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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75.心如积灰,谁来给我拍一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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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天了。
小羊依旧与我形影不离,乔帅天天来上课,蚯蚓的脸上又渐渐露出以往那样温暖的笑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的心情一直都十分紧张,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那种若有似无的恐惧如影随形地压迫着我的神经,有时候抬眼望天,都觉得天色阴沉得要压死我!我常常胆战心惊地害怕起来,又一次,刘筑倒垃圾时不小心把垃圾桶掉在地上了,“哐”的好大一声,坐在桌前的我居然吓得突然跳起来转身把脸死死埋进被褥里大哭起来。那一次寝室几人都被我吓坏了,刘筑更是失去了一向的平静和淡定,被我吓得唇色发白,手足无措地呆立在门边不敢过来。
等我渐渐平静下来后,心情又恢复了灰暗和僵窒,只是拜托她们这事谁都不要告诉,连小羊跟前也不要提起。然后在她们瞠目结舌中,若无其事地按下播放键继续看我的《葫芦娃》。
我压抑着自己时时可能爆发的失控情绪和内心强烈的不安,依旧做着小羊他们面前的无忧无虑的小孩。我总有感觉他们的事情还没完,我不想给他们曲折的心里再揪出一个大弯。在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之前,还是让我自生自灭地做个鸵鸟吧!不过说起来,鸵鸟蛋果然比较细腻好吃,就是太大了点,上次我们四个人都没吃完一整个!(上帝啊,原谅这个只知道吃的白痴吧!)
期间九嫣找过我一次,一脸忧郁,愁眉不展,仿佛心事很重的样子。不过这妮子咋就那么漂亮呢?脸色那么臭居然也不减半点风情,在酒吧里前来搭讪的人那叫一前赴后继!!!
我跟她说,你往这酒吧里一坐,简直就是一黑洞!
她一听急了,掏出化妆镜看了又看,左顾右盼地问难道最近皮肤黑掉了吗?明明用的一直是倩碧三步曲没有换过阿,难道只是补水够了而美白不足?
我囧!其实我本意是想形容她的魅力足以吸引酒吧里的所有人来着……这小妮子整天帮派帮派的,不会连黑洞都不知道是什么吧?
正想着,九嫣熟练地叫了支什么什么酒,然后在老板心疼的目光中给我们都倒上两大杯乱喝,一脸无所谓地说这是1973年份的。狂汗……其实我是根本喝不出什么分别的。
九嫣仿佛很享受的样子,喝了一杯又一杯,然后眯着朦胧的水眸握住我的手说了一堆胡话,在嘈杂的酒吧里听不分明,只抓住几个词,也连贯不起来。她就那样絮絮的,忧伤的,又近乎放纵地拉着我说了一夜,然后,一头栽倒在吧台上,像个猪似的,怎么推都不醒!
我正着急的时候,卫椋神奇地出现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冰冷地望着我。又伸出胳膊,揽我入怀,近乎温情地轻轻抱了抱,又迅速放开,转身一把扛起不省人事的九嫣就大步走出去了。
从头到尾,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那天,是他的四个手下一起送我回去的。到寝室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了。小羊在楼下等,着急得跟烤全羊似的,满头大汗,就差“滋滋”作响了!乔帅也在旁边心急如焚地来回走,好像在打电话,看见我来,长长舒了口气,整个人简直要瘫软在地了!
“HI,我回来了!”下车后我笑眯眯地和他们打招呼。
乔帅立马忍耐不住了,鞭炮似的轰轰轰地将我炸成一堆炮灰:“怎么那么晚回来啊?你不知道现在外面很危险吗?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啊?你到底跟谁出去了啊?你们去哪里做什么事啦?怎么一直都不接电话啊?你的手机呢?都听不到铃声吗?你要是出了什么事让我们怎么办啊!!!!!!!你……”
话音未落,楼上“哗”地倒下了一盆水,伴随着凄厉的女声尖声控诉:“半夜三更的,吵死了!内分泌失调啊你~!”
乔帅孤独地捂着湿淋淋的脑袋,哀怨地望着躲得远远的干干净净的我们,化悲为愤,压足了中气向楼上吼:“我吵不吵关你P事啊!死老女人!有本事来找我单挑啊!我是工商管理的乔桦,有仇报仇,有冤报冤,TNND别给我使阴招!!!!!!!!”
刚吼完,又一盆大水从另一个窗子势不可挡地冲击而下,上面传来愤怒的女声:“你大半夜地鬼叫也就算了,居然还要给我们亲爱的乔帅抹黑!是可忍,孰不可忍!!!”
