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坚持HE一百年不动摇》江淮以南

33、白子诃／我不爱你了【拾叁】

　　白子诃／我不爱你了【拾叁】
　　白子诃沉默地坐在自己房间阳台上的椅子上吹着风。
　　现在是凌晨三点，还剩三个小时才会天亮，但是他完全没有心思去睡觉，或者也可以说是不敢去睡觉。
　　只要一入睡，他就会梦到那天晚上温敛甩开他的手，用那种厌恶的语气对他说“滚”。
　　只要一想到，他的心就好像被人剜了一块儿出来，疼痛得几乎要疯魔。
　　头一次，因为一个人的一句话，而让白子诃这般懊恼后悔却没有丝毫的解决办法。
　　这样回想起来，他才发觉出不对劲来。
　　为什么在他亲吻宋祈知的时候，温敛会刚好出现在那里？很明显，这是只有人设计好的。
　　如果温敛和他关系破裂，最大的得利人是谁？自然是宋祈知。
　　其实这个人并不聪明，他如果真正聪明，绝对不会做出这么幼稚的行为。
　　但是事实却是，他白子诃的确因为他的这种浅显的手段而和温敛翻脸了，而且他还不敢去把人约出来道歉。
　　似乎只要一想到温敛和萧维天站在一起的模样，他就无法呼吸。
　　白子诃苦笑着捂住脸。
　　他这次......好像是真的栽了，而且还栽得心甘情愿。
　　白子诃拿出手机，想了想，打了几排字以后打算发送出去，又犹豫了半晌，一个个删去，最后才打了一句话下定决心发了过去。
　　收件人，温敛。
　　温敛今早起来以后才看到白子诃发来的短信。
　　“我想和你见一面。”
　　他微微挑眉，本来还以为这人能多坚持几天呢。
　　对于白子诃爱他这种现在好像已经成为事实的事情，他却一点都不相信。
　　白子诃这个人压根就没有心，更何况是通过算计来的爱情，只要一想到那天晚上白子诃的表情他就抑制不住心里几乎都要漫出来的愉悦。
　　那是他活该。
　　—— —— —— —— —— ——
　　今天的天空阴沉沉的，温敛准备出门的时候，滂沱大雨忙不迭地倾泻而下。
　　他只得带了伞去，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雨水溅在地上，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谁也没有低头去看，只是匆匆忙忙地走过，好像有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一样。
　　路上有些坑洼，已经有了积水，风斜斜地吹过来，让他的裤腿处有些湿润。
　　温敛有些懊恼自己又把买车这回事给忘记了。
　　他和白子诃约好了下午三点在学校附近的咖啡店见面。
　　说来好笑，好像他们两个除了那地方就没有什么其他处可以见面了一样，不同的是，上次是他约白子诃出来聊一聊，这一次却是白子诃主动约他说是想和他见面谈谈，果真是有些讽诮了。
　　到了咖啡店门口，他把伞拉下，然后走了进去，还是上次的位置，整个咖啡店里冷冷清清的，只有几个看似进来避雨的路人。
　　温敛走过去，坐在白子诃面前。
　　“什么事？”他这样问道。
　　白子诃笑了一下，“我只能有事才能找你出来？”
　　温敛抿了抿唇，微微蹙眉，“有事快点说吧，我赶着回去。”
　　“赶着回去见萧维天？”白子诃的语气有点冲，表情也不大好看，他潜意识里似乎并不希望自己说出这句话，但是他似乎控制不住自己那颗带着嫉妒和不甘的心。
　　温敛这下是直接冷下了脸，“你在胡说什么？”
　　“难道不是？前几天我亲眼见到你们在酒吧里两个人亲亲我我的......”他实在忍不住自己心底的妒忌，几乎口不择言，还没说完却被眼前的人打断。
　　“白子诃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温敛的语气很平淡，但是白子诃却还是能听出里边的一丝怒气。
　　白子诃苦笑了一下，捂住了自己的脸，然后才颓然地放下手，“抱歉。”
　　“你到底有什么事？”
　　白子诃沉默了一下，才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我就是想看看你......”
　　“我过得很好，不需要你操心。”温敛冷淡着眉眼道。
　　“没有你白子诃，我不需要每天去注视着一个人，默默喜欢着一个人，即使被说了难听的话也要死皮赖脸地跟着，即使告白被拒绝也要一心一意只看着你，我又不犯贱，做不到亲眼看到背叛还要像以前一样二话不说地选择原谅。”
　　“你逃避是事实，我们一年前才在一起是事实，你找了宋祈知是事实，你亲/吻他是事实，现在我们结束了也是事实。”
　　“没有你，我过得不知道有多好。”
　　温敛的语气很平淡，平淡到让白子诃心脏绞痛。
　　他似乎从来没有想过，在他心安理得地接受温敛的付出的同时，这个人看着他每天身边的人一个又变成另一个，心里该有多难过。
　　白子诃这个人被温敛捧得太高，在温敛终于选择抽身离开的时候，他才发现其实离开温敛他什么都不是。
　　他无比清楚自己身边的人都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思来接接近自己。
　　无非是金钱、权力、利益。
　　如果他不是白二少，不是白子诃，那些人怕是看都不会看自己一眼。此时此刻他倒是觉得学校那些仇富的贫困学子说得不错，如果不是投了个好胎，白子诃绝不是现在这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然后理所当然地肆意挥霍着别人给予他的善意。
　　就因为白子诃清楚地知道那些人是为了什么，所以他才和那些人在一起。
　　他们和白子诃交往，白子诃给予他们想要的不超过底线的东西，各取所需，他心安理得。
　　但是温敛不一样。
　　他们从小长大，温敛只会看着他，不管身在何处都注视着他，看似什么都不要，实际上要得比任何人都多。
　　温敛花了那么久的时间渗入到他的生活里去，一点一滴的，在他完全察觉不到的时候渗进了他的骨骼，然后等到他终于发现的时候，却悲哀地发觉自己已经缺少不了这个人，像是人缺少了空气就会死一样。
　　他做得太好，甚至连白子诃自己都挑不出一点错误来。
　　所以白子诃非常清楚地意识到，温敛和那些人不一样。在温敛去美国之前，白子诃甚至可以信誓旦旦地说，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温敛这么一个人爱白子诃多过爱他自己。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温敛变了，或者说也许不是温敛变了，是白子诃自己变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人会陷入今天这般田地。
　　白子诃第一次这么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甚至说不出话来反驳，连放在膝上的指尖都在颤抖。
　　是他白子诃欠温敛的。
　　白子诃沉默了半晌，才看着他道，“温敛，你听我说，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我们还可以回到以前的不是吗？我不去找宋祈知了，两个人在一起好好的，一起吃饭一起抱着对方入睡......”
