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同人》明月春山

14、第三章 雪鹤

　　3
　　府里大事小事都是琏二奶奶管的，好容易她过一次生日，老太太兴致勃勃地要热闹一回，雪鹤也跟着鸳鸯她们出了一份钱，老太太原本说不要雪鹤出钱，叫她多做些点心代替了就是。不过雪鹤认为这毕竟是集体活动，不合群也不好，何况做点心是应该的，用的东西也都是府里的，怎么好借花献佛。
　　到了生日那天，大伙都听闹腾的，不过最闹腾的还要数琏二爷，琏二奶奶喝醉酒回去换衣服时发现琏二爷出轨，酒壮怂人胆，何况琏二奶奶从来跟怂人就不沾边，果然大闹一通，好好一场热闹叫人看了热闹。
　　府里大多数人，不管主子奴才，大概都挺幸灾乐祸的。平日琏二奶奶待下人颇为苛责，对平辈长辈也难有礼节，除了老太太向着她几分，二太太事不关己外，大多都很乐意看她倒霉，不过是碍于老太太的面子，藏在心里罢了。
　　日子乱七八糟还得过下去，主子们你来我往的也不关雪鹤的事。上房里清净了很久，老太太是闲不住的，时常跟着小辈们去凑热闹。后来又来了个琴姑娘，老太太十分喜爱，就留在上房了。也不知道琴姑娘喜不喜欢上房，还是想去大观园跟她姐姐住？
　　大观园是热热闹闹，上房也不曾清净，雪鹤是一如既往的守着案板灶台。某天晚上，怡红院的丫头来要了几盘点心，雪鹤把剩下的那些都给她了，想来丫头们是不介意的。
　　不过第二天，雪鹤才知道那些点心是给主子们吃的。宝二爷生辰，姑娘们给宝二爷做了一回寿。
　　雪鹤想，她们看不出来吧？
　　算了，反正都是老太太吃剩的，别人吃也都是另拨到小碟子里，要是嫌弃也没办法，毕竟都已经吃了。
　　后来府里事儿越来越多，死这个去那个的，主子们也死了几个，像东府的敬老爷和琏二爷的二房，不过关系都不大。
　　后来大老爷看上了鸳鸯，不过鸳鸯不愿意，老太太把大老爷、大太太、二太太都骂了一顿，鸳鸯最终是不必从上房管家的位子上离职去给偏院的大老爷做个无足轻重的小妾。不过她把大老爷一系得罪死了，当日那狠绝的样子估计也嫁不了人了，虽然嫁不嫁人没多大关系，不过老太太总有护不住她的一日，这么绝真的没关系？唉，不绝也不行，难道真给大老爷做小妾去？长得漂亮也是错啊，幸亏我不漂亮，雪鹤真是庆幸万分。借着鸳鸯这件事，老太太想把雪鹤嫁出去，再回来做个嬷嬷，不过雪鹤并不想嫁人，推了过去。
　　后来怎么来了一出“抄家”雪鹤是不知道，只可惜宝二爷那里的晴雯拖着重病之身被赶出去了。晴雯当初也是上房的丫头，跟袭人一样，晴雯针线活特别好，跟雪鹤的点心一样都是一绝，还用她自己做的荷包跟雪鹤换过点心吃，论容貌也绝对是府里第一的，只可惜处处被袭人压一头，这也好那也好，就是性格太硬太直，没几个人说她好，跟林姑娘一样。
　　一个一个地走，宝姑娘、二姑娘、琴姑娘、三姑娘，大观园越发冷清，老太太也好像越来越有气无力，整个府里暮气沉沉。唯一的喜事就是宝二爷终于娶媳妇了，是宝姑娘，如今要称宝二奶奶，不过宝二爷好像不精神，四喜之一的小登科跟四悲似的。
　　后来林姑娘也死了，不过未嫁女不能入祖坟，林姑娘又没有婆家，老太太决定把林姑娘跟她葬在一起，于是就先放在水月庵里，等老太太去了再由小辈扶灵回乡，好带进贾家祖坟里。
　　林姑娘走后没多久，宫里娘娘就没了，再不久，贾家竟然被抄了。
　　除了老太太、琏二奶奶死在了诏狱里，其他主子们或流放或贬斥，府里所有的下人都发卖了。其他人还好说，赵姨娘虽然还是奴籍，但也是环三爷生母，二老爷花了钱赎回去，惹得二太太十分不高兴。
　　不过以后也没什么老爷太太了，都是庶民了，一家子再争也没什么好争的了。
　　大房损失惨重，大老爷、琏二爷发配，琏二奶奶死了，大姐儿不知道哪去了，唯有大太太守着琮三爷。二房倒没有流放的，全都贬为庶民，除了珠大奶奶是节妇被发还了一部分嫁妆外，其他人都是穷光蛋了。
　　除了贾家，史家、王家也是差不多的下场，唯有薛家无人，薛家自从薛蟠流放后也就剩薛姨妈一人了，想来也保不住家业。她要自己住还是依附女儿女婿都是她自己的事，不过薛姨妈因薛蟠的事将薛家本就所剩不多的银子又填进去不少，剩下的也不知够不够去投奔贾家。
　　这些八卦都是关在一起的丫头们说的，都这样了还能打听到八卦，还有心思打听八卦，姐姐妹妹们也都是强人。
　　后来下人们也都开始发卖，雪鹤、袭人等几个丫头被忠顺王府买去了。
　　雪鹤在忠顺王府里依旧是负责做点心，据说是王爷还是王妃谁在宫里还是哪里吃过一次，十分上心，就趁着贾府抄家之际将雪鹤买了。
　　雪鹤也不管是为什么，反正就是工作嘛，跟以前一样。
　　袭人后来嫁给了一个姓蒋的，俩人出府去过日子了，不过没人来给雪鹤保媒，大概是看她一手做点心的绝活估摸着王爷不会放人，又或者是看雪鹤长得太一般？反正正合了雪鹤的意，王府里规矩又比贾府严格，没什么人到处八卦，比贾府清静多了，雪鹤倒是更喜欢新老板，以前那些丫头嘴都碎成一百瓣了。
　　雪鹤一直在王府做厨娘，她是真挺喜欢做点心的，不止能玩还能吃，这么个有点呆又长得平凡的有一手点心绝活的丫头其实挺受王府里女主子们欢迎。
　　后来袭人来找过雪鹤一次，说是薛宝钗重病，希望雪鹤能借点钱给他们，好去给薛宝钗买药。又说贾宝玉已经出家不见踪迹了，贾家贾政和二太太已经死了，贾环带着赵氏不愿养薛宝钗，薛姨妈也死了，薛宝钗只能依附袭人和蒋家，只是蒋家养得起她却养不起她的病。
　　雪鹤借出去几十两银子，后来袭人来还钱，说是薛宝钗没熬过冬天去。
　　过了几年，雪鹤也死了。因为这具身体毕竟是死人的，用了这么多年也该到头了，再维持下去就要花点数兑换新身体来偷梁换柱了。这就有点划不来了，死了就能又新身体，干嘛还去买啊，又不是多值得留恋的地方。
　　雪鹤很干脆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