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未央》酒窝虎牙

15、前途未卜

　　卯时，皇宫内
　　天还没有完全亮，是灰白的颜色。
　　一个黑色的身影走进了皇上的寝宫，养心殿里宇文康刚换上朝服，一身明黄站在窗前。
　　回头看见来人，宇文康挥手示意殿内服侍的人退下。
　　“皇上。”来人将一封信递了过去。
　　宇文康打开，看过后皱了皱眉，问道：“靖王何时回京？”
　　“回皇上，三日后启程。”
　　宇文康点了点头，对黑衣人道：“传信告诉靖王，务必让风未兮成为驸马。”
　　黑衣人迟疑了片刻，道：“皇上，靖王那边似乎并不同意。”
　　宇文康将信放到一旁的烛火上烧尽，道：“不是说元安对风未兮很是中意？”
　　“是，靖王一向疼爱元安公主，此次竟然反对，实在令人费解。”
　　“信上说靖王和公主遇刺一事，查清楚是谁干的了吗？”
　　“回皇上，还未查到刺客的底细。”
　　宇文康一拍桌，道：“混账，你们这么多人跟去，连这个都查不出来吗？！”
　　黑衣人单膝跪下，道：“微臣办事不力，请皇上降罪。”
　　宇文康叹口气，摆了摆手，道：“罢了，起来吧。”
　　“谢皇上，”起身，黑衣人又道：“那些刺客身上毫无线索，嘴里都藏了毒药，被抓后立刻自尽。这次救了靖王和公主的人，除了风未兮，还有青龙堡的堡主南宫垣。为了答谢他们，靖王还专门设宴。而且，这两人也被一批黑衣人刺杀，不过没有受伤。我们的人去看了一下那些刺客的尸体，应该和刺杀靖王的是一伙的。”
　　“风未兮和南宫垣，”宇文康喃喃道，“这两人怎么会有交集，不是说南宫懿宸和风无觉是死敌吗？”
　　“经微臣调查，风未兮与南宫垣在此次武林大会之前并无交集，不过武林大会结束后，不知为何这俩人就常常一起出现。难道天机阁和青龙堡结了盟？”
　　宇文康摇头，“不可能，当初南宫懿宸说过，青龙堡与天机阁势不两立。”
　　黑衣人思索片刻，道：“那微臣再去调查一下南宫垣和风未兮的底细。”
　　宇文康摆手，道：“不必，风未兮现在是武林盟主，一举一动都有不少人盯着，他不会不知道这一点，必不会让我们查出什么。南宫垣这人几乎没露过面，更不好查，与其浪费时间调查他们，还是先查清那些刺客的来历。”
　　“是。”
　　“行了，下去吧。”
　　“微臣告退。”
　　宇文康望了望窗外依旧没有完全亮起来的天，忧心忡忡，那些黑衣人，会不会是那个人派来的。
　　“皇上，该上朝了。”魏公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宇文康收了表情，道：“走吧。”

　　武当这边，风未兮正在收拾东西，今天早上刚起来，南宫垣就让连郢过来告诉自己：立刻打包行李，一个时辰后出发去青龙堡。
　　风未兮纳闷，青龙堡的人出远门都是提前一个时辰收拾行李的吗？
　　打了个哈欠，风未兮看着把自己的包袱放上马车的连郢，问道：“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急着回去，别告诉我是因为南宫垣想家了。”
　　“呃，不是……”连郢无奈，“今日卯时的时候，青龙堡的密探来报，靖王爷遇刺，还有你和堡主遇刺，与二十年前的事有关。所以堡主决定先回青龙堡，以免给武当派带来危险。”
　　风未兮摸了摸下巴，这么快就查到刺客的情况，南宫垣莫非早就猜到了，只是让人确认一下？如果是，这个人会不会太聪明了？
　　风未兮正想着，一个匣子突然出现在眼前，苏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七星龙渊，师父让我拿给你。”
　　风未兮挑挑眉，接过来，问道：“石老头呢？”
　　苏凌看了看他，道：“和南宫堡主说话呢，一会儿过来。”
　　风未兮点点头，“你不一起去青龙堡？”
　　苏凌摇头，“武当这边还有些事，忙完了我再过去帮你们。”
　　连郢从一旁冒出来，冲苏凌打个招呼：“苏少侠。”
　　苏凌点点头，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连郢笑笑，“堡主回来就走。”
　　苏凌没说话，接过连郢手中的箱子，帮忙放到马车上。
　　“多谢。”

　　过了一会儿，南宫垣和石敢当从台阶走下，身后还跟了一众武当弟子。
　　风未兮走过去，石敢当拍拍他的肩，道：“今后万事多加小心，等武当的事告一段落，我会让凌儿去青龙堡。”
　　风未兮点点头，道：“恩，您老人家也多保重。”
　　石敢当摸摸胡子，又对南宫垣道：“那南宫堡主，以后一切就拜托了。”
　　南宫垣拱拱手，道：“石掌门放心。”
　　连郢上前，询问道：“堡主，都准备好了，现在出发吗。”
　　南宫垣点头，“出发。”

　　进到马车里，风未兮撩开车帘，对石敢当和苏凌挥挥手。
　　车外的连郢翻身上马，高声喊道：“出发。”
　　话音刚落，就听武当众弟子齐声喊道：“恭送风盟主，恭送南宫堡主。”
　　石敢当笑眯眯的，对风未兮挥挥手，无声地说了几个字。
　　风未兮看懂了，笑了笑，放下了车帘。

　　队伍走出了一段距离，风未兮看向一旁闭目养神的南宫垣，问道：“青龙堡的人不是都让你打发回去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人？”
　　南宫垣眼都没睁，淡淡地道：“我又叫回来了一部分，后面靖王爷给了那么多东西，总得有人搬回去。”
　　风未兮想想也是。
　　过了一会儿，风未兮又问：“对了，出发之前你和石老头两个说什么说那么久？”
　　南宫垣仍旧闭着眼，道：“也没有说很久，石掌门拜托我一件事。”
　　“什么事？”风未兮好奇。
　　南宫垣还是淡淡的语气，“监督你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风未兮愣住了，脑海里一瞬间想起很多事，小时候石敢当把他扛在脖子上的场景，教自己武功的场景，还有刚刚临走前，对自己说的那句无声的话。
　　车厢陷入安静，南宫垣缓缓睁开眼，视线里是风未兮的侧脸，看得出带着笑意。
　　感受到南宫垣的视线，风未兮转过头，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他。
　　南宫垣接过来，打开后，身体震了震。
　　风未兮托着下巴，道：“在天机阁分部的时候无意看到的，孝德皇后留下的信，应该是给你和南宫懿宸的。”
　　南宫垣认得，信上是母亲的笔迹，有些不敢相信。
　　风未兮看了一眼信上的字，笑了笑。
　　信上只写了一句话，和石敢当刚刚说的一样
　　——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