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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风中月色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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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从早上到夜里,整整用了一天的时间,才到明月城附近的白桦林。所以,就只好暂时露宿街头。
其实原本可以早些时候就到的,但因为晋缘一个人御剑很轻松,带我一起御剑既要担心我会不会因为乱动掉下去,又要担心我与他肩头的小参,吵得不可开交会不会因此打起来。
于是这路程原本仅仅一天就可以到达,但是硬生生的被我和小参延迟了四五日。
后来我就埋怨他御剑速度太慢,他就主动提议下次让小白带路。我欣然答应,到了最后一天的时候,我们一起坐着大白到了容安城。
在此之前,我同晋缘一起坐在大白身上。大白身上很宽敞,他一坐上来,就揽住我的腰,我不悦的皱了皱眉头。没把他太亲近的贴上来不悦的感觉说出来。
因为刚开始,我就是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才不愿意和晋缘他同坐在大白身上。但是现在,这种事情还是意料之中的发生了。
我故意不顾忌的想法,努力的往前匍匐几下,让自己离他远一点。他又故意往前靠了靠,主动贴上来揽住我的腰。我又皱了皱眉头,我其实已经很顾念女孩子家的身份,去很大方的包容他对我所做的一切行为。
而且我自己还大大方方的主动往前挪,他怎么还不知道男女间的尴尬主动往我身上靠?没办法,我只好再主动的往前挪一挪,意图让自己离他越来越远,最好他根本就没办法靠上来才好。
可后来,他还是很轻巧的主动贴上我的身体,紧紧地揽住我的腰。我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正当我准备不耐烦的进行第三次反抗时,他贴在我耳边道:“别动……”
我的手僵了僵,身子顿了顿,又脸红地道:“男女授受不亲,不可,……”
他更深的往我脖间凑:“什么?”
我紧张地闭上眼睛:“太……太过亲近……”感受到耳边的阵阵热气,我脸上腾地红起来:“那,那样,不好……”
他还故意的吐着热气,戏谑的对我笑道:“你这么笨?万一我不抱着你,你摔下去怎么办?”
我听到这话,有点不悦,我再怎么笨?也不可能在如此平稳的小白背上摔下去的。他这不明摆着的就是想要占我便宜嘛。
但是说的太明白点,就有点伤人自尊,我说:“没关系,我能保护好自己,你能离我远点儿吗……”
他在我耳边道:“你在求我?……”
我苦着脸:“算是吧,……”
他又轻声道:“那我求你别乱动,行不行?……”
“……”我能说不行吗?我其实心里反复地掂量了掂量这句话,总觉得好像说出来跟不说来都是一种结局。要么,我把他惹恼了,让他把我丢下去。要么,我就这样安生的忍忍,等到了容安就没啥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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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还是不放弃的小声说:“小师弟,师父一向告诉我,男女之间有界限,不可太过于亲近。否则,一旦逾越,就会……”
他轻轻道:“怎么?”
我囧然:“没什么……”
后来,我其实在大白背上一直乱动,意图想让晋缘小师弟自个离我远点,但他只是面色平静的揽住我的腰,除了这点,再没任何不妥的地方。我想,他或许,是真的怕我掉下去吧……又想……亦或是……他真的是想要占我便宜?……
但他若真的是想要占我便宜,那么他的举动就太过于坦然。如果他并不想占我便宜,那么他的举动又太过于亲近。我就在大白背上一直猜想他此刻究竟是怎样的心理?
而且我一般想问题,都会想很长一段时间,然后还会反复的思考这个问题,直到我将他揣摩透就会自动放弃。
可后来才发现,我原来是自寻烦恼,不管晋缘究竟是那种心情抱着我,那么,就只有他自己心里会知道。而像我这样猜七猜八的,也不过是给自己本来就乱的脑子增添烦恼。到了最后有可能我思考不透这个问题,还弄得自己整日里心烦意乱的得个抑郁症。
这样可真是不好,我这样想着,索性就安生的被他抱着,不再去胡思乱想庸人自扰了。
我们到容安的时候,天色近乎于刚刚大亮的状态,这代表我们连夜赶路还真有点快。其实原本是想找个树林什么地方再去歇一晚,可后来觉得树林猛兽居多,而且他们习惯于夜间出来活动捕捉食物。我就觉得太不安全,又想到容安城夜里会出现僵尸的问题。那要是白天赶路正好晚上到那里,然后就遇见了一堆正在游街的僵尸。
