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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虚张声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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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黄妙檀又回到了那一处山水写意的园林中,目光所在之地亭台水榭,湖石玲珑,步步透着精美,处处蕴含雅致,远处有某个温柔细腻的声音好像在叫着她从前的小名,“星星,快来……”
这是个女人的声音,黄妙檀驻足倾听,感觉穿过面前山石嶙峋的假山,只要走到假山后面就能见到这个人的真容。黄妙檀迟疑了片刻,终于鼓起勇气向那处幽暗的假山行道走去,越往里走,她心中就越发觉得诡异……
到底有什么是她不敢靠近的,自己到底是身在何地,可曾发生过什么自己触目惊心的事,才让自己这般不敢进去一探究竟……
她内心慌张,迟疑地走进了假山内,里面其实并不如外面看到的那么黑,里面有灯光,她顺着灯光往里走,没走几步就看到了出口,出口处一片通亮,有个女人对她说,“你总算来了……”
黄妙檀微眯着眼睛,从行道内往外看,这时……
这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黄妙檀惊醒后拿起电话,一看是孔庆维打来的。她立马接了电话,“维哥,什么事?”
这几天新加坡的天气忽晴忽雨,炎热潮湿,黄妙檀上次去接哥哥黄万常时淋了雨,当晚回家就感冒了,她以为自己从小锻炼抵抗力好,没有吃药,结果第二天就开始发烧,这些天一直病着。孔庆维知道她生病的事,但没想到这么严重,说话声音都哑了,他看了一眼身边的路献,突然有些不忍心,“小檀,没什么事,你自己好好歇着吧。”
黄妙檀这时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虽然头脑依旧昏沉,说话声音也稍有沙哑,但是她已经做好了随时待命的状态,“维哥,我没事了,你有事就说吧。”
“嗯……”孔庆维皱了皱眉,虽然是不忍心,还是无奈地说,“小檀,我在金沙酒店里,喝了点酒,你来给我开车。”
黄妙檀马上说,“好,半小时之内到。”
为了赶时间,黄妙檀骑摩托车去的,一到金沙酒店大门口,泊车小弟就向她打招呼,“檀姐,又是来接维少的?”
孔家在本地的势力显赫,孔庆维又是金沙酒店出了名的常客,黄妙檀时常出入这里领他回家,所以顺带着也混了个脸熟。黄妙檀的年纪其实比这个泊车小弟还小几岁,但因为她是出自孔家本家的人,所以外面道上的都尊一声檀姐,黄妙檀一开始不适应的,现在也听习惯了,“摩托先放这里,我马上就出来。”
泊车小弟满脸堆笑说,“行,我帮檀姐把摩托看着。”
进酒店后,黄妙檀直奔上楼,孔庆维爱享受,这里长期留着他的套房。走到房间门口,黄妙檀伸手去按门铃,却发现门并没有锁,怎么回事,难道他知道她要来了,故意给她留着门?
黄妙檀推门进去,“维哥,我来了。”
进去之后没人答应,却听见房门突然被关上了,她不疑有他,直接走过客厅走到卧室里,只见卧室的床上侧躺着一个穿着浴袍的男人,背对着她的,看身形像是孔庆维,她叫了他一声,“维哥?”
“哟?”对方转过身来,醉眼迷离恰如海棠春睡,开口的声音透着异样的慵懒,“怎么才多久不见,小檀,你就记不得我了?”
怎么看到的偏偏是路献!
黄妙檀顿时心情郁闷,“你怎么在这里?维哥呢?”
“他不想碍事就先走了,小檀,你看到我不高兴啊?”路献水汪汪一双眼睛滴溜溜看着她,一手把玩着腰间的腰带,貌似一不小心的一拉,瞬间露出胸前白皙的一片。
黄妙檀倒吸一口气,赶忙转过身去,强压着内心想要打人的冲动,客客气气说,“路先生,既然维哥不在这里,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慢着!”路献从床上坐起来,毫不介意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你这么急着走,不就辜负庆维的一片好意了。”
黄妙檀可以想到,要不是有了孔庆维的“一片好意”,她也不至于被骗到这里来见路献。可是她现在还在生病,没有这么好的精力和他耗,而且明天她还要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如果没有必要,她不想闹出事端,影响明天的安排。她咬着牙说,“路先生,我知道维哥是‘一片好意’,等见了他的面,我会好好谢谢他的。”
“谢他是应该的。”路献就像听不懂她的意思,自顾自下床去拉她,“小檀,我们这么久没见面,你就不想我吗?”
