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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意外收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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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四季酒店才发现,路献生病了,躺在酒店房间的床上在输液。
给黄妙檀开门的是一个有着精致五官,浅棕色皮肤的异国美女,黄妙檀用西班牙语向她问好,她的眼中稍微流露出了一丝惊讶,随即也用西班牙语和黄妙檀进行了简短的交流。
她们正聊得投机,只听卧室内传出了路献的声音,“是小檀来了吗?”
顺着声音,黄妙檀跟着异国美女穿过客厅进入到卧室内,看到了躺在床上一脸的郁郁寡欢,貌似病得不轻的路少爷!
黄妙檀看到他在输液,问他是生了什么病,路献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让她走近一些,说是这么久没见面了,想和她说说话。
黄妙檀感到奇怪,之前他们电话里路献还那么气定神闲的态度,怎么一见面变病秧子了?慢慢向他走近进步,看他从床上爬起来,努力想要撑起半边身子,可又因为太过虚弱根本坐不稳,他往旁边倒的时候,黄妙檀赶紧扶住他,让他的把体重全部借在自己身上,等他靠得安稳之后,再把枕头放在他后腰处给他垫上,慢慢抱着他把他安置好。
才一松手,路献就拉住她不放,“小檀,不要离我太远,我想和你说说话。”
看样子,他是已经病到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步了,黄妙檀看他一眼,没有推开他的手,在他身边坐下问他,“你想和我说什么?”
“什么都好,你想说什么,我们就说什么。”
这时候的路献看上去很无害,毫无攻击力,满眼里对她都是依赖,黄妙檀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就问他,“你是生了什么病,为什么不去医院?”
“我现在已经没事了,死不了,再养十天半个月就要恢复了。”路献对她微笑,柔声说,“前几天才要命呢,出血感染,又出血又感染,我都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
虽说彼此之间连泛泛之交都算不上,可看他眼下这柔弱又可怜巴巴的样子,黄妙檀只好表现出适当的关心,“你怎么生病的?现在还是很难受吗?家里人知道了吗?看你吃这样的苦,家里人一定很心疼了。”
路献目光莹莹的说,“我没给他们说,我就想给你说。”
“给我说了我也没办法呀?”黄妙檀有些莫名其妙,“你知道我不是学医的,你给我说了,我也帮不了你。”
路献嘟嘴,将头一偏,露出无奈的表情,“早知道你是这么呆头呆脑的人,我给你说这个,哪里是想听你这些没用的话。”
黄妙檀更加茫然,“你想听什么?”
“我想你哄哄我,看在我生病的份上,对我好一些,耐心一些,不要离开我。”路献撒娇的说完这些话,摇了摇她的手,“小檀,我们有好久没见面了。”
是啊,好久没见面,难得这一年大好的岁月,这么匆忙就过去了,要不是想到一年没见面,多少也积攒了一些耐心来应对他,否则黄妙檀哪里有这么好的闲情听他说完这些话。这一年里,不知道他究竟去过阿根廷几次,身边带回来这么别致的美女,就是他说过的,采一朵赛波花了吧……
看黄妙檀没有再搭话,路献问,“你怎么不说话了?”
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明知自己不是医生,就没必要再留下来影响他的病情了,本来他可以好好养病,可她一来,他看上去是静养不住了,要是让他继续话多下去,只怕他等一下,除了养病,还得养伤了……
为了病人考虑,黄妙檀自动缩减了探望时间,“路少爷,我看你身体没养好,还是躺下继续休息吧,我守着你对你的病情没有任何帮助,不如先走开一些,等你过几天状态更好的时候,我再来打扰你。”
说完她就抽回了自己的手,路献努力去抓却还是没抓住,只得哀怨地盯着她说,“你就这么狠心,看我一眼就要走了吗?”
“哪里是一眼,进房间看到你开始算,我是眼睛都没眨几下,一直时时刻刻看着你。”黄妙檀很认真的回答他,“可是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很憔悴,为了你的光辉形象考虑,我还是建议自己先走,等你又回到生机勃勃的时候,我再回来敬仰膜拜你。”
她说着就站起身了,路献怕她走掉,慌忙伸手想要拦住她,“别走。”
他身体虚弱没什么力气,这一伸手送出半个身子,重心不稳直接栽倒在床沿,黄妙檀只得又去扶他起来,被他耍赖的抱住不放,喃喃的在她耳边说,“我真的不想你走。”
他温热的气息扑打在脸上,黄妙檀试着推他,不想他却抱得更紧,这大概就是一开始在电话里他给她说的“救命的事”了,换了是别人,这么死皮赖脸来抱她,她至少要去掉他半条命……可是现在摊上的是他,这么爽快的作风对他不行……
进退两难时,之前领路进卧室,然后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的异国美女又飘回来了,站在门边看着他们,很惊讶的问他们在做什么?
