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珏》莫舞之

7、初见林晨

　　蓝山咖啡店。Shayne Ward迷人的嗓音飘扬在咖啡店里，《Breathless》这首歌是顾芝瑶最喜欢的歌，但是她现在却没有心情去欣赏。
　　对面的女子穿着剪裁得体的职业套装，带着平光黑框眼镜，低垂着头，拿着勺子一下一下轻柔的搅着咖啡杯。
　　“芝瑶，”冉珏的声音突然想起，带着一丝温柔的婉转。
　　“啊.....啊？”顾芝瑶走神的心终于被拉了回来。
　　“今天的奶茶好苦，不如第一次你带我过来的时候好喝。”冉珏蹙着眉头，像是真的在烦恼奶茶不好喝。
　　“啊......啊.....真的啊？但是你不是只喜欢奶茶不喜欢咖啡嘛？要不要我帮你点一杯其他的？”顾芝瑶很茫然。
　　“还有，昨天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只是等我一个人，抱歉，当时家里出了点事，我不该这么晚才赶回来的。”冉珏的声音很小，确实在语气认真的解释。
　　“啊......啊......我没事啊，我昨天对你发了脾气，我也有错。”顾芝瑶还是茫然，为什么今天的谈话内容跟她想的全部不一样。
　　冉珏突然噗嗤一声笑了，“你今天怎么这么呆？都啊了多少次了，别结巴了。”
　　“啊.....啊.....那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顾芝瑶更结巴了。
　　“你周六有空吗？我想请你帮个忙。”冉珏小声说。
　　“好。什么忙？我帮。”顾芝瑶不假思索的答应。
　　“你不问问什么忙啊？”
　　“你的忙，无论是什么我都帮。”顾芝瑶明亮的眼睛注视着眼前依旧垂着头的冉珏。
　　冉珏搅拌咖啡的手微微的颤了一下，语调扮装轻松的说：“那可说定了，周六早上陪我去趟津市。”
　　“好。”顾芝瑶干净利落的答应了。
　　顾芝瑶，你总是对我这么好，什么都不问，就算我要伤害你。
　　那晚最后的表白顾芝瑶和冉珏都默契的没有再提，好像那只是一场荒诞离奇的梦。
　　周六下午，嘟嘟的汽车喇叭声在楼下响起。
　　冉珏走下楼梯，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顾芝瑶。今天的顾芝瑶穿着一件红色的长款风衣，黑色的窄脚裤扎进黑亮的英伦长靴。很少人可以把红色穿的如此有味道，如此亮丽的颜色配上顾芝瑶飞扬洒脱的气势，红的如火焰般娇艳。
　　真是好看呢。冉珏想着，这样一个骄傲的女子，怎么舍得让她，耗在自己这样的不值得的人身上，她值得更好的人......
　　“冉珏，这里”顾芝瑶朝她招手。
　　冉珏收回纷乱的思绪，快步走上前。“怎么今天换了车？”冉珏疑惑的看了看她身后的玛莎拉蒂Ghibli，顾芝瑶平日很少开如此张扬的豪车，她虽然性格看上去盛气凌人，但冉珏知道她其实不是很喜欢纯粹炫富的东西。
　　“今天陪你去嘛，总不能给你丢脸呀。”顾芝瑶一脸认真。
　　“好吧，”冉珏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顾芝瑶，你若知道我要带你去见什么人，该会恨我了吧。
　　“今天怎么感觉你没睡醒一样？中午没睡午觉？”顾芝瑶道。
　　“恩，周一有个案子要开庭。你开车吧，我眯一会，下了高速叫我。”冉珏点点头，简单的答了一句，就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仿佛又坠入了那个一直以来摆脱不掉的梦魇，女人的尖叫、男人的呵斥，女人和男人的争吵以及......鲜血，好多好多鲜血。每个画面都支离破碎，看不清面容，只有鲜血，妖冶的血液如巨兽一般吞噬着冉珏。
　　“小珏？小珏？醒醒，醒醒。”温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是谁？谁在叫我？”梦里的冉珏挣扎着，哭喊着，最终被这个声音带入了有光亮的地方。
　　“哬”，冉珏突然猛地睁开眼睛，近在咫尺的是顾芝瑶担忧的脸。
　　“你怎么了？刚刚一直在喊，怎么出了一头汗？”顾芝瑶拿着纸巾细细的帮冉珏擦干额头上的汗水。
　　“做了个噩梦而已。”冉珏愣了几秒钟，任由顾芝瑶擦干她额头的汗之后，才仿佛清醒过来，只是语调快速慌乱，不似她一贯的云淡风轻。“下高速了吗？”
　　“恩，我看你睡了两个多小时，一直不太安稳，刚刚开到津市，而且”顾芝瑶咬了咬嘴唇，“你刚刚好像一直在哭喊‘对不起’，你.....”
　　“我说了只是个噩梦。”冉珏快速的打断了她，声音依旧温润却带着冰凉的触感。
　　“好吧，那咱们这要去哪？”顾芝瑶问。
　　“津南大学。”冉珏一字一顿的说。
　　“津南大学”顾芝瑶扭头惊异的看着她。
　　“恩，去见林晨，今天我们约好庆祝她顺利答辩完成。”
　　“冉珏，你总是对我那么残忍。”顾芝瑶的声音颤抖着，却也没再说其他的话，反而再次启动汽车，向天华大学的方向驶去。
　　我也觉得我很残忍，顾芝瑶，可是我也这么爱你，爱到只能这么残忍的对你。冉珏只能沉默着，心里说的话却不能真的在口里说出来。I love you more than I can say.
　　“阿珏，这里这里。”冉珏和顾芝瑶把车停好之后，走了几步，就听到了一个女子清亮悦耳的招呼声。
　　“啊，晨晨，好久没见了。”冉珏一向少笑的脸庞露出弧度极大的微笑，张开手臂给了来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顾芝瑶看着这个和冉珏拥抱的女孩，她曾经在私家侦探的资料里见过照片，所以对这个一直闻名不曾见面的林晨的相貌并不陌生。林晨是个长相不美丽但却很可爱的女孩，简单的穿着白衬衫牛仔裤让她显得青春活泼，倒不像是个二十五六的女孩。只是，顾芝瑶想着，为什么见面之后的林晨给她一种异样的熟悉感，像是似曾相识。
　　林晨在和冉珏拥抱之后也终于看到了冉珏旁边的这个女子，待仔细看到这个女子相貌时，林晨的身子突然微不可闻的颤了一下，面上却丝毫不显，伸出手笑着说：“你好，我叫林晨。”
　　“你好，我是顾芝瑶。请问我们是否曾经见过？”顾芝瑶伸出手，象征性的虚握了一下。
　　“当然没有，顾小姐这样的人物，我这个小人物自然是无缘相见的。”林晨捶在身体左侧的手紧紧的攥了起来，你当然不记得我，可我记得你的脸，记得你哥，记得我哥的死。
　　冉珏察觉到了氛围的诡异，揽着林晨的肩，笑：“哎呀，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嘛，她是我一朋友。快走啦，这都快中午啦，好饿好饿，你室友她们和慧慧肯定等急了。”说着，抱着林晨的胳膊边说边走。
　　顾芝瑶看着冉珏从未有过的笑和亲密，只觉得胸口开始剧烈喘息，像是一片蓝色的大海波澜起伏，那么潮湿粘稠，让她几乎要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