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同人》明月春山

35、第九章 薛王氏

　　1
　　“太太、太太不好了！少爷将街上人腿打折了！”小丫头荣儿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满头大汗的，也不知是跑的还是惊吓的。
　　薛王氏正在看账本，上辈子做生意成了瘾头，一直做了八、九十年，这辈子还是手痒。没办法，看见钱哗啦啦地进来，实在刹不住车。万幸这辈子随机到了皇商家，生意大大的，本钱多，赚的更可观。来的时候老公差点死了，不过薛王氏拿着稀释过得元气丹给人吊着命，这世道，有个男人在家里，日子才能轻松点。现在老公虽然没死成，不过薛王氏给他用的药是非常稀薄的，老头儿只能缠绵病榻，薛王氏贴心地送了一水儿的温柔美人儿去服侍，好歹也能养养眼心情舒畅。为了不让老公气死，薛王氏吩咐了任何有关儿子的糟心事都不能往里传，一切由他自己管教，只让聪明贴心的女儿时时去陪伴。
　　薛王氏管教薛蟠的方法也很简单，一个字，打。
　　不听话就打，也不打多严重，也不会有伤，除了疼什么都没有。为了拿捏好这个度，薛王氏从不叫下人动手，都是关在屋子里自己亲自来。现在薛蟠怕他怕得要死，在薛王氏提出抄书可以免除体罚之后，薛蟠竟然把四书五经都抄得整整齐齐，从一开始笔都不会握，到后来一笔一划的小楷，啧啧，人的潜力真是无限的。只不过这小子真不长记性，才交了四书五经，又出去惹祸了，还打断了人家的腿，啧，还得收拾。
　　薛王氏放下账本，道：“去把蟠儿叫过来，跟着他的人先跪着。”
　　荣儿满头大汗地出去了。
　　应该让小玉去的，荣儿应该去休息一下。薛王氏想。
　　不一会儿，薛蟠腿肚子转着筋来找他娘，跟上法场似的。
　　薛王氏想真是人无完人事无全是，家里有钱，老公也听话，日子很有奔头。
　　就是儿子不太省心。
　　算了，慢慢教吧。
　　薛王氏看着跪在地下的儿子，温声道：“今天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又打人了？你不是好久不打人了吗？”
　　薛蟠实在害怕母亲，不过他天生一股呆气，此次是他有理，因此心中那一股勇气便压过了畏惧，不像以往那样喏喏不敢言，闷声道：“不是我存心要打他，是那人忒无礼。我本来看那卖糖人的老头手艺好，想多买几个，才扔了一块银子给他，那穷书生就冲过来大嚷我看不起人，不要我的臭钱，还把银子扔到我脑门上。老头都没说什么，他个管天管地的倒欠揍。我一时恼了，才揍了他。”
　　薛王氏心道，遇到仇富的小人了，倒不怪薛蟠了，要是我，一定用银子砸死那垃圾。
　　薛王氏问道：“那人是个书生？”
　　薛蟠撇撇嘴：“是吧，穿的跟个乞丐差不多，老大年纪还没功名，读个屁的书。”
　　薛王氏笑道：“越是没本事才越是小人，他大概认为自己怀才不遇已经忍到变态了，遇到你这样投胎有本事的就又恨又嫉，看他愤世嫉俗的样子也不是有本事的，蟠儿可莫学他。”
　　薛蟠诺诺听了。
　　薛王氏又说：“其实你不必动手，虽然动手很痛快，你可以拿了他送交官府，那银子是你给了老头的，他未经许可就拿，实为贼，又拿贼赃打你，可以算暴徒，这样告下来，他有功名可以变成没功名，没功名可以永远没功名。比你这样仗势欺人的好。”
　　薛蟠一直觉得自家娘亲十分可怕，像今天这些提议，薛蟠觉得不如打一顿来的爽，可听着娘亲柔柔地说话，就觉得骨子里都冷得发抖，觉得实在害怕。
　　真是小动物的直觉。
　　薛王氏道：“你打了他，他就是受害者，他又是个书生，跟别人一说，没人不信他，你名声就坏了。你若送官，虽然还会有人说我们官商勾结，起码事情说出去不会全是你的不是，那书生也一辈子没出头之日了，比你打他一顿痛快得多。若你实在恨他，只需叫个小厮去买通些地痞，那时打死他也与你无关，出了事只需推出奴才便好，不必把你自己扯进去。”
　　薛蟠受教一般点点头。
　　薛王氏忽然不再那么温柔：“不过，你首先要了解，你要对付的人确实是薛家能搞定的，比如那个书生，他既然老大年纪还只是个穷书生，想必没什么要紧，打就打了。若是个有后台的，你就不能动手，他把银子扔到你头上，你就跟他讲道理，讲不通，也没关系，反正不是你理亏，他拿银子就是不对。你不必理他，惹不起就躲，日后有的是办法搞死他。”
　　“你抄的那些个四书五经，其实没什么大用，你又不去考状元，那东西知道一些是为了日后交游时能跟读书人说上话，不必特别用心。你是要做皇商的，交际手段最重要，看人更是难上加难，这些才是你需要学的。你不是读书的料，我家也不必你去混官场，既然家里是皇商，也没必要让你弃了大好基业去另开一条路——尤其你没那个本事，只要做好皇商就行了，若要走仕途，不如生个好儿子，看你儿子的本事。”
　　或许薛蟠并不太理解他娘的话，不过里面说他没本事走仕途的意思他还是能听出来的，不由一张大脸涨得通红，又觉得母亲很好。他不喜欢读书，也不会读书，偏偏父亲想让他读出个状元来，母亲不逼他写什么文章，虽然母亲比父亲可怕，不过还是听母亲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