隐瞒，怎么能有之后的真相大白呢？

　　*** ***

　　春假。

　　上午。

　　尘土在屋内飘来飘去，仿佛是顽皮的小精灵般，围着晚月转来转去。晚月身着肥大的T恤衫和一条旧牛仔裤，在房间内跑来跑去，打扫得起劲儿。

　　晨光落在地板上，把整个屋子烘得暖暖的。

　　晚月拿起了水壶，让清凉的水花跳进花盆内；玻璃窗半开着，凉凉的春风吹了进来，吹得整件屋子清爽洁净。

　　她深吸了口气，脸上绽放着笑容，心情无比舒畅。

　　“铃——”

　　晚月愣了愣，慢慢地走到了电话前。

　　“喂？”

　　“嗨，晚月，我是艾娜。”

　　“哦，艾娜。有什么事吗？”

　　“恩……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啦。来我家吧，拓修也在这里。”艾娜请求道。

　　“为什么这么突然呢……？”晚月有些疑惑，也有些犹豫。毕竟，她还沉浸在打扫的喜悦与恬静中。

　　“只是想请你们过来玩玩儿啦。没什么特别的，我一个人也蛮无聊的。”艾娜草草地回答。

　　“哦，是吗。那我过去啦！”

　　“那好，十点见。”

　　“恩，拜拜。”晚月放下了听筒。

　　十点见面是么？她想着，抬头望着墙上的表。

　　“啊——！！已经九点五十了？！天啊——！！”方才的恬静无影无踪，晚月疯狂的尖叫声打破一切宁静。

　　*** ***

　　艾娜家。

　　屋内很静很静，静得可以听到风吹进来的声音。

　　艾娜放下了听筒，笑看着拓修。“她十分钟后到。”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请她来？又为什么要请我来？”拓修有些恍惚，又有些疑惑地望着艾娜。仿佛知道事实，又好像真的在疑问。

　　“我觉得，你已经不能在拖了，”艾娜欲言又止。

　　“……”拓修沉默。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我总觉得……时间不多了。”

　　“怎么会？初中、高中、大学……时间很多。”拓修反驳。

　　“是吗？你确保你可以和她，永远上一个学校吗？其实……也不能说是时间不多了吧！只是早说，就会早些幸福。”艾娜喃喃说道，双眼停留在窗外。

　　“我们连初中生都算不上，这些事情并不急。”

　　“不急是吗？如果这是你的选择，那我真的没什么可说的了。但我还是给你机会的，扔不扔掉就在你了。况且，时间和你们的身份也有关系，想想你的真正身份吧！”艾娜淡淡地说道，走进了厨房。

　　拓修独自一人坐在客厅内。

　　早春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并没有那么的暖。

　　时间与身份是吗……

　　蓝色的眸子“腾”地闪现一道觉醒和痛苦的光芒。

　　是啊！他是她的哥哥，这样是不对的不是吗？他们两人是有血缘关系的，真正有血缘关系的啊！还有……精灵女王这关啊。

　　只有两个选择了吧！

　　与其要他把这份感觉永远迈在心的深处，他宁愿得到短暂的幸福，哪怕是很短很短也可以啊！

　　*** ***

　　“当当当……”

　　门上传来连续不断的敲门声，艾娜静静地在厨房内准备着零时，并没有要去开门的意思。

　　拓修愣了下，犹豫了阵后，他从沙发上站起，打开了门。

　　“哈……呵……对不起，我……迟到了。”晚月喘着气，慢慢地走进屋内。

　　“呃，没关系。”拓修关上了门。

　　“嗨，晚月！你来了啊！”艾娜盈盈地笑着从厨房走出，那样子和同拓修说话时，语气淡然的艾娜判若两人。

　　“恩，对不起，我来晚了！”晚月也一样微笑。

　　“你和拓修先坐吧！我还要去厨房里准备些东西。”艾娜笑着说道，接着飞快地冲进了厨房，不给晚月和拓修两人一点挽留她的余地。

　　“哎……”晚月轻声喊她，可艾娜却早已不见了，“拓修，你不觉得艾娜今天很奇怪么？”

　　“呃……恩，我想是吧。”

