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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ESPRESSO ...

  •   西西里也算是典型的地中海气候,相较日本春季的微寒,实在是暖得让人有些无法适应。湿润的空气也是一样让人觉得别扭,但听说冬季的意大利来得更加潮湿,足以让任何一个习惯了冷且干燥的季节的东京人产生这是夏季的错觉。

      黑子哲也走在街上,大口地呼吸着这片区域的新鲜空气。这里街道的两旁种植着大概名为意大利杨树的树木,比起刚才那充斥着Punch还是Romeo的雪茄烟味的空气,不知道要好多少。

      空气好却不代表这里就是黑子所喜欢的安静之处,街边不知道哪里正响着《马梅利之歌》(意大利国歌)的声音,虽然听不懂,但是“咚咚”的军鼓敲击声还是让他微抿起了嘴。

      好吧,其实气候、空气亦或是氛围,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黑子哲也不知道听了多少次的那句话,才是他现在最为担心的事情。

      ——“意大利盛产一种叫作‘黑手党’的东西。”

      刚刚进去的那家咖啡店,那堆满了“Vaffanculo(去你妈的)”还有“Merda(狗屎)”之类话语的地方,显而易见就是哪个黑手党的地盘。

      黑子对于要一个人出来透气这件事感到了极度的后悔,现在他连回去的路也不知道。手机没带,身上倒是还有些钱,不过是日元,找不到银行似乎也是没用的,但即使找到了他也无法和意大利人交流,除了“Ciao”之类他还无法理解更深层次的意大利语。

      如果突然在街上遇见黑手党之间的纷争,又不小心被卷进去……

      本来就是没有多余表情的面孔现在连叹气都不敢,黑子觉得保持自己的低存在感才是真正该做的事情,这么一路走下去大概是能找到生机的吧。

      只是体力已经有些用尽了,这种无力的感觉比在赛场上拼搏得筋疲力尽要来的更差。

      后背倚着被漆成白色的砖墙,黑子把手放进浅灰色裤子的口袋里,闭上眼睛打算休息会儿。

      那边《马梅利之歌》的声音不知为何戛然而止。

      黑子的身体一瞬间失去了平衡且再找不到重心,所能感触到的就是粗糙且冰冷的墙壁以及同样冰冷的不知是谁的手。

      脑袋狠狠地撞击地面,疼得要命,黑子觉得不如就这么昏过去会更好些。但上帝并没有让他这么幸运,大脑处还是一阵阵地传来撕裂的疼痛感,反而让他更加清醒了些。

      脖子上似乎被顶了什么东西,冰冰凉凉的,中间是圆孔状的空心。自己的左肩被那人的左手压着,交叉的右手就握着那冰凉的东西。黑子沿着那双手往上看,黑色偏长的短发和上挑的凤眼,带着颇为玩味的笑容。

      忽然觉得有些不对,黑子哲也尽力的向脖颈那边瞟去。

      手枪,应该不是玩具的才对……

      于是开始尽力挣扎。

      “别动,你不清楚自己正处在什么情境下是么?”男人的声线出乎意料的好听。

      “唔——我没做什么——”

      “你做没做什么和我有关系吗?你这样的食草动物,想杀就杀……”

      男人的声音忽然顿住,将黑子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皱着眉问道:“日本人吗?”

      黑子哲也才发现对方使用的是和自己一样的语言。

      “看样子抓错人了,不过食草动物的话……咬杀掉也没关系吧。”他的语调颇为轻松。

      黑子终于明白人在生死关头是会有怎样的意志与力量,他开始不顾一切地挣扎,喉咙里勉强吐出几个音节,组织起来大概是“Aiuto”,没忘记的话这是意大利语的救命。

      “嗯哼?真的那么想活命呢,明明这么弱小。”

      大力抵在喉管上的冰冷触感忽然消失了,黑子不顾一切地开始咳嗽,耳边嗡鸣声不断作响,依稀听见男人说着“莫名其妙杀一个自己的同族的感觉真恶心。”

      小巷子的阴影笼罩在黑子身上,零碎的一点阳光则打在男人身上,黑子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所谓光和影,真正的强大和弱小的对比。

      男人依然玩味地笑着:“但是也别指望走了,过会跟着我,敢多问一句就会咬杀你。”

      “谢……”

      “哦?”

