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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相亲之战 ...

  •   海石把田野连拖带拽回家的时候,整个人累的都快虚脱了,她小心的把他放在床上,深深的吐了一口气。

      片刻没有休息的,她拿出那老太婆给的灵药,拔开瓶塞还能闻到里面传来淡淡的香气,她先是倒了一些粉末在碗里,还好还有些热水,直接冲泡了,用力支撑起田野的身子,给他喂了下去。
      只是这外敷……

      海石虽然没读过《女则》,但是男女授受不亲这等事她还是明白的,毕竟就连清心寡欲的神仙们,对于男女之别也是十分在于。
      但是现在显然不是拘小节的时候了,再者说,海石本来就是缺心眼,想做一件事就一根筋,完全不会周全的考虑,于是乎,田野的衣服"嘶啦"一声,就这么变成了两块烂布头了。

      背上的伤口比想象中还要深上许多,看着五道流血不止的爪印,皮肉都翻开来,这样狰狞的样子大大刺激了海石,本就爱哭的她,一下子就止不住眼泪了,一边轻轻的为田野涂药,一边哭的泣不成声,还要小心泪水掉在伤口上,简直是手忙脚乱极了。
      灵药的效用自然不容小觑,肉眼甚至可以看见伤口正在愈合的变化,相信那老太婆的话,海石也松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自己乱跑,怎么会遇见那只娃娃鬼,又怎么会招来这一切的事端。
      自己真的是田野的累赘啊,若是她不在,日子会不会好过一点?

      地上的鸡血还散发着腥味,海石洗了洗手,擦擦眼泪,破天荒的收拾起屋子来,假如这时候有别人在场,定能看出她的情绪有多低落。

      古村,半夜,受伤的田野和忙碌的海石。
      其实啊,生活就是这样的啊。

      要说世上再没有比打鸣公鸡更自律的事物了,村子里不少人家养了鸡,早上齐齐一打鸣,远在山脚的田野家也听的清楚。
      许是太久没睡在床铺上了,田野刚恢复意识时还觉得不习惯,窗纸也挡不住太阳的光芒,这样的好天气,让屋子里都跟着暖洋洋的,他下意识的动了动胳膊,惊奇的发现,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不适。
      昨晚的惊险,简直就像一场梦。

      他做起身来,正看见的,是趴在木箱子上酣睡的海石,依旧是完美无瑕的五官,睡着的时候,安静的像个婴孩,不受尘世一丝的污染。
      自己也算是保护了她吧。
      想到这里,田野就很开心。

      然而这样美好安静的瞬间并没有停留多久,总会有不速之客,不嫌脚程远,一次又一次的到访。
      这次来的,还是田庆和。

      "田野,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没起呢!"田老爹一看屋子里没有烧柴做饭的迹象,立刻下了断定,有点生气的扯着嗓门喊道。
      这洪亮又有点嘶哑的声音吓得睡梦中的海石抖了一抖,每次都被这个人吵醒,她自然生气的很,田野赶紧上去哄她,半劝半拽的让她去床上睡了。

      其实这次来的还有一个人,那便是于莲霜。
      这门亲事她还是很乐意说的,田野虽然日子过的穷苦了点,但胜在人高马大,气力也大,还是十里八乡出名的老实憨厚踏实肯干,现在好歹有这么个小木屋遮风避雨,也不至于太潦倒,有不少人家都愿姑娘能嫁个这种男人,也比在员外家当个受打受骂的小妾强啊。
      再说田老爹认识的人可不少,等以后办亲事。礼钱总不少收,自己这佣金自然也有了着落,至于当初那一番为难的话,不过是为了抬价装装样子。

      田野来到外间,一见于媒婆也来了,心下就有不祥的预感,"爹,于婆婆,您俩这是?"
      田庆和手不离烟,照样长长的吸了一口,整间屋子就被烟气填满了,田野皱了皱眉头,不声不响的把窗户支了起来,海石最讨厌烟火味了。
      "今日我来,是想你也老大不小了,于媒婆不嫌,愿给你说门亲事,还费心带了几张画来给你瞅瞅。"
      于媒婆配合的也好,立马笑意盈盈的把手里的几幅画卷放在了桌上。

      这便是她为何能成为远近闻名的媒婆的原因了,一般村户人家都是媒婆来说,双方见不到面,通常两个人成亲的前一夜还不知道对方是几个鼻子几个嘴,也有些人家在意,当娘的带着七大姑八大姨去对方家附近探听一下口风,但因为出门实在劳师动众,这样做的人也不多。
      于媒婆的父亲是个石画匠,画得一手好画,她跟着耳濡目染,当了媒婆之后,画的肖像也有七八分相似,谁家不愿意看看自己要娶的娘子长啥样啊,于是她的名声就这么传起来了。

      田野一时没反应过来,向来对自己不管不问的老爹,怎么就想起给自己相亲了?还不待他回绝,原本应该在睡的海石就冲了出来。
      "亲事?"