我想了想觉得太可怕,就提议晚上行路到白天去逢源客栈补觉。这个提议,得到晋缘肩膀处的小参双手和双脚的赞成。而小白也只是睁大眼睛等待我的听候发落。一切皆在于晋缘小师弟的意思,然后,晋缘小师弟也觉得我这个建议可行。
紧接着我们就一起坐在大白的背上,在一夜的勤恳的赶路下,终于抵达了正在闹僵尸且越闹越严重的容安城。
我警惕的从大白背上跳下来,晋缘小师弟也忍着一晚上的瞌睡跳了下来,他下来的时候还分外悠闲的打了个瞌睡。我才觉得有可能,他趴在我肩上就是为了好睡觉,这个想法刚出来就被我分外欣然的接受了。
不过,我掏出袖子里的镜子,看的黑的越来越严重的黑眼圈。亏我还在半路上不服气的挣扎那么多次,连一次眼睛都没有闭过,如今倒苦了自己了。怪不得挣扎那么多次连一点反应也没了,怪不得我乱动那么多次也不说句话提醒我不乱动,怪不得他此刻悠闲惬意的脸上没有黑眼圈……
我越想自己在前面一次眼睛也没闭过的提着神,而他却趴在我肩上分外悠闲惬意的睡了一个晚上,真是让我觉得太不痛快了。
晋缘跳下来时,大白一下子变成可爱的小白。晋缘就站在我旁边,打着哈欠道:“你昨晚不安分,害的我连觉都没睡好……”
我看见他悠闲地转过身子,对我摆了摆手道:“我进去补充睡眠了,遇到什么危险的话,你可以叫我……”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总之,我知道他现在是在抱怨趴在我肩膀上一晚上给他做枕头的我没让他睡好觉……为什么这世界上会有如此理所当然去利用别人的人啊……真是,太可恶了……
小参跟着晋缘一块走了,小白也连忙跳到我肩头。我再臭美的照照镜子里的黑眼圈,也打了个哈欠,转过身准备上楼睡觉。
***
我们还是住在逢源客栈里,当然要住进来,必须要去交了钱才能上楼的。而前面的晋缘好像根本没意识到这个问题,而我也没似乎已经忘记了这个付钱的关键点。然后他在前我在后的被逢源客栈的侍者在楼梯口拦住路,晋缘面色很不悦,且眉头越凝越深,有种杀人的冲动,好像面前的侍者,做了让他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我反应过来的瞧瞧晋缘师弟,再反应过来瞧瞧似乎被他威吓住,手已经在发抖的侍者,然后了然微笑的抚了抚后脑勺道:“那个,呵呵,晋缘小师弟,我们好像忘记付钱了,呃,还有就是,可别再大庭广众之下生气啊,人与人之间要和气,和气生财,和气生财……”我一边说一边拍拍他胸口,给他缓一缓胸口的怒火。
然后我带着小白转过身子,准备落落大方的去付住宿钱,这一次可是带够了银子,也带够了金子,他要多少给他就是了。不过,恰巧的,从楼梯上缓缓走下来一个人,他风姿绰约的拿着管青色竹笛,侧着身子站在楼梯口,眼中玩味的看着僵持不下的晋缘和侍者,然后将青色竹笛悠闲的在手中转了个圈,兴味盎然的脸上现出一抹笑意:“这位姑娘的费用,一切皆由在下包了。”
我听到这个声音,脚步停了下来,好熟悉啊,怎么那么像那个六皇子呢。我迷茫的转过头来,果真看见站在楼梯上的陈闵。我尴尬的看着陈闵,笑道:“那个,不用……我自己有带钱……”晋缘闻声仰起头看向楼梯口,本来盛怒的脸上越加不悦,他的手紧紧地握住手中的剑。
我瞧着好像情势越加不好了,就在这时,站在柜台前的老板娘,悠悠然的一边算账,一边出声道:“那位姑娘的费用,已经有人代理了,就不劳楼上的那位公子慷慨解囊。”
陈闵收起嘴角的笑,眼中的玩味也全然不在,仿佛一副恍然的样子道:“哦,这样啊,呵,那在下,可就真是多此一举了?”他一边说这话,一边偷偷侧睨了眼,正对着楼梯口的那间敞开着门的天字一号房。
我听到老板娘说的话,兴奋的跑到柜台前,仰着脸问道:“究竟是哪位好心人帮我付钱的?”老板娘也没抬眼看我:“天字一号房的慕容公子,他早在几日前便就嘱咐我了。”
天字一号房?慕容公子?难道是星羽吗?可听着这天字一号房,好像有点挺贵的意思,呃,难道星羽是有钱人?还有就是,天字一号房?地字五号房?看来这逢源客栈还分等级,简直就是明显的等级歧视嘛?
我又道:“我是哪间房?”
老板娘道:“紧挨着天字一号房的二号房,那位……”他看了眼楼梯口的晋缘,又道:“您的小师弟,我也已经安排好他的住处了。”
我说:“那他是几号房?”
老板娘道:“玄字一号房。”
惊喜了片刻,我心情舒畅的转过身子,想上楼看看天字一号房的那位贵人。就在正准备上楼的时刻,晋缘怒冲冲的走到柜台前,扯下自己腰间价值不菲的翡翠玉佩,怒声道:“天字三号房。”
嗯?老板娘抬眼看他:“什么?”
他脸色铁青的盯着老板娘,一个字一个字的咬出:“这块玉佩!天字三号房!我的房间!”晋缘的话里的意思已经格外明显了,就是用那块价值不菲的翡翠玉佩,来跟老板娘换取天字三号房的入住权。
老板娘慢悠悠的拿起玉佩,仔细的迎着光打量,缓缓地,面上显出一抹惊奇,又不由得抬眼瞧了瞧露了半身的天字一号房白衣男子的衣角。只听楼上传来一声闲逸带笑的声音:“开门做生意,怎么也不能跟钱过不去,收下便是。”
我站在楼梯间的半道上,听这个声音的确像是星羽的,连忙快速的大踏步跑到楼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