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爱吃嫩草》京丞子

3、第三章

　　齐衍看人散的差不多打算回去，可这时间地铁早停了，平时都是蹭大黑的小电瓶儿一块儿挤回去，可今儿大黑也不知道上哪去了，半天没见着人影。打出租车也挺贵的。就和路远森借了他车钥匙开他那辆沃尔沃回去，虽说还没考本儿，可齐衍之前帮朋友开过黑车，开车一直挺稳当的，况且那么晚了也不会有人查。
　　其实齐衍不想和陆远森私下有太多来往，听大黑说他做的生意不太干净，早些年还在道上混过，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没什么好事儿。明面儿上大家都嘻嘻哈哈没事就瞎侃，可谁心里不都跟明镜儿似的。
　　唉，明天一早就早早还回去吧。
　　到半道上突然有一人跑到马路中央，齐衍差点没把车刹住。谁知道那人还跑过来使劲地敲他窗户，齐衍心里想着不会是来找事的吧，看这身影又高又壮的，那人敲的也忒用力了，就把窗户放了下来。一看这人捂着额头直冒血，流的手上全都是，齐衍吓了一跳，不会真撞到人了吧，不能啊。
　　“哥……哥，帮帮忙，带我走，快，快。”男孩儿气喘吁吁地说“后边儿人马上就追上来了。”齐衍看了出去后边儿果然有三四个人拿着棒球棍往这冲，中二少年啊我靠。一看这形势，就赶紧把车门打开了。男孩儿坐了上来后就猛踩油门往医院开。
　　男孩儿一上车就说：“哥，真是太谢谢了，一看您这剑眉星目英姿飒爽玉树临风的，简直帅瞎我一脸。这模样这气派，一看就准能帮我。”
　　“合着我一看就一冤大头的气派准能帮你是吧？”齐衍被逗乐了，笑着说。“还有你这这负着伤呢，还那么能说，不严重的话我这会儿靠边上放你下去吧。”
　　男孩马上坐直了说：“别呀，哥，哎哟，呲……我真疼，疼死了，要命了啊，哥您就好人当到底，送佛送到西呗，求您了。”
　　齐衍从后视镜看了一眼，男孩的额头上的血看上去这会儿还在流着，就边开着车边腾出一只手拿了块毛巾递了回去。“你拿这块毛巾先捂住你那只手，别给血滴车上了，这车不是我的，弄上血不好办。”这么着了估计这会儿挺疼的，就又给车提了速。
　　“是！哥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我叫余浪浪，哥您怎么称呼？”男孩傻笑着说。
　　“噗……哈哈哈”齐衍一听这名字就笑喷了，“那你还真是够浪的，叫我齐衍就行。浪浪，你挂彩了是和人打架了？”齐衍问。
　　余浪浪马上一脸悲天悯人的表情说：“名字，不过一记号而已。至于被打了，只能说出来混，总是要还的。齐哥看你眉清目秀，俊逸不凡的，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孩子，就别知道了。”
　　齐衍听这语气有些好笑：“哎哟，合着你们现在出来混的都改用棒球棍了是吧，行，你不说我也不问。”
　　“嗯。”余浪浪一脸正经。
　　齐衍到了医院就替他先垫了医药费马上把余浪浪弄去缝针，站一边看见余浪浪给他家人打电话的样子。就先一边儿在手机上玩儿俄罗斯方块，等他家人到了把钱给还上，齐衍喜欢玩儿俄罗斯方块，这种想尽办法把一个地方填满的感觉让他很舒服。他很讨厌空，小时候奶奶去世了一个人呆家里是空的，现在一个人是空的，脑子里没什么想法是空的。每天做的只是为了吃饭，然后活着。然后空着。
　　其实齐衍平时不是这种会多管闲事的人，更别说是替人付钱了，今天会做这些也就阴差阳错。
　　过了会儿就听见有高跟鞋的声音进病房来了，齐衍看了一眼，疯狂甩头女？余南才刚睡着就接着她弟的电话，说是在医院，这小子从来都是惹事的货，这会儿大晚上在医院的就连忙赶过来了。不过现在又困又累，有够心烦的，估计脸色凝重的跟混泥土没差。
　　“姐，姐，你可算来了，真不愧是我们家的顶梁柱啊，什么事儿不是你还真没谁了。”余浪浪躺在病床上还没有丝毫倦意。
　　“哎哟，余浪浪，你还真够可以的啊，大半夜的出来瞎溜达，人高马大的还能被人给揍了，来让我看看，砸傻了没，智商本来就那样了，可别再没有了。我先给爸妈打电话啊。”余南走到余浪浪病床前，低头看了看他头上的伤。
　　“别，姐，别别别，你要是打了我估计明天就真下不来床了，爸非把我揍死不可。我这就剩小半条命了。您看，姐，你就对我散发一下人民教师的光和热吧。”余浪浪哀求道。
　　“切，我对你散发的光和热还少吗，说吧，你这次是怎么着了。”余南正拿了个纸杯打算去接杯热水，就看见站饮水机旁边的齐衍。齐衍靠着墙，看上去有些累，他也正好看着自己，就冲自己笑了起来，是那种清澈爽朗的笑。余南顿时觉得心情舒畅许多。
　　齐衍扬起了手：“嗨，姐姐，又见面了。不，余老师好。”
　　“姐，你们认识啊，这是我齐哥，要今儿晚上没他，我估计真得死在那了。”余浪浪趁机巧妙地岔开了话题。把他怎么蹭上了齐衍的车前前后后说了一通。
　　余南对齐衍微笑道：“谢谢你啊，这小子向来就爱找事儿，没皮没脸的，找上了你你也点够背的。噢，对了，医药费。”余南打开钱包把钱递了过去。
　　齐衍接过钱说：“也还好，就今天不知道怎么着了，鬼使神差地就把他给顺医院来了。呃，那个，我明天还得上班，现在真挺累的，那我就先走了啊。”说完想了会儿，又凑近余南低声说：“余老师，常来光顾哟。”说完就转身出了门。
　　齐衍身上有股蓝月亮洗衣液的味道，挺好闻的，让人觉得挺清新。余南站那愣了会儿，就赶紧追了出去跑到齐衍跟前拉住了他：“哎，你等等。你给我留一电话，改天请你吃饭。”齐衍笑了笑：“哎哟，姐姐，您这是在约我？”
　　“姑且……算吧，那你约吗？”余南歪着头笑着说。
　　“约，必须约。”齐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