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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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梁晓西的印象里，陈彦看她的眼神永远是波澜不惊的，无论她为他哭为他笑为他疯魔，他从未有过一丝动容。她在他的注视下，通常会有种自惭形秽无处遁形的感觉，仿佛说什么做什么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十六年五千八百多个日夜她所有的创意对他都毫无新意。
相反他随便说点什么都像是天籁之音，或是晴天霹雳。
梁晓西莫名其妙的看他半晌，仍然觉得这更像是幻听，“你刚说什么？”
对她的不自信他心知肚明，于是耐着性子又深情款款地重复了一遍，“晓西，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其实她还是很想再确认一遍她是不是听错了，或者他口误。然而再傻的姑娘也有基本的矜持，如果她再问一遍，会不会被理解为得了便宜卖乖式的调情？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梁晓西垂着眼避开他的目光，“我们不是要订婚了嚒？”
湛黑的眸底闪过一抹失望，陈彦抚了抚额头又有些好笑的表情，柔声道：“这次你可真难住我了。这要我怎么说呢，唔，我一直在等你长大，而你现在长大了，虽然订婚的事情有些仓促，但这是早晚的事情不是吗？真没想到会这样，其实我一直在等你下一次表白，就答应你好好的在一起。”
原来他们之间只差她的一次表白了吗？
陈彦这个名字她追了十六年，却在最后一步选择了放弃。
是他们没有缘分吧，她已经不是那个喜欢邻家哥哥的梁晓西。
她是喜欢女生喜欢着赵墨的梁晓西。
“如果我说我不想订婚呢……”梁晓西不敢抬头，“彦哥哥，你能帮帮我吗？”
这个答案显然超出了陈彦的预期，他可以想象她手舞足蹈也可以想象她喜极而泣，但是他从未想过她会拒绝自己。
他的自信并非毫无根据，这个姑娘从他还是少先队员的时候就对他说我喜欢你。说了十六年，不仅他相信她喜欢自己，就连彼此的父母邻居朋友同学都知道她喜欢他。
他承认自己慢热，经历过初恋热恋失恋以后他才对她后知后觉。但他并不觉得因为自己的感情开始得比她晚，就不如她的热切深厚。恰恰相反，他像酿酒一样将对她的感情密封窖藏，只等待这一刻揭开惊喜酒香四溢。
“你不想和我订婚？”陈彦的心里划过一丝异样的感受，焦急而又克制地问道：“你在担心什么？担心我不是真的喜欢你吗？还是……”
“不，不是的。”梁晓西连忙打断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要怎么说呢，说她不喜欢他了，说她喜欢别人，承认她喜欢女生喜欢赵墨。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他们并不是因为相爱才要订婚，难道承认了就可以不订婚吗。
她不敢打电话去问爸爸的病情，但是从梁晓东的表现这件事情一定不假，连陈彦都在迁就着爸爸的身体，她这个做女儿的又怎么忍心拿这种事情惹他生气着急。
心里一痛不敢深想，也许让她最无力无奈的并不是这些状况，而是她没有一个反对和坚持的理由，就算她愿意为了赵墨拒绝订婚为了她向爸妈承认自己的性向，可是赵墨爱她吗？就像她爱她一样的义无反顾吗？
她不确定这些日子对赵墨来说算什么，她对她来说算什么？在她最痛苦和纠结的时候，她选择将她一个人留在了原地。如果说树叶的离开，是因为树的不挽留，闭上眼睛的时候她无数次期待过赵墨能够试图争取那么一次哪怕一句不舍的话……
然而都什么都没有，她就那样干脆地离开她放弃她了。
“晓西？”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陈彦犹豫了一下，轻声询问道：“你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这话声音不大，但两人听得都很清楚。
长时间的沉默让原本不那么有悬念的答案变得富有悬念，即便自信如陈彦也不免忐忑。
时间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东西，无论他愿不愿意接不接受他都记得她如何从一个黄毛丫头长成眼前这个青春靓丽的姑娘。然而任何事物都要经过时间的考验，他以为十六年的沉淀足以证明这会是一场至死不渝的爱恋，所以他对她的追求深信不疑，才敢将自己的感情秘而不宣还心安理得。
随着他们的成长，他当然知道她有多么可爱，也知道她身边从来不乏追求者，他悄然截下的情书就有厚厚的一打，然而他更知道她是一个多么执着的姑娘，即便他从未对她透露一星半点的好感，她仍死心塌地地追随着他……
时间麻痹了他，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被拒绝，也从未想过梁晓西会有移情别恋的可能。
此时他才不得不面对现实，自梁晓西来S市以后，对他的态度就疏远了许多。这种情况并不是没有发生过，他知道自己之前的态度令她很失望很低落。但她每一次都会再回到他身边，他以为这一次也不例外。
然而这一次的时间比任何一次都要久，他终于忍不住追着她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忍不住主动约她出来见面。她冷淡的态度多少打击了他的自信，但他仍然以为这不过是暂时的。十六年的光阴岂能随意割舍，无论是对他还是梁晓西来说，对方的名字都是已经镶刻在生命里的一笔。所以他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心慌，也暗暗的下定决心，当她下一次回到他身边，他要将她使劲的拥进怀里。
然后……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