一被他到了手指,黄妙檀立马甩开手,跳出几米远瞪着他说,“你做什么?”
路献好笑的看着她,她这么激动,他反倒是乐了,“小檀,我能把你怎么样,我又打不过你,我只是想看看你。”
说完他就向她一步一步地走近,黄妙檀皱着眉头,看他一脸微笑的靠近,好像是人畜无害的模样,还记得去年第一次见面时,她只觉得这人气度不凡,神韵卓绝,而且一见面就毫不吝惜地对她流露出明媚灿烂的笑容,恰如旭日当空,光彩夺目,她太轻易被这人的笑容给蒙蔽了,又看到他是孔庆维的朋友,觉得自己就该以礼相待,当晚就被他骗到房间里,她想要走他就站在门口不让开,还一脸无邪地说要和她谈谈心。亏她那时候够天真,没看出他的不怀好意,对他说,“我还没吃饭,路先生,我们下次再谈可以吗?”
他摇头说,“别叫路先生了,这么见外,叫我三哥好了。”看她不做声,他笑着说,“来,叫一声三哥,三哥下面给你吃。”
说这话时他表情温婉,目光干净,似乎一点没有淫邪无耻的想法,她看着他对自己微笑,傻乎乎地问,“这里没有锅,没有地方点火,你怎么下面给我吃?”
当时,他突然笑得花枝乱颤,伸手摩挲着她的头说,“小檀,你太小看你三哥了,你三哥的下面随时都可以给你吃……”
因为对他的印象不差,那时的黄妙檀没有躲开他,他看她这么配合,笑眯眯把她拉到床边,然后在她的注视下,他开始宽衣解带,她心中觉得好生奇怪,没明白他这是做什么,等他脱得差不多的时候,她鋈涣楣庖簧粒炀醭鏊巴庵舻囊馑肌谴危皇撬有【捅灰葑プ帕妨宋涫酰恢阑崾鞘裁春蠊
此后每次见面,他都不忘拿她寻开心,胡言乱语且毫无底线,她看在孔庆维的面子上不和他一般见识,他就这么蹬鼻子上脸,今次不给他教训,只怕今后他又要无法无天了,可给了他教训,维哥那边又不好交代。两难之际,黄妙檀决定走为上策,“路先生,你看,我已经来这一趟,你想玩也让你玩了,你玩得开心就早点睡了吧,我也不打扰你休息了。”
这时,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过他脚下三步,路献却停下脚步不再走近,欣然一笑问向她,“我不过是碰到你的手指,这就算是把你玩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黄妙檀只当自己什么都没听到,不去和他做无谓的口舌之争,转身要走时,他又调侃她,“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你也把自己看得太矜贵了吧?”
黄妙檀照旧置若罔闻,没有理会他,才一转身却开始咳嗽,路献轻笑了笑,伸手过来帮她拍拍背,还不等他碰到,黄妙檀赶紧挡住他的手,“谢谢,不用。”
路献嗔怪地看她一眼,她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尽量委婉对他说,“路先生,我最近感冒了,怕传染给你。”
路献嗯了一声,盈盈笑问,“这么急着走,明天有事吗?”
黄妙檀才止住的咳嗽又开始发作,路献担忧地看着她,想都没想又伸手去要给她拍背,黄妙檀迅速闪开不让他碰到,磕磕巴巴对他说,“我……明……天……有事。”
路献挑眉,貌似对她的事很好奇,“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看他表现出如此助人为乐的样子,黄妙檀赶紧摆手说,“不用。”
可他偏就太好心,再向她确认了一次,“真的不用?”
明天要去见的那个人,黄妙檀朝思暮想多年,岂能容得任何人来搅局,当即斩钉截铁说,“真的!”
“喔……”他扬起下巴,目光微动,以十分疑惑的语气问她,“明天中午在港丽酒店,罗有茂家族在新加坡的分公司成立酒会,听说邀请的都是政要巨贾,你区区一个孔家的养着的闲杂人等,打算怎么混进去?”
