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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胭脂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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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人走到大侠们临时搭建的草屋前面。
大侠们看到我,个个像是见了鬼。
我径直走到拓拔殇门前,向着里面大声喊了一嗓子,“拓拔殇,我还没死呢。”
门开了。
我走进去。
绿眼睛的拓拔大叔坐在灯旁,冷冷的看我。
我拖张凳子坐下,冲他摆手打招呼:“嗨!”
没反应。
我叹气,直接切入主题,“你早知道我们没有真的跳下去吧?”
他继续冷冷的看我。
OK,求人的是孙子,我忍。
堆上满脸的笑,我很谄媚的把头往他那边凑凑,说:“大叔啊,你那个独门解药给我一份好不好,我可以花钱买的,我有带银子来哦,我很有诚意的。。。。。。”
他还是用那种很冷的眼神看我,他说,“为什么帮他,他的父亲杀了你的父亲还灭了你家满门你不恨他吗为什么你不想为亲人报仇呢?”
我用一只胳膊撑起下巴歪了头看他,笑着说,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其实严格说起来我并不算是苏家人他们是死是活其实我真的不在乎还有我之所以活下来是因为在苏家被灭门之前我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离家出走了那一年我只有七岁差点冻死在大雪里还有你的那个好朋友从来都没有承认过我他连名字都不肯给我呢。。。。。。
真奇怪呢,说到这些的时候居然还可以微笑,我甚至还很俏皮的向他眨了眨眼睛。
大概是真正看开不在乎了吧,如今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再没有任何的感觉。
真的是,过去的事情了呢。
他默默的听着,久久无语,只是眼中的冰冷在渐渐的消退。
然后他说,“阿华,是我很重要的人,我们曾经想过幸福的生活一辈子,永远不分开,永远。。。。。。”
永远啊。。。。。。
永远有多远呢?我问他。
他说,永远啊,可以是一弹指,一刹那,可以是十年,二十年,也可以是一辈子,只要那一刻的记忆成了永恒,就是永远了。
哦,我说。
那,我也有些东西可以永远了。
然后我很认真的问他,“你会把解药给我吗?”
他说,不会。
我再很认真的问他,“如果我拿自己的命来换呢?”
他抬头看我,说“我不会伤害你,因为你是他的儿子。”
哦,我说。
你的毒叫什么名字?我问。
胭脂泪,他说。
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人生长恨,水长东。。。。。。
既然会有悔恨,为何当初不紧紧的抓住呢?
我说,好名字,可以借我看看吗?
他不动,狐疑的看我。
我笑,说拜托,我要看的是毒药哎,就算是解药凭我那三脚猫的功夫我带的出去嘛我。
他把一个小瓷瓶递给我。
朱红的颜色,很可爱,像是女人嘴上擦的胭脂。
我塞好瓶塞,颠来倒去的玩了会儿,边玩边笑着问他:“喂,你说你不会伤害我,可要是我快死翘翘了你会救我吗?”
然后我用力。
瓷瓶碎。
破碎的瓷片一直刺入了我掌心。
我在赌,赌他对我老爹的情意。
事实上,我赢了。
他递一颗绿色的药丸给我,跟我说,“快吃下去。”
我夹着它看,是绿色的,确切的说来是灰绿色的,远没有胭脂泪的颜色来的漂亮。
我看着它,居然还有心情跟拓拔殇开玩笑,“我说大叔啊,这个难看的东西跟‘胭脂泪’不大相配吧。”
然后我把那颗药丸向身后抛出,同时向着面前的拓拔殇踢出二十七腿。
凭借肖遥的武功,外面的那些蠢蛋应该拦不住他吧,所以我只要缠住面前的这只就好了。
所以我拳来脚往把我这辈子学过的功夫全部卖弄了一番。
然后我得出结论:我的武功还真不是一般的——烂啊。
生平头一次,我后悔从前不肯吃苦练武功。
都是师父,说什么“武功差些没关系,只要惹祸不被抓到就好了”而且一向偷懒不肯好好的监督我们练功;寒寒也是,身为师兄就不知道以身作则么,要不就自律一点儿怎么着也应该给身为师弟的我做个好榜样吧;我自己就最可气了,我贪我懒我嘴馋可我就不能有点主见吗我干嘛非要听那两个家伙的。。。。。。
可惜在这世上是没有后悔药可以吃的。
所以我拼上了老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挡不住那个绿色眼睛的拓拔大叔。
他一掌拍过来,眼开我一躲开他就要闪出门去,罢了,我一咬牙,呼——正中我胸口。
当然我也没便宜了他,一口鲜血立时喷了他满头满脸满身,他那件质地很不错的袍子估计就此报废了。
他很焦急的抱起倒下去的我,迷迷糊糊中听他在问:为什么不躲开。
我想跟他说老大你打得那么快我躲得过么我你当人人都是高手啊人人都是高手谁做普通老百姓啊。。。。。。
可惜我张不开嘴,当然更发不出声音,眼前也在慢慢的模糊。
然后我陷入了黑暗。
不过在陷入黑暗之前我还做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紧紧的抱住了他的一条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