黄妙檀赶快用西班牙语对她说,路献从床上摔倒了,自己是在扶他,但是他太重了自己扶不了,让她也过来帮忙。当人家走到身后时,黄妙檀直接把路献向后一推,等他急着又扑过来时,黄妙檀把旁边人的手臂一拉,直接就让路献扑进了她的怀里。
黄妙檀拍来拍手,这下是没自己什么事了,路献美人在怀,没必要再来麻烦自己了,“我现在先走了,路献,过几天如果你还在纽约,我一定再来看你,就怕你不想再见到我了。”
转身没走进步,身后就有人在叫黄妙檀,这个声音不是路献的,而是那个异国美女的,她叫的当然不是黄妙檀这么名字,而是“Estrella……”
黄妙檀顿住脚步,听到路献的声音响起,“小檀,既然你为了我去学西班牙语,那你一定知道,Estrella,西班牙语里的意思就是星星。”
黄妙檀似笑非笑的调侃一声,“是啊,星星,不是月亮,也不是太阳,就是星星而已。”
“就是星星,Estrella,在我身边照顾我的,是我阿根廷的朋友特意给我安排的看护,她叫Catalina,你来之前我对Catalina,你叫Estrella……”
不等路献把话说下去,黄妙檀突然回头盯着他,无所谓的说,“路献,我劝你将息一下自己的身体,就算你想玩,也得把身体养好了再玩吧。”
路献看到她这外强中干的一面,不由得失笑,推开抱住自己的Catalina,就算是趴在了床上,也毫不介意的大笑说,“一声Estrella,就让你这么受不了吗?小檀,这不就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黄妙檀表情未变,依旧是平静的冷脸,“你以为自己知道什么就是什么了吗?路献,你少自以为是了,你把自己当什么人了……”
路献完全没介意她的话,反而是附和她的话说,“我是什么人,你心里清楚,要不是我对你来说还有利用价值,你也不至于这么讨厌我,还装得亲切来看我。”
黄妙檀没有说话,在心里臆测他这话里的意思,他接着说,“你也看到了,我现在生病了,就想你来陪陪我,如果你真的想要做成你想办的事,现在就委屈一下,守着我别走,等我好了之后,在你认为恰当的时候,我会给你报答的。”
他说了是恰当的时候,看来他是察觉出了,而今她的状况,她没有对任何人轻举妄动的打算。她在哥大还没毕业,对黄家,她没法交代,只等她毕业那天,她才能真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黄妙檀与路献对视片刻,问他,“什么样的报答?”
失望与希望顿时并存于路献心间,他叹了一声,进而恢复了以往散漫不羁的语气,“救命之恩,我的命这么值钱,你说我会怎么报答?”
黄妙檀重新走回到他的面前,如他所愿的伸出手去扶起他,“我不知道,我根本不了解你,分不清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看她乖乖就范,路献靠在她肩上笑着说,“可我却觉得,自己快要看透你了,小檀,这样对你,很不公平啊。”
还记得去年再见罗夫人一面,急火攻心之下,自己对路献诸多不当举动,事后想起才觉得自己冲动莽撞,深觉后悔。这一年里,为了不让自己再犯同样的错误,她一直努力避免与路献的正面接触,没想到,自己避得越尽力,对方觉得越有趣,对她反复试探考验,一再妄图去触及她的底线……他们果然不是一个风格的人,他是一派天下太平,不知人民疾苦,可怜她生活在煎熬中,无一刻不是心中焦虑,哪有这么洋洋洒洒的心情去陪他瞎折腾。
和他的关系,她既不能靠得太近,以免自己定力不够,冲撞了他的威风;又不能离得太远,以防和他亲疏远近都不算,彻底路人化,得不了他的帮忙……再加上他的性格这么诡异,所以每次与他的接触,都很需要考虑。
“不公平也没办法,本来我们之间,本就不存在公平一说。”是与公平无关的考虑,她要考虑的是,怎么在让他顺心的基础上,保住自己的既得利益,“好了,我现在不走,过几天我就要考西班牙语这门课了,你身边有Catalina,我可以和她练一下口语和听力吗?”
