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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美人你身边的丑婢女真是不应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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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桃花寺内,有僧人给她们引路。花阙乖乖地走在花泠的一边,两人是孪生,身高也毫无差异,但在走姿上看,花阙的走姿略显洒脱,花泠则是步步生莲,每一步都美到让人心痛。
两人跪在佛前虔心参拜,那佛祖看起来祥和异常,两个大大的耳垂,双眼轻阖,嘴角带着祥和的笑,穿一件镀金僧衣。而花阙却分明看见,他的眉眼有一丝不可捉摸的黯淡,仿佛千百年来淤积了什么扰人心弦的事。
“长姐,那个佛祖有古怪。”花阙拉了拉花泠的袖子,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别胡闹,一会爹娘又要责怪我胡乱把你带出来了。”花泠变了变脸色,却又立刻恢复了正常。
花阙确是比花泠聪慧许多,但是花阙嘴里说着心里念着的都是要做“离凰”那样的女侠,也向往那样的洒脱。
但是爹娘管得严,对待花阙又是冷漠而无情,平时在家花阙都是三缄其口,跟花泠单独在一起时才偶尔口无遮拦。但现在是在桃花寺,不是在家,不能随便惯着她,怕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就不好了。
“哦…”花阙无趣的闭上嘴。
花阙总觉得那佛像怪异,又见花泠一副微微惶恐的模样,所以也隐约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些不该说的,干脆闭上嘴装哑巴。
而躲在暗处的一个紫衣男子,那张过于邪魅却俊美无比的面庞,那双极其细长的凤眸里,射出一道仿佛看到了猎物般兴奋的光芒,邪肆的眼睛直直盯着那个粉衣飘然、美艳绝伦的女子。
而她身旁的那个女子,戴着半边银制面具,仿佛接受到了他的目光,头微微一侧,眼睛状似无意地淡淡扫过他所站着的阴影处。
他心下一凛,飞速向阴影后退去。
………
而另一边,一个长相俊美却不及那邪肆男子的黑衣男子更是直接在佛像后“偷窥”那两个姐妹中的那个打扮随意的女子。如果没猜错,她叫钟花阙,那个天下第一丑女,却和她姐姐形成两个极端。
姐姐确实美艳,却少了一分妹妹该有的灵性。而那妹妹,似乎一切点也不在乎自己那丑陋的容颜,总是笑得格外醒目。
不知,那面具下是何种的惊世骇俗。
………
“摄政王到!”不知哪里来的僧人喊了一声,本来虔心参拜的花泠下意识地起身,拉着花阙转过头,却在那一瞬间失了神。
眼前这个穿着蟒袍紫衣,身姿挺拔的男子却衬着一张饱满的心型,眉眼如飞,眼眸带笑,那笑就像世间最让人不设防的春药,绝色,也不过如此了。
而花阙的呼吸也有一瞬间抽离,她抬眼默默地看了看花泠那眼底的痴迷。
花阙欣慰地想,也许,她也和长姐一样,情窦初开了,她以为,自己不会再喜欢了。但是她知道,她不过是衬托长姐的一个背景,她永远只会被人嫌恶,因为她丑。
这紫衣男子身着不凡,眉宇间也透露出一股闲适悠然的情绪,俨然就是那个摄政王。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形容他最合适了。花阙心中想着,却又颓然了,她的这幅鬼样子,这玉一般的美人,又怎么会看上她。
花泠内心却波澜起伏,她以为,她是钟家最受宠的女儿,拥有着倾城容颜,她有理由也有资格和面前这个男人在一起。这王爷,她初见时竟如千百年前有了情谊。她以为他也喜欢她,因为他的眼在看向她时,那份柔柔如水般倾泻,这就是那苏皇后曾说过的“一眼万年”吧。苏皇后有很多经典的话,但这句她记忆犹新,“一眼万年”,只一眼便不想再错过。
她就这样一直看着他,忘了女儿家的羞涩,忘了自己该有的礼数,直至那紫玉般的人轻启薄唇:“姑娘可是在看我?”
“…啊?”花泠由迷茫转为惊慌,“参加摄政王!”盈盈一拜,皓腕上的玉环碰撞出清脆的声音,如她见到他的心情一般愉悦。
“这是钟家大小姐吧,果然赛过天仙。我延煦阳今天才算真正见到美人了。”紫衣男子叫延煦阳,花阙默默记下了。她和花泠一直都是被养在闺阁中,自然不知道有这号人物,只知道这摄政王的威名也是早有耳闻的。
花泠听了这话,脸上是一片嫣红,羞涩地转头轻笑。
两人默默相视了好一会儿,延煦阳好像才想起在旁边眼神黯淡的花阙,对花泠笑笑说:“姑娘这婢女脾气挺大的。”
延煦阳旁边的一个侍从立马上前去怒骂花阙:“放肆,见到摄政王还不跪!”说罢就把花阙的肩往下按。
花阙从卑微的情绪中反应过来,立马怒了,抓住那只按着她的手向一边甩去:“别碰我!”
手上一动作竟然碰巧把她脸上的银色面具打落了。她慌张捡起准备戴上,却发现周围都安静了,所有人都看着她,看着她的这张丑颜,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凄然一笑,花泠立马夺过她的面具,迅速帮她戴好,心疼地抚摸着她的另一半边完好的容颜,“没事的,不要在意。”
花阙本来就难过,看着花泠这样安慰她,竟一时忍不住淌下了一滴眼泪。
而那个侍从立马大惊失色,仿佛自己做错了什么,偷偷看了一眼延煦阳,他面上并没有多大的表情眼底却有一丝惊骇之色。
延煦阳见此,轻笑着开口:“钟家大小姐的丫鬟都如此剽悍吗?”低声对花泠说,“美人儿,你身边的丑婢女真是不应景。”他又转向花阙,“若此生我是你这模样,不如死去。
”
花阙听罢惨白着一张脸,也不管花泠了,转身就冲了出去!
“花阙!”花泠尖叫,准备去追花阙,却见她早已跑得无影无踪。
花阙的轻功已经很好了,但花泠是被预言的王者的女人,所以每天也就在闺阁中绣绣花、练练字什么的,但是她见过花阙练功的时候,花阙聪慧,但毕竟是孩子,爹娘对待她又严,每每她练功时,只是一身干净出门,一身污垢归家,有时身上还会有刀伤。最厉害的那次,花阙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满身血污地回来。花泠脸上惊吓地失了颜色,连忙去找大夫,又赶紧为花阙换好了衣服,但是血一直流,在新换的衣服上晕染了一朵又一朵的鲜红的花,那次是花泠哭得最惨的一次,她承认,她第一次嗅到了死亡的气息。而大夫诊断出花阙是受了极重的刀伤,说是要好生休养三个月。但是不出三天,花阙的师傅玉华便来领人了,花阙捂着伤口,在花泠的哀求下摇摇头,对花泠说:“长姐,我们说好的相濡以沫呢,花阙会越来越强大,保护长姐!”
而那个玉华,不屑地看了眼花阙,骂道:“好了,学什么闺阁里的女子,只会绣花弹琴,到了关键时刻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奢望男人来英雄救美!”花泠惨白着一张脸,听懂了玉华的话中话,匆匆丢下一句:“花阙,记得早点回来。”转头就走,脸上,是被人看破的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