　　晚月望着拓修，只见他目光呆泄，表情木然，气氛说不出的僵硬。

　　“你怎么了？连你也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晚月皱眉望着他，许久都没有开口。

　　突然，她的心猛地跳了起来，一股不详的预感从她的胸口蔓延开来。“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没有。”

　　“那到底为什么——你们两个到底怎么了？！”晚月急躁地叫了出来。

　　站在厨房内的艾娜暗暗地心急。

　　沉默了许久的拓修，终于缓缓地开口：“其实，我不久之前，几个月之前……就喜欢一个人了……”

　　“是吗？”晚月的双眼亮了起来，颇感兴趣地靠近了他，“哎，我们的‘帝王’终于有喜欢的人啦？那人是谁？一定很漂亮吧？”

　　“恩……”

　　“是三大女生之一吗？要我猜想一定是的！”晚月“嘻嘻”笑着，双眼明亮温暖宛如阳光。

　　拓修望着她那双孩子般顽皮的眼睛，胸口有种紧闷的感觉。

　　“不是。”

　　“呃？”停着拓修坚定的回答，她的笑容突然僵住了，“那是谁？”

　　“你认识她的。”拓修的眸光飘忽不定，他的心仿佛是在挣扎般地狂跳着。

　　晚月膛大双眸，后退了几步。

　　而那一瞬间，拓修的心跳得更快了，那疯狂的“突、突、突”声，好清晰好清晰！

　　“是艾娜！是艾娜！”晚月突然大叫了起来，“天啊！你为什么不亲口告诉她呢？你为什么不早些说呢？！天！我可以帮你的啊！”

　　那颗狂跳的心在那一瞬间跌落，拓修懊恼地拍了拍额头。

　　望着像颗皮球般跳来跳去的晚月，突然有一股力量在促使他——他的双手死死地按住晚月的双肩，双眸直视着她的双眸——

　　“不是的，你错了！”

　　“拓修……”晚月愣怔，真的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激动。

　　“真的晚月……不是艾娜！不是那些什么三大女生！不是，全都不是！”拓修的蓝眸闪亮，可却又是那么的专注，“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那条项链是怎样来的吗？是我送的！真的，我不喜欢任何其他人，我只喜欢你！真的真的，我喜欢你，晚月！”

　　晚月愣怔地瞪着她，双眸越睁越大，仿佛在那一瞬间忘记了怎样呼吸。

　　她脚步踉跄地退后，仿佛就快要跌倒一般。

　　空气很清新，很安静；阳光很暖很暖。

　　可晚月，她就好像是一具木偶般，那对深栗色的眸子在那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光芒，脸色苍白如死。

　　“我……你说什么……是我？”晚月尽量微笑，声音却飘忽遥远，仿佛要飞走的羽毛般，“不可能吧……少开玩笑了，真的……”

　　“晚月……？”

　　拓修害怕极了。晚月的声音是那么的脆弱，太脆弱了，脆弱的可怕！她身上那种温暖与阳光的感觉，在那一刹那竟然消失不见了！她的眼神是那么的空洞可怕，仿佛傀儡般！

　　“错了吧，我们不该这样的……你是我哥哥……”

　　晚月的脑袋在“嗡嗡”地响，手脚好像不停使唤地机器一般；她迅速地打开艾娜家的大门，飞快地走出门去，很快地消失不见了。

　　“晚月！”

　　空中回荡着艾娜与拓修的叫声。

　　不知是惊慌还是害怕，拓修竟然在那一瞬间像个木头人般地钉在原地，眸光惊怔地望着前方，仿佛什么都感觉不到一般。

　　“我错了……”艾娜摇着头，眼中荡漾着后悔，“我真的错了！我真的不该让你这样急促地告诉她的！怎么办？我错了、错了……”

　　拓修紧抿着唇，望着艾娜，又望望门外，不知道该说什么。

　　“全是我的错……”

　　“事情没那么严重。”拓修勉强镇静自己。

　　“不，你不明白的！你没看见吗？晚月双眼……竟然会突然间变成那样……”她低低地说着，嗓音悲哀，“我有些害怕……”

　　“不会的，晚月她一定会……再次快乐起来的。”拓修表情木然，就好像那句话，是解释给自己听的一般。

　　“一定会的……”

　　风渐渐吹来，吹散了最后的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