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兽恋》暮野似何

5、Chapter 5 替身

　　回来以后，你喜欢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很少出来。
　　我的牛奶和牛骨头你替我装了罐，很方便也很省事。
　　我知道你难受，却不知道你究竟难受什么。
　　我听见过，
　　有什么声音在深夜悄悄响起来。
　　像是鸽子在黑暗中扑腾着，摆动着。
　　然后就慢慢小下来。
　　静寐的谷雨季节。
　　终于将最后的窸窣声淹没。
　　然后...然后就没了声响。
　　呼息在黑暗中有咸的味道。

　　有一次你很难得外出，我窜进你的房间。
　　你经常去的区域里，在一堆棒球里，找到一张照片。
　　和我完全不同，可是有些眼睛有些细微地相像，应该是很喜欢玩毛线团的。还有一个共同点是，我们的族人在界内都是很有名的，偶尔会出现在杂志上。
　　名字...应该也叫小英吧......
　　我嗅了嗅。
　　上面有被盐水长期冲刷的气味，边角因为摩擦甚至肿胀起来。

　　【够了，够了】
　　我头上方那个浴球再次出现了，在我起了层雾的视野中浮现出来。
　　破碎的残渣在水光中闪烁中，像一条银色的小鱼快速从我的眼前快速流动过去。
　　而外面下起了大雨。
　　它又在向我昭示着旅行可以结束，新的感觉又浮现出来。
　　【回去吧】【回去吧】它这样提示着我。
　　我几乎要走出门外，门大敞着。

　　那场大雨，是否也像现在如此滂泊？
　　我想起那一柄银晃晃的刀，亮闪闪的，上面划过的光像一条银色的小鱼，快速地从我的视野里流动过去。
　　而那个莽撞的闯入者只是把我当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疯狗，自以为无所谓地将我扔了进去。然后我漫无目的地觉得兴许是个逃离的好机会，我告别了爱慕我的她，踏上了一条义无反顾的征程。
　　然后我就遇见了你。你那么光明，又那么漂亮。可是——就是永远不可能和我在一起。

　　门外就是家人的音容相貌在杳杳地向我呼唤着。
　　【回来吧】【回来吧】
　　可是我只是带上了门。

　　有什么办法？我中毒太深。
　　南华啊...南华...你有资本让我痛苦，而你却总是可以不知道我的痛苦。
　　我忘了这件事，或者说我以为我忘了这件事、

　　有什么在我内心深处呐喊着。
　　何所谓为命运。
　　——即无法逃离之意。
　　它撞入我的胸腔，把我的骨骼撞得来回作响，把我体内的空气全部挤出去，拼命地钻进我的头骨缝隙里，透过骨头间的撞击和传导，把那个声音不断地放大，放大。
　　如果我也能大哭就好了。

　　你是否太过痛苦，而我是否无法安慰你。
　　你打开的柜子里，你掀开的桌布里，为什么都有着同一个人的气息。
　　打着黑色长伞，有着一绺马尾的沉默男人。有着浓密络腮胡，神色安然的稳重男人。抽着女人烟，穿着Burberry风衣的小资白领。
　　为什么他们都要来看你，为什么他们现在才出现来看年。
　　我喝着那一罐牛奶，神色恹恹的，开始变得和你一样了。
　　一样的沉默，一样的哀伤，而我甚至庆幸。
　　你看啊，我和你一样了。
　　在这一点上，我们没有差距。

　　是否我的祈祷起了效果，那些甚至已被我熟悉的男人都离开了你。我稍稍感到庆幸，可又马上开始患得患失下一个究竟在哪里。
　　为什么谁都可以，而我却不能拥有你。
　　其实...我明白，可是我喜欢骗自己。
　　我多希望你死了心，就这样陪我过下去。
　　可是你对我没有同情，对我的付出也没有犹豫。可是，也没有爱。

　　“小英。”你这样叫我“小英。”你这样呼唤过我。

　　那个只在我嗅觉中出现的人终于在你最脆弱的时候，造访了我们的家门。
　　俊朗，成熟，富有双重性，是和我想象中几乎一致的人。
　　因为般配，所以不难想象到。
　　但还是意料中的，小小地难受了下。
　　你看，你看，爱情从来不讲公平。
　　我如此爱着你，你却不一定会爱我。
　　......爱情从来不是有付出就会有回报的。

作者有话说

　　其实不是题目的意思，小英并不能完全算个替身，还有些还没浮出水面的原因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