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阴阳传之救世主》月之灵心

60、竹龠番外

　　关于修罗的传说：
　　尘世中传言，修罗界的男子丑陋无比，修罗界的女子貌美如花。
　　修罗男性格凶残暴戾，争强好斗，常常周游各界惹是生非。修罗女倾城倾国，千娇百媚，喜欢勾引男子迷惑众生。
　　在很久很久以前，阿修罗纯真善良仁慈良善。他们有这世间最纯净的心灵，以及最博爱的胸怀。那时候的阿修罗界的男子和女子一样温和柔美，有让六界都足以称赞的高尚道德情操。
　　刚登王位的年轻修罗王有着俊雅斯文的天人之貌，他身穿的白色衣衫更是衬托他如出水芙蓉般脱俗气质，他的面容总是平淡温和的总有一股泰山崩于四面八方却能巍然耸立不倒的模样。
　　修罗界有个从上古遗留下来的古老规定：就是新即位的修罗王必须在人界巡视一番，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以显其仁善。新王即位举界同欢，修罗界热闹一片。许多爱慕其美色，倾慕其容颜的男女站在王城下欢送他。
　　可修罗王唯与另一位婷婷玉洁的女子相拥送别，女子抱着他，眼角濡湿：“王，我等你回来。”
　　修罗王英姿飒爽，俊秀的脸满含柔情，轻抬手擦他颊边的泪渍，浅笑着柔声道：“舒诗雅，等我回来就娶你为妃。你是我耶畔迦罗今生今世，唯一许定终身的女人。”
　　舒诗雅娇羞低头，乖巧道：“王，诗雅只会是你的。”
　　修罗王含笑离开修罗界，独自周游各界行善积德。
　　每行到一个地方，每当有人需要帮助的时候，他总归暗中使用法术帮助他们。
　　悠悠转转转的转了地球一圈，却在修罗界与人界的交界处遇见一全身为绿的怪兽。只见那怪兽通身为绿，头发是幽绿幽绿的散乱其头顶，身形巨大庞然却蜷缩成山石形态，浑厚的嗓音发出一声声粗哑的呜咽。

　　耶畔迦罗看着好奇，问道：“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怪兽抬起丑陋不堪的脸，幽绿的脸上挂着明显的泪痕，通绿通绿的眼眸水花涌现，浑厚的嗓音难听至极：“你就是刚即位的修罗王耶畔迦罗？”
　　耶畔迦罗怜悯的看向他点点头，又问道：“你是来寻求帮助的吗？”
　　“我，我，我，……”怪兽呜咽的哭着，可怜的垂下头道：“我是一个被诅咒的人类，是魔界的妖物把我变成了怪物。他们说只要有一个真心喜欢上我的女子和我交合，就可以恢复成原来的人类模样。可我现在，……现在这样的丑陋……没有女人会喜欢上我的，我根本变不回原来的样子了。你就是修罗界的王耶畔迦罗？我早有听说过你的仁心慈善，可这样善良的你敢跟我交换这样丑陋的面容吗？”
　　耶畔迦罗皱着眉头似乎在思索，想起还在修罗界等着自己成亲舒诗雅，看向眼前的怪兽心里想着如若解开他的咒术必以自身容貌换之，如若换了和诗雅成亲当夜咒术便能解开，自己也倒是积了功德一件。如若不换？他看着他怪兽的模样眼中迟疑不定。
　　怪兽看着他迟疑的样子，嘲讽道：“这世间本就是人性凉薄，什么仁德慈善都不过是人前的表样罢了，我怎可空将希望寄托于你？呵呵。”说完笑中夹泪的便起身准备离开。
　　耶畔迦罗在他身后悠悠道：“好，我帮你。”
　　怪兽惊讶地转过身子，一团光圈包围住他们浮在空中。光圈像龙卷风一样在空中旋转，不多久随风势降落，怪兽变作裸着身子的人类，耶畔迦罗变作穿着白衣满身绿色的怪兽。
　　人类男子本也俊俏，只是因为咒术将他样子兽化，如今变作人类的他哈哈大笑起来：“我恢复人类了，我恢复人类了，哈哈，哈哈……”人类男子大笑着似发疯一般的跑走了，连一句谢谢也未曾说。
　　耶畔迦罗看着跑向远处的他，无奈地摇头笑笑又顺着这条路回修罗界了。路上他看着已经浑身铜绿的手忍不住发呆起来。他就这么自信吗？自信自己变成了怪兽，舒诗雅也会像以前那样爱自己吗？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了，好像会有厄事降临在自己身上。他又苦笑一声想着，自己做过那么多的善事，上天也应该不会捉弄于他吧。更何况刚刚，刚刚他也只是帮助人罢了。
　　当穿着白色衣服的怪兽在修罗界的上空，修罗界下方众修罗男女惊恐无比，耶畔迦罗飘然下到地上，欣喜的拉住苍白无血丝的舒诗雅，唤道：“诗雅，……”
　　舒诗雅惊恐的眼眸泪水盈盈，害怕道：“你这个怪物，放开我，放开我，……”
　　耶畔迦罗解释道：“我是耶畔迦罗，我答应要娶你的，要娶你做我的王后。”
　　舒诗雅睖睁的看着他，不敢置信道：“王？……”
　　耶畔迦罗高兴他认出了自己，喜不自抑的紧紧搂住她。
　　众修罗修行高几位长老的并未多大反应，只疑惑的问道：“王，为何变作此等模样？”
　　“说来话长……”耶畔迦罗半搂住诗雅向前走道：“我途中遇见一被下了咒术怪物身的人类男子，他说要我帮助他解开咒术，我便好意做了日行一善的善事，也算为自己积了功德一件吧。”
　　长老抚着胡须淡淡的笑，又忽地皱眉道：“只是，这……王，这咒术……”
　　耶畔迦罗截住话题道：“长老不用担心……”他温柔的看向怀里的女子，道：“我都知道的。”
　　舒诗雅在他怀里依旧是那受了惊回不过神来睖睁的样子，梨花带雨的脸容滑落了清澈的泪水。
　　长老看着耶畔迦罗怀里的女子一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只怕，这咒语，不是那般好解的。”