　　他还没说完，就被温敛直接打断了。
　　“白子诃。”
　　白子诃勉强笑了笑，“怎么了？”
　　温敛看着他，眼底流露出一丝悲哀，“回不去的。”
　　白子诃怔住了，然后看向他，“怎么会回不去？我们还可以住在一起，或许还可以养条狗，你喜欢什么品种的？泰迪？贵宾？金毛？茶杯犬？我们还可以养个孩子，要是不想去领养的话我们......”他有些语无伦次。
　　“够了白子诃！”
　　温敛疲倦地看了他一眼。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要回去就可以回得去的。”
　　他说完之后，连伞都没有拿，直接走了出去，走出咖啡店的门。
　　白子诃呆愣了一下，然后迅速追了出去。
　　温敛走在雨幕里，全身上下都被淋湿了，却还是那样一直走着。
　　白子诃跑过去拉住他的手腕。
　　“你说我哪里不好，我可以改，你不喜欢我找宋祈知，我就不去找他，只要是你说的，我全部都去做，以后不去随便乱和别人交往，也不乱搞关系......”
　　温敛转过身来，对他笑了一下。
　　他笑得眉眼弯弯的，脸颊上两个讨喜的梨涡，一如当初白子诃看到这人在自己父亲面前乖巧的模样，好看到不行。
　　他的嘴唇蠕动着，却让白子诃那一瞬间全身都僵硬了。
　　他说——
　　“我不信。”
　　“白子诃，我不信你。”
　　白子诃僵在了原地，抓着温敛手腕的手不自觉地松开，然后看着那人越走越远。
　　他全身都沐在雨水里，风吹过来，此时此刻却让他冷得几乎要发抖。
　　白子诃好像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了。
　　对于自己来说最最重要的东西。
　　他只是突然觉得满心悲哀，然后深深地捂住了自己的脸，任凭雨水打湿他的头发和身体。
　　温敛以为自己会很平静。
　　事实上他对白子诃说完那句话以后，整个人几乎都快要呼吸不上来。
　　十几年的纠缠，不可能说断就断，现在温敛对白子诃的全部情感都用自以为的恨意来筑基，一层一层，直至轰然倒塌，然后一点不剩，让他茫然得有些不知所措。
　　白子诃白子诃白子诃。
　　他上辈子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全部都是为了这个人而活着。
　　他不信白子诃不知道宋祈知做的事情。
　　这人有多聪明温敛一清二楚。
　　直到温敛死的时候他都不得安生，宋祈知站在他面前一遍一遍地对他说白子诃对他对温家所犯下的罪行，一遍一遍地对他说白子诃多么讨厌他，一遍一遍地对他说温家现在是如何支离破碎。
　　白子诃和宋祈知两个人一起把他逼成了疯子。
　　没关系，他可以把他们也逼成疯子，这样大家都扯平了。
　　温敛睚眦必报，他不好过，大家都别想好好活着，不管是害他的，置之不理的，或者是视若无睹的，他全部都会好好回报。
　　不够，还不够。
　　看着白子诃那张脸他却突然觉得累了。
　　心累了。
　　他记得高二那年，白子诃又换了个女友，他们去酒店开了房，白子诃还把温敛扯进去，然后温敛坐在外面沙发上听了房间里一夜的呻/吟声，然后神情木然。
　　等你把一切都习惯的时候，你会发现原本让你难过得不得了的事情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温敛看着白子诃餍足地走出来，下身拿浴巾围了一圈，身上满是斑驳的吻痕，然后使劲掐着他的下巴问他，“你这样还喜欢我？”
　　已经忘了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却还记得白子诃那张脸上的表情。
　　略带恶意并且嘲讽异常。
　　算计得来的白子诃的爱，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成功。
　　但是有一件事情他做得很好。
　　白子诃现在也尝到那种爱之不得的感觉了。
　　当初白子诃对他做的一切，包括任何羞辱和嘲讽，他总归是会还回去的。
　　温敛的眼前闪过白子诃那张带着请求意味的脸，然后闭上了眼睛。
　　当初的温敛，也像是白子诃一样，这般抓着他的手腕，请求他喜欢自己哪怕是一点点。
　　你喜欢一个人，难道还要那个人也必须喜欢你吗？哪有这样的道理？过了这么久，温敛终于明白了，所以他干脆地放手选择不爱。
　　只可惜现在的白子诃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