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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叶家府宅,满园飘香,十里莲花错落九曲回廊间,湖中艳花,丛丛簇簇,在月光下安静盛放,悠长温润。

      荻花沉居,乃是叶家人人知晓的公子浮骊的住所。

      叶浮骊,温文如玉,从容处之,世袭一等侯,乃是六大世家中最年轻的家主。精通诸多艺能,号称斐蕴侯,乃先帝赐名,而其又号“公子浮骊”“公子浮篱”等,和十二国中的其余五侯并称“鼎玉六陌”。

      一袭白衣蹁跹,无边胜雪,白色长纱披风穿于身后,温润文采,脖领上的白毛绒边紧贴脖颈,清秀朗月,陌上人如玉;三千青丝束于银冠,腰间一块白玉流苏外,再无其他装饰,显得脱俗出尘而华丽无双。

      远山眉黛下,凤眸温柔含水清澈无比,高挺的鼻子,略显淡色的唇,时刻勾勒一抹浅淡的微笑,秀美高雅。十指芊芊,手指修长,指节分明白皙,显然是个非武力的手。轻轻翻书页,都感觉飘飘然,然,就是这双看起来很平常的手安静的撑住了瑕国,就是这双白皙如书生的手的主人无声安定了百姓们的心,叫人无端想要跟随这个传说中的人物。

      这位白衣胜雪人如玉的人物,正是闻名天下,甚至流传着“得公子者盛世年”的民间传言的叶姓斐蕴侯者公子浮骊,而且仿佛这一切都是他该得的众望所归。

      白衣飘渺,清逸温润,璧月无垢,谪仙如透,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当配得叶浮骊。

      “公子,沈家近日大门紧闭,鲜有人出入,连大牢里的沈浩天都不曾去看过,仿佛沈家没有此子一样。”

      知决是斐蕴候叶浮骊手下的食客。文武双全,忠诚无二,常在叶浮骊身边守卫,并时常为其公子收集情报。如今的情报,便是沈家之事。

      书桌后白衣如雪的叶浮骊眉目如画,看着即将熄灭的烛火,抬手将灯芯挑起,“沈家,的确太过了。”声音温柔富有磁性,一如他的人。

      沈家虽然独掌兵权,其中沈方语和其二子沈沐更是朝中重臣,但如今非是他们独大的时候,六大世家互相牵制外,当年的孩子已经成长为面不改色深藏不露的皇上了。若昨天沈方语没有率先开口,或许等待他们的非是失去沈浩天一个人了。有的人说的没错,沈方语是个老狐狸,却不知他的老狐狸是向哪边发展的。但至少,在沈浩天这件事上来说,他做的非常对。丢车保帅,舍一人而救得全家甚至在皇上和天下人的面前赢得了好感,时不能说,沈方语这个老狐狸的心硬的着实让人心惊啊。

      知决如木头般站着,收起心中的话语,刚要继续禀报,叶浮骊忽然道:“沈家,躲不过去了。”知决猛地一个激灵,抬眸见公子依旧淡然翻书,收回震惊,继续自己的禀报:“公子,白琅夜最近一直都在青楼流连,却并无实际动作,而玉明月传来消息,休养在四字小楼里的天无垢消失了。”知决抬眸观察了下叶浮骊的神情,随后安心继续说下去:“之后手下回来报告说,天无垢已不在京城,可能回归他的江湖去了。...公子,是否需要属下加派人手寻回天无垢?”

      叶浮骊摇头,“无需。他欠我一条命,待他解决完自己的事情,届时他自会回来。”唇上浅笑:“告诉玉,无需担心,继续自己的工作,小楼里有劳她的照看了。”

      “那白琅夜那里......”

      放下书,“那里,我会亲自去。在行刑后,你们不可逼急了他,懂吗?”