　　舒诗雅回到家里便跟母亲嚷嚷着：“我不嫁，我不嫁，我死也不嫁那个丑八怪。”
　　舒母小心的嘘声道：“诗雅，你想要我们全家都跟着陪葬是不是？当初要死要活的要嫁给王的也是你，现在寻死觅活不要嫁给王，你以为可能了吗？当初王要你自己选择，你不是欣喜若狂的答应了人家。我当初就特意警告过你，伴君如伴虎还是别跟王室扯上关系。这可倒好了，人家成了怪兽，你还想着要抛弃掉王？那可不是我们这样的人家想惹就惹得起的哟，我的乖女儿，你可千万不要逆了王的意啊。”
　　耶畔迦罗为了自己能够早些变回正常的样子，早早的就给舒诗雅家下了聘礼，三日之后便会有王宫的花轿来接她。
　　舒诗雅捂着耳朵，大声喊叫道：“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不要嫁给那个怪兽。”
　　耶畔迦罗本是来看看他准备的如何了，他明日里便要穿着修罗王宫最精致华美的凤袍，头上需带着最精致华美的流速凤冠成为修罗界尊贵无比的王后。他脚步驻足在门外听见里面心爱女子的喊叫，恍若听见体内心碎的那一刻。他苦笑一声，便转身飞到天空离开了。

　　成亲那天是前所未有的浩大，整个修罗界满界喜庆的红色，修罗界白天短夜间长。白天短的只有人界的一天，夜晚长的却有人界的一年。
　　而天界与这时间大不相同，天界没有黑夜永远都只是白天，且天上一天地上则一年。因为修罗界夹杂与众生六道之间，是一个非天的半仙之所居，时间与此则大不相同。
　　修罗界的王城非天城敲锣打鼓，红色发光的轿子在天空中自由穿梭这是鬼灵轿。这是修罗界的王娶王后的习俗，修罗王定下的由鬼界的几个喽罗鬼灵来抬轿，轿便以此意为名。
　　修罗界，以红为尊，以金为贵。
　　妖魔界：红白为尊，黑为至尊。
　　舒诗雅含着泪看着铜镜中如花的面容，忍不住垂首低声呜咽起来。至尊的凤冠戴在头上，一身凤袍衬得那张脸越加妖冶，半晌，他抬头骄傲的看向铜镜中的自己，脸颊微笑显露深深梨涡，那笑妩媚至极。
　　鬼灵轿已飞到家门口，他拖着凤袍幽幽上了轿子。鬼灵们手忙脚乱的在空中踏着幅度前行，这满眼火红的黑夜中衬托着这场景格外诡异。
　　鬼灵们飘过非天城，向不远处的长炎殿飘去。
　　长炎殿立于泗水之滨中央，高空中俯望着的长炎殿，身处于漆黑色悠悠之水中心漂浮着数以千计的红色纸灯笼，像是一座漂浮在水上的红色花海中建造的豪华堡垒。就连长炎殿的各个地方也都挂满了红灯笼，这红灯笼就像是在这夜色中星星点点的红色星，亦像是黑色幕布之上点缀着的星星点点的红梅花。
　　真是好看又迷人，让人禁不住沉迷在心底，就像是那耶畔迦罗那瑰丽容颜。