路献愉快的说,“只要你高兴,我也陪你一起练。”
接下来几天,除了上课,黄妙檀每天都会去四季酒店里路献的房间报道,期初孔馨怡很好奇,怎么她会放下自习时间跑校外去,而且去得这么勤勉,跟要评劳模似的,刮风下雨毫不间断,但在黄妙檀展示出最近西班牙语的成果突出,进步神速之后,孔馨怡释怀了,“原来是跑出去练习西班牙语了,果然你不告诉我去哪里是有原因的,因为你就算告诉我了,拉着我去我也不会去的,西班牙语,听你这口语,我就觉得头晕耳鸣……”
路献一直没给黄妙檀说到底是生了什么病,黄妙檀每次去见他,都觉得他脸上气血不佳,病情没什么起色。但他眼中没有任何阴郁,始终都会对她笑,那笑眯眯的样子,就像没心没肺的孩子,要不是看他说话那么虚弱,站都站不起来,外加鬼一样的脸色,她差点就觉得他是坏心眼发作,作弄她当好玩了。
说好是半个月养病就能养好,可直到二十天过去,路献依旧无法下床走动。黄妙檀说要不去医院看看,到底是什么病,总不能一直拖着不管吧。路献看她说得恳切,笑着问她,“小檀,让你天天来看我,你是不是不赖烦了?”
其实,倒不是因为不耐烦,每天来这里看他一眼,然后就可以和Catalina练习西班牙语了,她和Catalina的口语对话,路献在床上躺着听,发现她发音不对的地方就给纠正,他的态度很好,有耐心又风趣,在他和Catalina的双重指导下,黄妙檀的西班牙语的确是长进了很多。
而且,路献病着,连伸手端一下水杯都很吃力,黄妙檀根本没去担心他会对自己有什么邪念,即便他有,他也没有相匹配的行动力。
这段时间,是她认识路献这么久以来,他最朴实单纯的时候了,就算黄妙檀心知无能对他的一时憨厚掉以轻心,但看他病得厉害,免不了有些恻隐之心,“我怎么会不赖烦你,如果真的不赖烦,我直接就不来了。你现在生病,我不来看你,难道你还能从床上跳下来抓我吗?我就是觉得,你这么养着不是回事,要是拖久了,我怕你以后要废了。”
路献听后哭笑不得,“胡说,我好端端的,哪里会废了。”
黄妙檀坐在他的床边,对他身残志坚依旧能自娱自乐的心态,激赏中带着叹息,“你这样躺着,做不了你想做的事,和废了又有什么区别?”
“区别可大了!”路献不服气的反驳,“前段时间忙得太过分,现在躺着收钱就行了,你是不知道我之前有多累,只看我养病几天就觉得我是闲着了,你哪里知道我是在诠释什么叫劳逸结合。”
黄妙檀被他说得一愣,不想和他争,改为说,“那你就好好闲着吧,今天时间也到了,我回学校了。”
路献拉着她的手不放,“这么快就走,你不多看我一眼了?”说罢,立即让Catalina把房间门锁上,怎么也不要放黄妙檀走出门。
他是耍得一手好无赖,黄妙檀也不是喝稀饭长大的,“路少爷,你这么把我关住,别忘了,你也在这里。”
路献拉着她的手在自己脸上蹭来蹭去,满是笑脸的说,“是啊,我们要在一起。”
黄妙檀也陪着他笑起来,没有抽回自己的手,直接把手从他的脸上下移到他的脖子上,“待会儿Catalina听到你的鬼哭狼嚎,你说她会不会开门。”
她的手按着他的脖子,并没使出任何力气,但威胁的口气却让路献挑眉,“你舍得打我?你没看见我生病了?”
黄妙檀理所当然说,“是啊,你生病了,你可以躺着,我没病,总要找点有意义的事情做吧?”
两相对视中,路献没有从她眼中看出狠厉,黄妙檀也没有从他眼中看到恐惧。随着时间的流逝,黄妙檀正准备有所举动,路献却为了不让她骑虎难下,率先提议,“对弱者诉诸暴力,算什么有意义的事?如果真的想做有意义的事,小檀,你来给我工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