黄妙檀震惊地看着他,关于明天她要去见的人,即便是爷爷她都没有说过,他怎么会知道!
明天的事非同小可,不能出任何差错,一旦她错过了明天的机会,再能见那人一面不知又是猴年马月去了。所以她不愿让别人知道她明天是去看谁,尤其是这个路献,他是孔庆维青睐有加的朋友,听说也是个诡计多端、心狠手辣的角色,虽然她尚未见识过他到底有什么本事,但以至今为止和他打交道的经验来看,他的确是极为难缠!
黄妙檀无法猜测路献到底知道她多少的底,也判断不出他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才这么对她的事兴致勃勃,但愿他只是一时无聊闹的,随口吓唬了自己几句,个中详情,希望他一概不知。
为了不让自己的表现太过明显,黄妙檀很快将自己的表情转为平淡,试探着问他,“路先生,你怎么知道我明天会去港丽酒店附近办事?”
成功引她上钩,路献似笑非笑走回到床边坐好,“我有受到他们的邀请,虽然我觉得去那里一趟完全是浪费我的时间,我有那个空闲还不如多疼爱一下你,但如果你想去,我可以勉为其难陪你……”
“谢谢你,路先生。不过,我区区一个闲杂人等,哪里敢惊动您的大驾。”有他的帮忙,只会让她的事横生枝节。
路献轻叹了一声,“你就喜欢自讨苦吃?”
黄妙檀面不改色说,“并不是什么大事,我想自己可以自力更生。”
她话音一落,路献就为她鼓掌叫好,不仅如此,还像是要鼓励她一样,亲自起身走到客厅去给她倒了一杯红酒,他把酒递到她面前时,她推拒说,“下面停着我的摩托车,我要骑车回去没办法喝酒。”
这话说得有理有据,路献见她目光纯真,神色正气十足,突然忍俊不禁,举杯将红酒一干而尽后说,“你可以求我的,何必要挖空心思给自己找麻烦?”
放下酒杯后,路献又自己转回到床边去,他就像是依她所说,她说自己感冒了,他就不再靠得太近,她不想和他喝酒,他就自斟自饮,黄妙檀对他这番言行颇感疑惑,“请问路先生,今晚让维哥把我叫到这里来,就是想让我求你吗?”
路献躺倒在床畔,斜支起身子,微眯起眼眸,看上去已然半醉半醒,“是啊,就是这么小小的心愿,你答应要求我了吗?”
这才一杯红酒,他不至于这么不胜酒力,但他要装醉,黄妙檀不便点破,只是说,“路先生已经喝醉了,我这时候有求于你就是趁人之危了。”
路献嘴角噙着笑,喃喃说,“酒不醉人人自醉,你如果想求我,就要趁现在。”
黄妙檀茫然,这人真这么有心对她做好事?还是说,他是借此机会另有算计!“你想让我怎么求你?”
难得她问得这么仔细,路献料定她是很在意明天的事了,引逗她说,“这要看你的心意了,当然,我希望你能拿出十足的诚意,才不愧我这片真心。”
“路先生和我谈真心?”黄妙檀内心呵呵两声。
路献才懒得管她有多不屑,照样是慢条斯理对她倾诉说,“是啊,我的真心,从第一见面,你就开始忽略我,此后每次找你,你都诸多借口避而不见,我要看你一眼到底有多难,如果今晚不是庆维帮了忙,是不是直到我走澳愣疾换岢鱿衷谖颐媲傲耍俊
为着他这番剖心之言,黄妙檀深感无力,越说越离谱了,这样毫无理由地指责,说得像是被她玩弄了感情似的,事实上呢,她才是那个总是被捉弄的人,这次也不例外,看他这架势,现在是借酒装疯,待会儿指不定会借酒行凶!
谅他是孔庆维的朋友,她惹不起躲得起,“好吧,看来路先生是真的醉了,我现在马上就走,不打扰路先生休息了。”
她一转身,孔庆维就拍着床叫她,“你这样就走了,明天的事你还没对我交代清楚呢!”
她去意已决,走得头也不回,“区区小事,不敢惊动您的大驾。”
关门声响起时,路献又笑又叹,“我高兴帮你,你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