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往事长 ...
-
我这一生只有两个人的名字不可提及,一是顾轻缘。第二,就是俞薄凉。
回忆线渐渐拉长,我突然想起来初次见到俞薄凉的场景,那是我此生第一次遇到那么冷冽的女子,就连笑,都带着极深极深的讽刺。
当时的俞薄凉,似乎特别跟我过不去。我觉得她此生的梦想应该就是翘课了吧,在学校几乎是见不到她的踪迹的,偶尔见到,不是趴在桌上睡觉就是看着窗外走神。
我有幸做了她的同桌,在高三快高考的时候。
她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学习,每次月考下来不是垫底就是倒数第二,她在老师的心中已经是差生的代名词了,直至后来我转校到他们学校,才让老师打破这个想法,因为老师们发现了,没有最差,只有更差。
我还记得当时我俩当时整天都在互相看不惯中度过,她喜欢动不动就对我冷眼相待,我也喜欢对她恶言相向,一天中做得最多的事就是骂她,一辈子没见过她这种女生。
当时是我们班最惹人嫌的数学老师的课,我索性一个人翻墙出了校门,却不料碰到了在校门口徘徊的俞薄凉。
我当时心里直呼倒霉,因为俞薄凉这个人,除了长得跟个天仙似的简直一无是处,要是我一犯了点什么错误,打小报告的肯定是她。
你们要是觉得俞薄凉是那种恶毒的女子,那你们就错了,因为俞薄凉这个女人,独独看不惯我。
我想趁她不注意偷偷溜走,可是她却眼尖的一下子就看到了我,嘴角还不住的冷笑,说,苏酿,胆子不小啊。
我当时被她噎的想踹她一脚,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打颤,这女的要是告诉了班主任,班主任再告诉了我爸妈,我爸妈再告诉了顾轻缘,我估计顾轻缘分分钟就可以虐死我吧。
当时由于转校再加上我家离学校太远,爸妈只好把我安排在顾轻缘家,顾轻缘的父亲和我家是世交,我和顾轻缘也勉强算得上青梅竹马吧,虽然从没见过面,那时我心里自然是一百个不愿意的,顾轻缘在学校呼风唤雨,我又不听管教,每次遇见顾轻缘不是被她整就是被她训,深受折磨。
所以我当时唯一的想法就是低声下气的求俞薄凉放过我。
我恬着脸对俞薄凉说,俞同学,念及我们同桌一场你就当没看见行不行?
俞薄凉冷笑了一下,伸出手,说了仨字,封口费。
我早在暗地里把她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但是还是堆着笑拿出了一张红票子,说,封口费肯定的。其实心里肉疼得要死,一百啊,对当时的高中生简直就是巨资。
俞薄凉收下钱,对着天空看了看真假,对我摆了摆手,说,行,你走吧。
一听到她放行,我立马转身就走,过程简直堪比光速。
但是我跑到半路,突然发现了什么地方不对劲,俞薄凉那脖子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是怎么回事啊!
我瞬间运用起了我强大的脑洞,得出一个结论,俞薄凉,不会是,被那个啥了吧!
十六七岁的我还是爱心泛滥,正义感爆棚的时候,所以当时的我心想,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同桌就这样堕落下去。我撒腿就往俞薄凉的方向跑去,结果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我掏出手机想拨她电话,结果发现我俩都这么不和了我怎么可能有她电话!
想了想还是算了,反正俞薄凉对自己也是冷眼相待,自己去多管闲事,要是俞薄凉嫌我碍眼呢?
我拨通了谢江南的电话,一边和她约定地点一边走着,结果反倒是看见了从某个小巷转身走掉的俞薄凉,然后我对谢江南说,今天就不见面了,我有点事。谢江南顿时破口大骂,一点也不顾及形象。
谢江南在那个时候还是属于那种比较非主流的社会分子,头发染得五颜六色,整天呼朋唤友去着嘈杂的酒吧,动不动就对别人拳脚相加,我对她也是蛮无奈的,好好的一姑娘怎么就不学学我,虽然学习不好吧,但是好歹也安分守己啊。
我摇了摇头,然后在谢江南骂完之后挂了电话,我才没时间去管她那些破事。然后偷偷摸摸的跟着俞薄凉,去看看她这个女的是不是已经无药可救了。
我极其小心翼翼,生怕俞薄凉一不小心发现了我然后杀我灭口,兜兜转转居然到了医院门口,我当时疑惑得紧,这姑娘是要干嘛,不会是打胎啊什么的吧。想到这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俞薄凉似乎一路上都心不在焉,完全没有发现身后有个人畏畏缩缩的跟着。我看她进了医院就直接朝着某个病房走去,我也不敢冒失的跟着进去。
再三权衡,我觉得还是算了,这样跟踪人家也不太好。当我准备离开的时候,房门猛的拉开,然后我就看到了俞薄凉扫射过来的眼神和病床上躺着的一个女人,一个极其美丽的女人。
当时的我就这样尴尬的站在门口,手足无措。
那个女人问俞薄凉,薄凉,你朋友吗?
然后我就听到俞薄凉说,我不认识她。
我一边猜测她们的关系,一边在心里疑惑不已。
我堆着笑,对病床上的人说,阿姨,我是俞薄凉同学的同桌。
那个阿姨轻声责怪这俞薄凉,说,既然是同学,你这孩子怎么说不认识呢。然后她又对我说,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我还是第一次见薄凉带同学来看我呢。
我心里嘀咕,她们估计是亲戚还是什么的,然后我就装乖的回答了漂亮阿姨的话,说,阿姨我叫苏酿,苏是苏州的苏,酿是酿酒的酿。
俞薄凉十分不满的对着漂亮阿姨喊了声,妈。
哦,原来不是亲戚关系啊,是妈妈,我还以为是小姨啊什么的呢,毕竟这么年轻。
然后病房里面的我们三个人就这样一句话也没说的尴尬的对视着。
还是俞薄凉反应快一点,一把就把我拉出病房,朝着她妈说了句,我跟她叙叙旧。
俞薄凉把叙叙旧着三个字咬得特别狠,一副要杀了我的模样。
出了病房,俞薄凉在空荡的走廊里特别狠的甩了我一巴掌,一副我是她杀父仇人的模样,她打完我又开始冷笑着说,苏酿,你是没事做是吧,跟踪我这种事你也弄得这么光明正大,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我俩很熟吗?
我完全被她那一巴掌给扇蒙了,我何时受过这种屈辱啊,直接想上去回她一巴掌,但是对上俞薄凉的眼神我就不敢动了,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呢,几乎是带着从不曾有过的慌张还有愤怒,眼神看向我我都能感觉到冰渣子射到我的脸上。
我问她,你干嘛这么激动。
她好似被人识破一般,不再说话。
然后我猜测着说,那个阿姨……
我还没说完,她立刻阻止我,恶狠狠的说,滚。
我那时也没耐心了,推了她一下,低声骂了一句,操!
她也不理我的咒骂,直接走回了病房,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强忍下怒火,出了医院,打电话给谢江南,说,出来出来,我有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