      “谢、谢……咳咳……!”

      “没有必要说谢谢。”

      “如果我能保证什么都不说的话,先生可以,可以帮我找一家旅店吗……我本来就迷路了,如你所见,我是日本人,不会意大利语。”

      男人盯着他看了许久,然后低下头,闭着眼睛说道:“往西边走大概两百米就有旅店,别来烦我了。”他双手抱臂,姿态高昂的宛如一位神诋。

      “我没有……”黑子哲也的语调没有多大起伏,起伏着的是他的胸腔,正贪婪地掠夺着这里的氧气,于是断断续续地说着,“没有……钱。”

      “和我没有关系。”

      “请一定……帮帮我……”

      男人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打算转身离去。

      黑子终于忍不住半跪了下来,大脑的疼痛已经使他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身体,刚刚那一下撞击实在过猛,被枪抵着脖子的滋味也让他受到了过度的惊吓。

      他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那只黄色的小东西在视野中飞舞着,游戏着,最后居然在自己头上盘旋,并且停在自己头发上。蓝色和黄色的搭配一定差到了极点,他这样想着。

      “HIBARI~HIBARI~”

      那果然是幻觉了。怎么可能会有能飞的,又能流利地说出话来的东西呢?

      “呼——”他忽然听见男人叹气的声音,和皮鞋“嗒嗒”踩在地上的声音。男人走过来从他头上将那只生物拿起,并重重地压了下他的头。

      “运气真好,记住,不是我要帮你的,是这家伙恰巧对你有点好感。”

      “跟过来吧。”

      黑子哲也愣了会儿,直到脚步声已经远离自己出了巷口,才反应过来,支撑着自己朝男人追去,脚步踉跄得有些滑稽。他需要帮助,在这个异国他乡,又充斥着危险的地方,男人的援手来得太及时,尽管中间他付出了受伤和遭到惊吓的代价。

      步行了半分钟,男人的身影转进了一家店门,那大概是旅店,有着浅绿色的墙面以及颇为淡雅的花朵装饰,招牌上“Welcome To ITA(欢迎来到意大利)”这样的字眼显得有些幼稚。

      黑子哲也在门口定了一些时间,直到里面男人不耐烦的声音传出来,才踱步进去。他这时候好歹能够控制自己的脚步不走得歪歪扭扭。

      “你在这里住一晚上,钱已经付了。老板会日语。明天我来找你,别逃,不然死在大街上就不好了。”

      男人的话语伴随着黄色生物的莫名曲调,有些生硬也有些好笑。就是男人的这番话让黑子完全打不起精神来。

      “哟!小哥!我叫做Remus!传说中罗马市奠基人之一的名字哦!”

      “欸——小哥别这么板着脸啊,开心一点嘛开心一点!你看上去也不像是和那位一样死板的人啊。”

      Remus的声音开朗到了极点,让他情不自禁地联想到了同样开朗的黄濑凉太。只是他注意力全放在男人离去的背影上,直到再也看不见为止。

      黑子问道:“Remus先生?那位是?”

      “嗯?不知道吗?他叫做云雀恭弥,是Vongola最强的守护者哟~”

      那么Vongola是什么呢?黑子哲也稍微动一下脑筋就知道是个黑手党。那么守护者又是哪一说?黑子哲也不愿意想了,也不是自己应该想的。这时候应该做的事情是向上帝祈祷明天能活着回到球队。

      旅店大厅里的电视正放着体育新闻。黑子哲也撇过去一眼,刚好看到了熟悉的火神大我与青峰大辉打篮球的身姿,至于那女声的解说,大概也正是在介绍这两位。那么播放着的这则新闻也就应该是这支临时组成的“国家队”来意大利参加比赛的消息。

      黑子哲也有些心寒了,但表面上还是没有一丝情绪,只向Remus打了个招呼,就上楼准备去休息了。

      “啊,睡,睡觉?这么早!?小哥你还没告诉我名字……喂!你房间钥匙拿一下啊好歹!”

      “唔……怎么和云雀先生一样的难以相处啊……哪天能来个美丽动人的小姐就好了啊啊啊!!”

      “所以说房间钥匙你真的不准备拿了吗!?蓝头发的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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