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卷云舒》寒轻

18、满载而归

　　“你来钓？！”林羽见苏寒看他就挥挥手中的钓竿。
　　“不了。”苏寒摇摇头，从水里上了岸，一个多时辰他一无所获，早就没了之前的劲头。

　　苏寒上了岸放下网子和竹篓，就着河水洗了洗手和脸，然后取出带来当午饭的饼，递给林羽一张，自己卷起一张便自顾自的吃起来了。
　　饼是苏寒自己烙的，他其实是想做油饼的，可惜没有油，只能干烙，但味道也不错，因为加了盐即便是不配菜也挺好吃。

　　苏寒饿了，三下五除二就吃了两张饼，之后又喝了些水，一旦吃饱喝足便不怎么想动弹了。
　　“我睡会。”苏寒看看仍然静心垂钓的林羽，不禁佩服他好耐性。
　　“嗯。”林羽点点头，继续专注于河面。

　　苏寒靠在树荫下不一会就睡着了，等他醒过来林羽又钓了好几只鱼。
　　“咱们走吧。”苏寒站起身来不怎么甘心的拍拍身上的土。
　　“好。”林羽起身收了鱼竿。

　　两人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快到河滩的时候苏寒突然又反悔了，非要再下河摸鱼，他记得原来父亲跟他讲过许多小时候的趣事，其中就有在河里捉鱼的故事。
　　苏寒的老家也是临河的，干旱的年份河里的水会枯竭，村里的孩子就会成群结伴的去河里摸鱼，他们用淤泥围起一块水域，然后用小盆子把其中的水舀出来，这样鱼儿就无处遁形了，苏寒记得当时还嗤之以鼻，平日水多的时候钓都不容易钓到，一方小小的水域能有多少鱼，但父亲却十分认真的表示每次都收获不小。

　　思及往事，苏寒不禁有些心酸，但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挺兴奋的跟林羽讲了他的方法，林羽只是点点头开始帮着苏寒一起圈水舀水，等到把圈起来的水域舀干，还真的发现了好几只鱼，虽然不大，但也着实让苏寒心情好了起来。

　　两人依法炮制，不一会木桶里的鱼就游不开了，只能紧紧的挨着仰着头呼吸，林羽见状又捧了几捧水倒进桶里，然后招呼苏寒回家。

　　“这次可谓是满载而归！”苏寒看着木桶里的满满的鱼心里美滋滋的。
　　“多亏了你的好主意。”林羽也笑了。
　　“我也就是试试，没想到竟然真的这么管用！”苏寒笑道。
　　“也是书上看的？”林羽道。
　　“....不是，是听家里的长辈说起过。”苏寒的表情瞬间暗淡下去。
　　“你想起来了。”林羽第一次听他说起家里的事，第一反应就是苏寒的记忆恢复了。
　　“啊....不不...不是.....”苏寒愣了一下，才意识到林羽问的什么，赶忙摆手否认。
　　“说起来也挺奇怪的，有些事就在脑海中，但是是谁告诉我的却不记得了。”苏寒想念家人心中十分难受，又不得不自圆其说，心里憋屈的不行，声音都有些哽咽。
　　“你能明白吗？”苏寒突然问林羽，他有些激动，口气不是很好，他是真的难受。
　　“嗯。”林羽只是点点头，抬手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苏寒濒临决堤的情绪竟然奇迹般的平复下去，苏寒本想着若是林羽在追问他大概会控制不住吵闹起来，然而林羽却什么都没再说。

　　两人默默的走着，苏寒有些不好意思，便把头转向河滩的方向，装作是在看风景，其实一直那眼角偷偷的观察着林羽，虽然林羽大多数时候都面无表情，好像没有喜怒哀乐一样，但相处这几个月，苏寒还是对他有些了解的，男人只是如往常一样，沉默着却并没有生气，苏寒心下便舒了口气，却又是更加不好意思。

　　一路沿河而来，水流越来越小，到了河滩处真的就只是泥潭，然而就是这泥潭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动。
　　“啊！”苏寒吓了一跳，猛然站住。
　　“怎么了？”林羽也停了下来。
　　“那里面似乎有东西！”苏寒指着刚才他觉得动了的地方道。
　　林羽顺着苏寒指的方向看过去，只是一片泥潭，但他并没有立刻转头而是盯着看了一会，就在苏寒觉得也许是自己的错觉的时候，那泥潭之中的东西又动了两下。
　　“会不会是只鱼，看样子好像还不小呢！”苏寒激动的都有些结巴，照那个身形来看至少也有两尺来长。
　　“嗯。”林羽应声间已经放下手里的东西，脱鞋进了泥潭。

　　河泥稀软，林羽一下去脚就陷进泥中，直没到小腿。
　　“小心些！”苏寒想起之前林羽的提醒，也不禁有些担心。
　　“没事。”林羽让他放心，继续前行，只是走的有些费劲而已，不算什么。
　　很快林羽就到了那在泥中挣动的东西边上，伸手一捞果然是只大鱼，那鱼很有力量，一被捉起就开始狠命挣扎，奈何林羽抓的紧，任它再怎么挣动也无可奈何，只是林羽也被甩了一身泥点。

　　林羽回到岸上苏寒赶忙把竹篓递过去，林羽把鱼放进竹篓中，那鱼又是一阵折腾，苏寒抹去它身上的淤泥露出暗色花纹，竟然是只黑鱼。
　　“是黑鱼！”苏寒惊喜道。
　　“嗯。”林羽笑笑，用木桶中的水洗了洗手，又抹去身上的泥点，之后掬了两捧水草草清洗了一下腿脚穿好鞋。
　　“走吧。”林羽看了看木桶中已经不怎么欢实的鱼道。
　　“好的，今天晚上做黑鱼汤！”苏寒喜滋滋的拿起竹篓，刚才的抑郁已经一扫而空。

　　到了家里苏寒把木桶中的鱼倒进盆中，鱼多水少又一路颠簸已经死了大半，剩下的少部分活着的也都是歪着身子，艰难的呼吸着，苏寒不禁有些惋惜，那黑鱼倒是精神的很，一挨着水正应了那句如鱼得水的成语，游的好不欢快。
　　“这鱼大概是前两天下雨的时候给冲下来的。”林羽看了看黑鱼道。
　　“嗯，要不是咱们发现它再过几天它就成鱼干了。”苏寒笑道，黑鱼生命力强离了水源也能活个三五天，苏寒如此想着又突然有些不舍得吃它了。

　　“不如养起来？”苏寒提议道。
　　“养不住的。”林羽道。
　　“呃.....”苏寒知道黑鱼食肉。
　　若是要用鱼来饲养它，那真是得不偿失了，反正饲养最后的结果还是为了吃它，苏寒突然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苏寒虽然包办做饭，但是却收拾不了鱼，一来实在麻烦，二来也确实有些不忍心，于是林羽便二话不说接过了杀鱼的活。
　　“我帮你？！”苏寒虽然这样说，但其实有些抵触杀鱼的血腥场面。
　　“不用，你去睡一会吧！”林羽摆摆手。
　　“那好，你杀完了放着就行，等我醒了收拾。”苏寒没再坚持，折腾了一天确实有些累了。
　　苏寒一挨床便睡了过去，等他一觉醒来林羽早已把鱼都收拾妥当，大大小小的鱼被洗的干干净净放在盆子里，竟然苏寒产生了一种生活也算富足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