楼上的女生寝室也纷纷噼里啪啦亮了起来,整个寝室楼豁然明亮,而且有好几个动作快的寝室也好像都在开窗了,那一块块玻璃窗后的粼粼水光隐隐可见!
乔帅立刻缩了头,推搡着我们低喝:“跑!快跑!!!”
我和小羊反应有点迟钝,特别是小羊,嘴唇青白青白地呆呆望着我不知道在想什么。
乔帅使劲地推着我们,拖着呆呆的小羊逃离危险地带。
突然楼上传来一个惊奇的女声:“哎呀,好像真的是乔帅哎!”
另一个方向传来激动的大吼:“他拉着池池的手!他拉着池池王子的手哎!他终于推倒了池池了吗?”
中间有人叫着:“真的吗?哎呀你们跑慢点,我眼镜还没带好呢!我是超级乔池控呀!!!”
又有人接口:“乔池个P啊!没看到他们的小公主也跟他们在一起吗?”
突然不知道什么方向有人吼着:“你们这些无聊女人,晚上不用睡觉吗?”话音一落一盆水“哗哗”浇下,楼下一阵忙乱,开始跟楼上的吵,怎么这样啊!水都倒我们身上了啊!
楼上又回你们吵不吵啊?无聊不无聊啊?
旁边的又帮忙回嘴,我们说我们的关你什么事啊?
还有稍远一点的又在无限遗憾地抱怨乔帅跑太快了,刚刚回去拿了个眼睛怎么就不见了呢?
还有人在发怒再吵就打110了,还让不让人睡了!
于是就见偌大的寝室楼上,那哗啦啦的水泼过来,泼过去……
彻底乱了!!!!!!!
另一边,我们气喘吁吁,跑到了离学校最近的麦当劳,逃离了那个恐怖的地方。
“谢天谢地!”呆愣了许久后,小羊一把抱紧我,死都不肯放手。
蚯蚓也气喘吁吁地推门进来,看到我后放心地舒展开温润如絮的笑容:“怪不得城区里四处寻不得,原来还是自己乖乖回来了!”
“嘿嘿……”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给他们添了好多麻烦,在卫椋四个手下告别之后,我缩在小羊怀里不好意思地抓耳挠腮。
“你的手机呢?”小羊终于想起来这个问题。
“口袋里啊!”我伸手进去,东掏掏,西掏掏,南掏掏,北掏掏……“呀!”
“怎么了?没了吗?”乔帅关切地问。
我泫然欲泣地点点头:“手机和钱包都没有了哪!”
我苦巴巴地瘪着嘴望望这个,又望望那个,看到的都是一脸无力。
只有蚯蚓很温暖地微笑:“手机事小,人没事就好!”
小羊嘀咕:“我才刚给她买的,居然就敢给我弄丢!”
我两眼一鼓,就要跟他闹,蚯蚓连忙截下来说没关系没关系,再去弄个内部的新款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撅着嘴不吭声,对面的乔帅在狼吞虎咽一个巨无霸,小羊搅着咖啡凝神想着些什么,蚯蚓环视我们一圈,习惯性地微笑,温润的眼神中什么都看不出来。
然而就是等着新手机的这一天,我错过了狐狸。因为跟我联系不上,又不敢打电话给小羊,他只给我留了封信,好长好长,小说似的写了46页,里面仔仔细细地详述了那么多年来我们相识相知的没一个点滴。那些潦草得跟蚂蚁乱爬似的文字,清清楚楚写下了一个又一个美好的故事。在信的末尾,狐狸无限伤感地说他被他爸爸打包发送到瑞士了,他说他很想我,可是一直联系不上我。他说他们家现在已经移民到那边去了,以后或许会在那里常住。他一遍遍叮嘱我不可忘了他,还说他这辈子只有我一个老大。
足足46页的信纸上,前面尚干净,到后面仿佛濡湿了泪痕,又被狐狸的脏手压过,氤氲着一个又一个小黑晕。
我一路读过去都觉得好好笑,但是放下信纸时却是泪流满面。
狐狸的信给我带来了几日难得的自由和解脱,仿佛内心感受到了久雨后的一场晴,可以飞出蝴蝶了,也可以开出花了,能够不受压抑拘束地自在呼吸了。
愣一转眼,演出的日子却已近在眼前。
我的心突然重重跌落下来,瞬间重新陷入紧张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