　　红色鬼灵轿停落在泗水池畔，将舒诗雅迎出来后又自顾自的飞走了。
　　池畔梦埜亭中的红衣男子已是人类俊美如斯的少年，耶畔迦罗手持酒壶一杯又一杯的往泗水中倒酒，舒诗雅好奇地走到亭子里，凤袍衣角在风中飘荡起来，他看清后跪卧在地上道：“王，这里风大，我们回宫殿吧。”
　　醉酒的男子迷蒙着眼睛：“诗雅，凡人匆匆几许载，而我们却能长生不老。你知道所谓的夫妻是什么意思吗？在凡间夫妻就是相依相伴携手白头的承诺。可凡界的那些人们即使许下了那些忠贞不渝的山盟海誓，却到底是没有几个能够遵守他们口中所说的誓言。”他走到他的面前，清俊的脸贴近他的额头，“诗雅，诗雅，诗情画意，温文尔雅。起先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其实并不觉得有多么的好听。”他离开他的额头，玉手抚着她的发：“我很迷恋过你的，迷恋你的时候总觉得你什么都好，可现在我才知道你其实也不过是普通女子。”
　　舒诗雅抬头看他：“王，你醉了，我扶你回去休息。”
　　耶畔迦罗拂开他的手，“我没有醉，我很清醒。诗雅，”他柔声唤着他的名字，通灵的眼眸难掩忧伤：“我很喜欢你的，可你现在不喜欢我了是吗？”
　　舒诗雅连忙跪下：“诗雅不敢，诗雅这一生都是王的人，诗雅永远不会背叛王。”
　　耶畔迦罗蹲下身子，伸出手抬起他垂着的脸道：“那你就证明给我看，让我看看你对我的真心。”
　　舒诗雅迷茫的看着耶畔迦罗：“王是要诗雅怎样证明？”
　　耶畔迦罗抱起她的身子：“我们去洞房。”
　　走进一片火红灯笼里，又进入一片两旁挂着红烛的幽暗甬道，长长的被烛火照得通明通明的，耶畔迦罗和舒诗雅赤红的衣袍拖地而走，走了不知多久出现了数层的红纱帷幔，耶畔迦罗每走过一层红色帷幔，便会有侍婢将红纱帷幔放下遮盖住更里面的景色。
　　不知过了几层纱帐，总算是走到了尽头，耶畔迦罗将他放在软铺铺成的床，伸手便要解开红色喜服。揭开一层一层的衣带，露出他绿色的胸膛，脸虽已变回人形可身体还是一副绿色的。

　　舒诗雅怔愣的看着他的胸膛，耶畔迦罗已经趴在他的身上，邪魅的问道：“怎么？你害怕了，你怕我现在这副怪兽的样子？”
　　舒诗雅连忙跪在床上道：“诗雅不敢，诗雅会尽心竭力的侍候王。”
　　耶畔迦罗伸进她的衣衫，斜睨向他的侧脸：“如果你不愿意，就别勉强自己。”
　　舒诗雅不再说什么，主动褪去半身凤袍，雪白的双肩莹润的像是瓷玉一般。耶畔迦罗蛊惑的笑道：“你还真是主动，那我，就不客气了。”
　　依旧是昏黑的夜色，耶畔迦罗起身想看看自己怎么样了？穿着贴身的素衣站在铜镜前，整张怪兽脸半是人形半是兽形，他掀开身上的素衣胸膛处也恢复白肤。雕花镂空檀木床上睡着的女子也已经醒转过来，他好奇的看向那黑发白衣的男子。
　　耶畔迦罗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嗤笑道：“半人半兽？呵，还有这种笑话。”
　　耶畔迦罗转过身看他，疾步走了过来掐住他下颚：“都是你不够爱我，害得我成了这副样子。”他眼中秋水盈盈，目光游转于他的脸：“原本只要你还爱着我，我就会变回以前那样子的。”
　　舒诗雅看着他半是绿色的脸，迷茫的笑道：“王，什么情啊，爱啊的，不过就是一场交易。”他理直的站起身子，纤手的身形因着单衣更显柔弱，他转过身看他那张脸：“你爱上我的年轻貌美，我摊上你的荣华富贵，这世间原本就没有哪些纯真的爱。”
　　耶畔迦罗从那一天脾气暴躁不堪，常常脸带半边白色玉瓷面具，常常喜欢醉生梦死悠游烟花巷。他没有封他为王后，只是日日夜夜的折磨他。
　　修罗界因修罗王变丑变凶残闹起很大的争议，人人都说那样丑陋的不能再当王了。人人便推崇白夜叉当新的修罗王，但白夜叉并不喜欢位居人上拒绝了他们。

　　耶畔迦罗却用徊络吟将整个修罗界的男子都魔化成了他那副样子，从此无人敢在说半句不满的话因为他们比他还要丑上许多。

　　注释：徊络吟是一首曲子，徘徊魇，络人心，吟附体，咒成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