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同人》明月春山

2、第一章 林曜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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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三月底，贾琏带着林黛玉乘着贾府的船只先到了扬州，黛玉惦记着老父，也顾不得旅途劳顿风尘仆仆，只在偏厅擦了把脸，便先去拜见父亲。
　　林如海听说女儿到了，病先好了大半。他自来是极重养生的，病中也是每日更衣梳洗，因此脸上虽然病容憔悴，却不失半分书香世家之风。
　　父女两个多年不见，如今却是这种情况下再见，也不知有几分父女相见的欣喜。
　　林黛玉一心记挂老父，一路辗转煎熬饭食无心，如今见到林如海，不免痛哭一场，心下一松，脸色便不太好了。
　　林如海忙叫雪雁送黛玉去休息，凡事可明日再说。
　　黛玉走后，林如海让人将贾琏引入书房，姑侄俩略叙家常，各自问候一番。林如海便叫人将这侄子带至客院休息。贾琏一来也是旅途劳顿，二来见林如海面有疲色，送上老太太的家信并一些礼物，客套几句也就退下了。
　　第二日起，林如海便让女儿在旁侍疾，将一些往日不曾说的尽数教于女儿，盼她解开心结，病也就好了大半，不然他为女儿所有的谋划，都是一场空。黛玉天生一颗七窍玲珑心，外祖家的那些事她心知肚明，只是她一个外人，寄养于此，怎么好挑三说四。
　　林如海也知女儿心中所想，只是一来林家在京确实无人，二来日后自己一去，黛玉便不再是四代列侯、巡盐御史之女，只是一个孤女，怎不叫人看轻。怕是贾老太太，也并不会如以往那般重视，谁让林家无人呢。好在如今多了个儿子，即便过继出去了，他林海也是生父，生父临终所托，为人子者多半要遵从一二，虽然听说那林荣行事多有不忌，可也没有大逆之事，想必并不会为难亲妹。
　　自管家吐露内情之后，林海早让人多多搜集林荣的消息。林海这一辈在族谱上排行是“水”，下一辈排行就是“木”。他族谱上虽然记了“林荣”，在京里用的却是自取的字“曜白”，在京里交游甚广，与多位皇亲国戚来往密切，且自下了战场，便被皇帝提为贴身侍卫，深得圣心。
　　林海一边惊于林曜白小小年纪权势之盛，一边暗暗有些放心，这样一个人，不必对黛玉有任何照拂，只是立在那，就是一个震慑。
　　且说林如海每日细细开解女儿，又将她那未见过面的长兄细细解说一番，当年后院里的事他不好与女儿明白分说，只是黛玉也是极聪慧的人，不必想也能明白自己与这位过继出去的异母长兄的尴尬关系。父亲将自己托付于他，想必是外祖家很不得父亲信任。
　　到了四月中，才有家人通报说京里来了个林将军。
　　林海知道是林曜白到了，叫人搀着梳洗一番，挑了件藏青色长袍换上，在书房备了上好的普洱，吩咐人不许打扰，整整衣襟预备迎客。
　　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林海站起身，脚步声不轻不重不缓不急，来者当是个稳重人。脚步声停时，林海抬头，门前那人身姿挺拔如青松，好一个青年才俊。
　　林海晃了一下神，心道这人面上仅与他这亲父有三四分相似，难不成更与他娘相像？只是林海完全记不起黄氏面容，也无可比较了。
　　好在他还知道不好问儿子“你娘长什么样”。
　　林曜白迈步进房，对着林如海执“子侄礼”，口称“林伯父”，抱拳略微躬身，林如海站着，他也就没坐下。
　　林如海想着叙一叙父子情，只是两人连面都是第一次见，这父子情从何叙起？给人家一个见面礼？还是问这二十几年你爷爷对你好不好？不然就说我是你爹你想我不？这ＴＭ怎么开口。
　　林如海本已计算好的那些话叫这小将军的做派给堵了回来，一时只能捡着些仕途顺不顺啊同僚好不好啊之类的慢慢磨。
　　他想磨林曜白也不想跟他啰嗦，直言若是无事他就先回苏州看看，等过一段时间（你死了）我再回来（不让你没人摔盆）。
　　林如海也不知该如何加深一下感情，何况人家也并不愿意多废话。索性也就直说：“我眼看春秋将尽，把你叫回来，一是见见你，不至于到死都不见一面；二是我这只有一子一女，你虽过继了，也是我林家长子，为父的后事还要你来操持，林家这几代的家业也须得你来料理。”
　　林曜白大概明白了，这是要用家产买他闺女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