      知决点头,心里盘算着行刑前后自己要做的工作。

      忽然,他想到一个问题,若沈家遇难,甚至其余五家都有所动作时,那叶家岂不是……
      “公子……”就在知诀开口之际,叶浮骊忽而转头,使得他一愣。叶浮骊那双眼清澈温柔,虽是一闪而过的复杂,但那一刻像是知晓了他要说的话,无声却了然。
      叶浮骊没有询问知诀未完的话,安静的坐于书案后。

      第二天的朝廷上是在平静中度过的,除了右相沈方语称病休养外,一切照旧。可朝上好,不代表六大世家内都好的平静。

      苏家的家主苏明伦皱眉道,“如今的皇上不比以往,你们最近行事都小心点。”最近相里九华正在气头上,别把握不好撞枪口上。

      “唉,现在的世道越来越不好活动了,六大世家互相牵制,谁也动不了谁,但是在最上面还有个如今已经成年的皇帝,必要时,为了取悦皇上,沈家的事情也有可能会发生在其他五家。你们都给我记住,你们是家族的人,生为家族而生,死,也要为家族而死,更重要的是,家族不能为你们所累,若你们犯事了,你们知道该如何做。”

      苏家只有两个孩子,十九岁的大哥苏展和十五岁的女儿苏慧。两个孩子虽然平时很淘的,但是在这种非正常的时期,他们还是很懂事的。只可惜了,苏展虽然懂事,但是…有时会犯傻。

      这不,苏展开口了,“能为家族身死,我毫无怨言。但是,为什么要为家族而死?让家族直接灭了不就得了。”

      苏明伦猛地一拍桌子,满脸气愤,“胡闹!你敢说出这样的混账话,一会滚去祠堂跪着去。现在先说事情。”苏展被骂的低下了头,不再犯傻了。

      不想理会让他不省心的儿子,苏明伦继续道,“虽然最近沈家安静了下来,但是,有传闻皇上的弟弟回来了。”一语出,大堂里瞬间寂静了,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连苏夫人进屋都没有反应过来。

      为三人倒上茶后,苏夫人皱眉,“当今皇上还有弟弟吗?他不都是一个人吗?哪里又跑出来一个弟弟?明伦你听谁说的。”

      苏家孩子都点头,但随后摇头,他们有记忆里来救没有听说过皇上还有弟弟。

      “是啊,爹,当年你不是说皇上是独子吗,哪里可能会突然又冒出个弟弟?”苏慧长得很美,虽然才十五岁,身形还没有长成,但是已然出尘,而且心地善良,有很多的上门提亲的人,但苏慧都拒绝了,说是要嫁便嫁当世的英雄或自己寻觅有缘的良人。可见这苏慧虽小,但是主意很正。

      苏明伦喝着茶,无奈叹气道,“我说就好使吗。皇宫里那么多龌蹉的事情,我信口说的你们还真信吗。”苏夫人轻拍了他一下,苏明伦这才回到正题上,“虽不知道弟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是皇上的确有个弟弟,是一母同胞的弟弟,而不是和素宜王齐然镜这样虽有血缘关系但实际不亲反而略有敌对的弟弟并不相同。听闻,当年皇上的母亲是别家娘娘的小丫鬟,无意间被先帝宠幸,然后才生下了皇帝和他的弟弟。在相里九华两岁时,他的母亲带着他们为先帝庆贺诞辰,当时都围着皇帝转,谁也没有想到,那位刚刚获封王爷的弟弟,竟然会落入池塘,连人都没有捞上来,就此,相里九华连同他受了刺激疯癫的母亲再也不受重用,竟直接搬到了冷宫。”

      苏明伦润了润嗓子,看了眼听得入迷但脸色苍白的孩子,简单道,“那位王爷再也没有找到,但当时的大家心里都明白,这孩子是必死无疑了。后来,也就渐渐忘记了这位早夭的小王爷和他可怜的母亲哥哥。”

      苏展和苏慧对视一眼,苏展道,“那相里九华又是怎么当上皇帝的?”

      “我怎么知道,皇帝又不会事事跟我说。现在说的是皇帝那死而复生的弟弟王爷。”苏明伦再次动怒,越来越看不顺眼自家永远找不对重点的儿子。好在还有懂事善良的苏慧,转移了话题,“…爹…你确定,皇帝的弟弟回来了吗……”

      苏明伦喝茶的手一顿,水杯里的波纹缓慢荡漾……

      而与此同时,容家。

      “什么!”容宇看着拍桌而起的儿子,皱眉不满。“死了的人,怎么可能还活着。爹,你确定那是皇上的王爷弟弟?不是别人假冒的?”容严满脸震惊,跳脚的模样一点都不符合当初他爹容宇为他取名的良苦用心。

      容宇扶额,“调查的很清楚,但也很模糊。除了可以确定那人是和皇帝有关系外,暂时无法确定是否他人假冒。”