      她刚才本来是在睡的,结果朦胧中听见有人要给田野说亲,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赶紧冲出来了。
      娶亲她知道,当年司命写命簿的时候跟她解释过,人间男女到了一定的岁数就会结为连理,以夫妻之名生活,就像是神仙的双修。

      这可不行,田野是她的,怎么能让别人抢了去呢。

      田庆和一见她连招呼都不打,实在是没什么礼数的女子,空长了一副好皮囊,却不是做妻子的材料,心下不满,"女娃,我给我小子说亲,你咋呼个啥?"
      哪知海石根本不理他,食指拇指一捏,捏起一幅画,那画"哗啦"一声展开了,一端坐浅笑的女子映入眼帘。

      说实在的,这女子也算是五官清秀,容貌姣好了,但海石以前接触的不是神仙就是妖,一个赛一个的美艳,这等姿色实在是看不上眼。
      "眼睛这么小不用眨眼都能夹死苍蝇了。"

      说罢,不管旁人眼光,自顾自的又捏起一幅画,上面的女子长相一般,但是身材纤细高挑,倒让田老爹很满意。
      "给癞蛤蟆刷刷泥巴都比她长得好看。"

      "这个太矮了吧,田野不低头还以为家里没人呢。"
      "脸太圆了,放锅里摊平了都能当烧饼卖了。"

      "这个这个……"
      田野看见田老爹越来越阴沉的脸,有点想笑又有点尴尬,连忙制止了了海石,"这都是些还未出阁的姑娘,你可别这么说人家,被人听了不太好。"
      海石倒是意犹未尽,但听了田野的没再说什么,把画往桌子上一扔,"哼,反正没一个看着顺眼的。跟我一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田野强忍着笑意应和道,"是是是,你最美了。"

      一旁的于媒婆眼见自己得意的几个姑娘被人贬的一文不值,气恼的不行,阴阳怪气的开口说,"这位姑娘,咱们可是普通的农家,可没闲钱养几个美娇娘,田野娶亲,要的是能过日子,把日子过得更好,寻个那么漂亮的,什么活都干不好,娶了还不够生气的呢。"

      一段话把海石说的脸上没光,青一阵白一阵的,不会干活确实是她的弱点,生怕别人提这件事,气不过她就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为了找个能干的就不管美丑了,那还不如买个牲口呢。"
      田庆和一听就火了,一烟杆敲在桌子上,"我田家的事,轮得到你管三管四?"
      "你要把田野当你家的,干嘛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好的都给你们占了,不要的才给田野的!"

      局面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田野头痛欲裂。
      这是作的哪门子孽啊。

      "别吵了!"田野仗着自己嗓门大,一下子给三个人都唬住了,"我没打算娶亲,爹您赶紧回去吧,不然哥又要偷懒了。"
      这亲事,今天定是说不成了,儿子不听自己的,田庆和当众被打了脸,火冒三丈的就走了,于媒婆一看也跟着走了,唠唠叨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海石气极了,眼泪噼里啪啦就往下掉,几天来的委屈潮水一般的涌来,几乎要淹没了她,想想有人要把田野抢走,自己孤苦无依只能去投奔狐龄,忍受她的嘲笑,当下就哭出了声来,撕心裂肺要把房子都掀了。
      "啊啊,田野,啊啊啊,我要学着干活,以后谁也不能说我,你不能娶别人,不然我可怎么办啊。"

      田野没想到她这么怕,一张脸哭的跟花猫似的,立马心疼的不行,"知道了,知道了,我不会娶亲的,你可别哭了,这么哭下去,嗓子和眼睛都要坏掉了。"

      两个人一个哭一个劝,日子过的跟小两口也没两样了。

      庭亥远远的站在树下,清晰的听见海石所说的每一句话,她还像以前一样,脾气也不好,寄居在别人家里也不知道学着干活,生气了就撒娇耍脾气,动不动就爱哭鼻子,明明是活了几千年的人了,还像当初刚刚化作人形的时候,天真烂漫一少女。
      是自己把她保护的太好了吧,可她现在却为了另一个人哭泣。
      这是不是报应,我跨不过去的那道坎,不仅仅是当初没有拉住你,还有仙与凡的距离。
      报应我爱你爱的不够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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