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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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较每天聊到深夜，这天晚上梁晓西睡得很早。她以为她会失眠，至少在等到赵墨的回复以前不会睡着，然而人类的自我保护超过了她的预期，在她沾到枕头的那一刻，她就陷入了昏睡。
这样的睡眠并不安稳，毫无逻辑又模糊不清的噩梦将她惊醒，黑暗中她尝试过摸索手机，然而还没做出点什么就又一次陷入新的梦境，在梦的开始她还清楚的记得自己醒来过，基于这样的自我意识，她在梦里仍维持着不合时宜的清醒，面对梁晓东的愤怒，母亲的眼泪，和父亲苍白的脸庞，她安慰自己说，只是噩梦罢了。
知道自己在做梦仍要继续做梦的人，总是有所企图的。
有那么几次想要醒来的瞬间，梁晓西没有让自己醒过来，所以往后的梦境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是梦还是想象。她终于看见赵墨向她走来，她向她跑过去。
擦肩而过。
她终于惊醒，嘴巴微微的张着，喉咙里酝酿的名字无声地做了叹息。
凌晨四点，天空像鱼的肚子，黑色灰色和一点点白。
梁晓西终于摸到自己的手机，只有一条未读短信。
她暗自期待这会是一条很长很长的短信。
至少应该会有和她一样的失望和痛苦，或者一些安慰。
然而打开短信，只有三个字。
“为什么”
没有前言没有后语，没有委屈也没有安慰。
梁晓西愣愣的看着这三个字，想起小时候爸爸总用胡茬扎她的脸，刺刺痒痒的；想起爸爸的宽厚温暖的手掌，牵着她过马路散步走独木桥；想起爸爸花白的头发，却从来不肯服老不让别人喊他老梁；想起爸爸几次说胃疼吃不下。
想起梁晓东骂她是白眼狼。
她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对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光标发呆。
她要从何说起呢，从爸爸很爱她说起，从她喜欢上陈彦说起，从妈妈的电话说起，从陈伯伯说起，从梁晓东说漏嘴说起……
她有些语无伦次，但她想她会理解的吧。
“知道了”
她没睡。
心里蓦然塌陷了一块，眼前却干涩得掉不出一滴眼泪，梁晓西抽了抽嘴角，鼓起勇气道：“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吗？”
这次的回复明显比之前慢了很多，只有一个“嗯”字。
“对不起。”梁晓西觉得自己自私到有些卑鄙。
然而赵墨没有再回复她。
梁晓西想，自己真的不值得被原谅。
次日太阳依旧高高升起，梁晓西浑浑噩噩的起床洗漱搭车上班，见了人还是会打招呼，只是笑得不及时又勉强。午饭的时候端着餐盘面对面与人走过去，感受到对方莫名的眼神，才后知后觉那人是自己的分管局长。
“你怎么啦？”顾吉吉一屁股坐在梁晓西的办公桌上，捏着兰花指翻弄桌上厚厚的一沓材料，生怕别人没注意到她新做的指甲，“游魂似的，是不是生病啦？”
“没有。”梁晓西是个自来熟，平日里与人为善也不是装的，但对这位女同事真心没好感，只得扯了扯嘴角，在脸上挤出个好像是笑容的表情来，“我没事。”
“有事没事我还看不出来？”顾吉吉挑着眉梢不满道，“有什么事儿就说出来呗，都是自己人，说出来就好了嘛。”
“大姨妈来了。”梁晓西有气无力地看了她一眼，随口敷衍道：“肚子疼。”
“我说呢。”顾吉吉一脸了然，随即口无遮拦的说，“我还以为出什么大事儿呢，不就是例假嘛，又不会死人。啊对了，我那天看见你和一个帅哥在店里喝茶，男朋友啊？”
“不是。”梁晓西微皱着眉头，“小时候的邻居。”
“只是邻居吗？”顾吉吉假惺惺地笑起来，“骗鬼咧，我看他看你的那个眼神，舔你似的！邻居跑到这里来找你喝茶，梁晓西你可真行！”
梁晓西愣愣地看着顾吉吉扭着腰肢离开自己的格子间，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但她懒得细想，索性就趴在桌上一动不动。事实上，她无时无刻不在极力的克制着自己，不要想起赵墨，不要打扰她，既然不能和她在一起，就不要做自私又卑鄙的事。
时间变得十分难熬，她甚至有了幻听，总是听见手机在响，但是打开手机却没有任何消息。她怀疑手机是不是坏了，开机关机仍是什么都没有，还是不放心，又让坐在附近的同事打打看，显示没有问题。这才不得不承认，手机没坏。
于是她不得不将两只手十指交叉紧紧相握，直握得指尖生疼，才能保证它们不脱离自己得控制。
叮——
手机就在她的眼前响起来，屏幕还亮着。
是一条短信。
梁晓西擦了擦手心里的汗，拿起手机时居然有些手软。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