      “为了不打草惊蛇,暂时按兵不动。莫要让现在在气头上的皇帝拿我们开刀。”容宇一锤定音。

      而沈家对此表示毫不知情,他们家都闭门谢客了,怎么可能会知道外界的事情,不过,那不过障眼法罢了。但饶是障眼法,他们也做不了态。

      叶浮骊提笔描摹着梨花,“皇帝的王爷弟弟……”一笔一画,绘画出独有的风采。

      知诀道,“公子,不曾听闻皇上还有个弟弟,如今突然出现,要不要调查一番。”

      “查了,如何?不查,又如何?该来的总会来。既然是突然出现的,你调查出来的情报又岂会多余皮毛。”画上梨花,含苞待放,无限唯美。

      “也罢。”叶浮骊放下手中毛笔,白衣在黑暗中显得清冷,“当做没有听闻此事,最近暗自观察沈家就好。”知诀点头离开。
      窗外明月寂寥,屋中却暖意。清风吹拂,撩起三两片落花,画纸上梨花仿佛活了般,散发着香气。

      叶浮骊摇头含笑,抬手关上了门窗。

      瑕国的皇上相里九华喝着酒,“欣赏”着黑蟒和青鸟“拌嘴”掐架,耳边还要享受着某人的唠叨。

      “哥,干什么叫我这么早回来啊,天下老子还没有玩够呢,回来这么早是要我也和你一样听那群老鬼放屁吗?”

      声音纨绔不羁,甚至有些以下犯上,霸道还不讲理。毕竟身为皇上的相里九华,还没有敢如此呛声挑衅。但好在他是相里九华的弟弟,故而不再多礼,哥哥相里九华也丝毫不在意,尽可能的全包了。

      “以假乱真,是耶非耶?”相里九华“望”着天边繁星,俊朗的容颜上,眉间的花纹越发明显。食指和中指敲击着桌面,大拇指很放松在放在一边,喜怒不形于色,“六大世家分割着瑕国各地各式,包括皇家甚至疆土。”声线略显沙哑忧郁,但不输霸气沉稳。

      “虽然六大世家我曾听说过,但还未来得及看一眼就破灭,真是可惜啊。…哥,那你想好要拿哪家开刀了吗?”

      玄青绣着金色凤凰的织锦衣,懒散而霸气地敞开胸膛贴在身上,些许鎏金卷纹绣在下摆上,飘逸而神秘,风流俊雅。肩膀、胸口、腰间和下摆处的灰流苏白玉珠无声飘摇,与身后的飘带互相缠绵,手腕处的银质护腕闪闪发亮,与其戴在双腕上的白玉流苏佛珠相辉映,摇光灼人。

      三千白发随意披散在脑后,为其增添了几丝狂野,而双耳垂上的黑色圆钉也叫人看不透。

      白皙如玉的脸上,右眼下有黑色的“倒山”刺青,几乎覆盖了右边的整张脸,但这刺青非但没有破坏,反而让其更张狂更神秘了。

      细长的眉毛下,有一双美艳的桃花眼,双眼里闪烁着熟悉的冷漠而疯狂的情绪。嘴角勾勒一抹邪肆的笑意,摇着酒杯犹若无骨的倚靠在哥哥相里九华的腿上,显然,即便是个纨绔子弟,也有可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在哥哥面前,他还是很老实的,虽说嘴毒舌了点,胆子大了点,除了哥哥外,谁都不放在眼里外,这人整个就是个纨绔子弟,当然,现在的他是纨绔王爷,而且是货真价实的纨绔王爷,名叫相里昂宿。本在外游历天下风光,却被自家的哥哥提早拉回了家。

      黑蟒和青鸟不知打了多久,终于累了,慢悠悠的回到了沉思的相里九华的衣袖里,而青鸟则高傲地飞回了相里昂宿的身边。

      相里九华摸着黑蟒,淡然道,“出头鸟…最近沈家好像不太平呢。”无声叹息,却是决定他人一生。

      对于相里九华的决定,相里昂宿是不会提出异议的。只见他满意点头,“当傀儡不再是傀儡…..”喂青鸟吃食的他,忽然笑的狂野,吓得青鸟扑扇着翅膀,不满意的叫了一声。“就要做好要被吞噬的准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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