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珏》莫舞之

32、邻家竹马？

　　凌晨五点钟，冉珏照例满头大汗的从梦魇中惊醒。她习惯性的摸了摸旁边，直到手里传来冰凉的感觉时，才醒悟到顾芝瑶出差了的事实。
　　冉珏把床边的夜灯打开，拿矮桌边准备好的毛巾擦了一下汗，望了望窗外依旧黑暗的夜色，把床头上的手机开了机。随着一阵不大的开机铃声，手机进入了启动界面。以前冉珏其实是二十四小时待机的，只是自从顾芝瑶发现她的习惯后，说手机辐射晚上对她的身体不好，然后在给她新买的手机里设置了自动关机，不过因为冉珏常常要在凌晨醒一次，所以手机也没有关上几个小时。
　　手机进入主界面，冉珏扫了一下时间，刚刚五点零五分。“叮”，短信铃声响起。冉珏迅速滑动到阅读键，正是顾芝瑶的信息：我到机场了。别担心，好想你。看了看接受到的时间，是凌晨四点多，肯定是顾芝瑶怕睡觉吵醒她就没打电话，改成了发信息。冉珏正想要回个电话过去，又想到这么早回电话，顾芝瑶肯定会知道她做噩梦了，又要担心她，只得作罢，顺手设了个下午三点的闹钟，荷兰跟北京有七个小时的时差，下午三点应该正好赶到顾芝瑶起床的时间。接着冉珏又关了夜灯，打算再眯上一个小时。
　　荷兰，阿姆斯特丹。
　　顾芝瑶下了飞机，从行李转盘处取好行李后，正要开机给冉珏打电话，突然想到这个时间国内应该是凌晨，怕打搅到冉珏本就不好的睡眠质量，于是改成了发信息。
　　顾芝瑶正低头拉着行李箱，边向外走边发着信息的时候，大厅里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瑶瑶，这里这里。”顾芝阳穿着黑色的大衣，俊朗的脸上满含笑意。顾芝瑶按下发送键后，把手机放回口袋，快步朝着顾芝阳的方向走去。“你怎么自己过来了？”顾芝瑶对着哥哥问。
　　顾芝阳先结结实实的给自己妹子一个大大的拥抱，结果听到她问这句好像一点都不欢迎自己来一样的话，无奈的说：“我说妹子，大半年不见你也不说想我，干嘛，不希望我来接你啊。”
　　顾芝瑶翻了翻白眼，“你来更好。我还记得上次你让顾生来接我，他举着个写着我名字的大牌子傻呆呆的站在那，幸好你没这么傻。”
　　“切，”顾芝阳扬了扬头，“哎，对了，不说我都忘了，快看看这是谁？”顾芝阳拽过身边一直带着墨镜的男子。
　　顾芝瑶刚刚只略微抬头扫了下人群，并没有注意到自家老哥旁边还有人和他一起。所以听到顾芝阳的话，才扭头看向旁边的墨镜男子。男子摘下墨镜，是一张极为“漂亮”的脸，也许用“漂亮”形容男人并不合适，但这个男人的容貌无法在找到其他的形容词。如果顾芝阳是那种俊朗的男人般的帅气的话，这个男人就是男女通杀的妖孽。他有着微微卷曲的黄色半长发，高挺的鼻梁，细长的眼睛，眼神里带着点慵懒和笑意。
　　顾芝瑶看着这种熟悉的脸，“和风哥哥”的称呼脱口而出。“哈哈，小瑶妹妹好久不见啊。”和风也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和风哥，你怎么会在这？”无怪乎顾芝瑶疑惑，和家和她家小时候生意上有往来，是很好的合作伙伴。后来在她十几岁的时候和家举家迁往加拿大，不过并不是自此没见过，因为顾芝瑶在父母去世后为了接管公司去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读MBA之前，是在英国皇家音乐学院学习钢琴，当时和风正好是她师兄，因此那一年也总是多方照顾她，不过算到现在，也是六年没见了呢。
　　“风子正好在荷兰这边开钢琴演奏会，听说你这两天要来，这不就正好看看你嘛。”旁边的顾芝阳解释道。
　　“哦哦，和雨呢，没跟你一起啊。去年我在国内看见她的时候，她说和风哥现在在欧洲这边可是小有名气了，成为钢琴家了呢。”顾芝瑶任由顾芝阳和和风帮她拎着行李，三人一起向机场外走去。
　　“我那个妹妹你又不是不知道，天天提个相机到处跑，最近听说亚马逊森林那边又发现了新植物品种，前两天打电话的时候都已经到了哥伦比亚了。”和风谈起自己这个自小就离经叛道的妹子也是颇为头疼。
　　“我倒是羡慕她呢。你这哥哥做的多好，坚强的后盾啊。你看我这个哥，”顾芝瑶指了指旁边的顾芝阳，“就会折腾我这妹妹，元旦都要让我飞过来开会。”
　　“你这明明是见色忘哥好吗？别以为我不知道。”顾芝阳撇撇嘴，“不就没让你和你家冉珏过元旦嘛，你为这事这两天在电话数落我多少顿了。”
　　“好啦好啦，小瑶刚下飞机，我们先去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吃完东西早点休息。坐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肯定累了。”和风在旁边打着圆场。
　　此刻的荷兰的首都阿姆斯特丹正好是晚上九点多，华灯初上，繁星点点，街上的人和车并不算少，高大的外国人三三两两的在街上走着，显得整个城市斑离繁华。顾芝阳开着车，三下两下拐进了当地唐人街，在一家金玉满堂的中餐馆前停了下来。
　　“瑶瑶想吃什么就点吧，我们俩晚上已经吃了点。”顾芝阳把手里的菜单递给她。
　　顾芝瑶估计在国外也吃不到多正宗的中国菜，就草草的随便点了四个菜，又要了份汤羹。过了一会，菜纷纷上齐了。顾芝阳看着清一色的清淡菜，惊讶的说了句：“这是改什么性子了，以前无辣不成欢的。天天让你少吃你都不少吃，这次怎么这么主动了。”
　　“哪有。”顾芝瑶笑了笑，“珏儿让我少吃辣。来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我要是回去胃疼了，她肯定生气。”
　　“可找到个治你的了。”顾芝阳夹了口菜，调笑道：“看来自从小冉珏来了，我这哥哥就光荣下岗了。”
　　“你早下岗了。”顾芝瑶吐槽起老哥来是毫不客气。
　　“你们这一会功夫都谈起好几次这个叫冉珏的了，我听芝阳说是小瑶的小女朋友？”旁边一直忙着布菜的和风笑着问。
　　“哥，你还真是什么都说。”顾芝瑶有些羞恼。
　　“还不让说了啊，不就是你小女朋友吗？难道不是？”顾芝阳对她眨眨眼睛。
　　“卖萌可耻。”顾芝瑶朝他丢了个鄙视的眼神。
　　“别怪你哥，我也是随便问问。”和风犹豫了一下，“真的跟你哥说的一样？”
　　“恩，和风哥哥，你不会这么封建吧。你还是艺术家呢。”
　　“哪有，我这不是有点惊讶嘛，之前也没瞧出来你对哪个女孩子有好感啊？”
　　顾芝瑶的眼睛亮晶晶的，“我也没想到啊，其时我现在也对别的女孩子没什么感觉啊。我和珏儿在一起不因为她是个女孩，只要是她就好。”
　　“好啦，知道你陷进情网了，快吃饭吧。吃完了回去早点睡，你得倒倒时差。”顾芝阳在旁边笑着说。
　　荷兰时间晚上十点半。
　　顾芝阳替顾芝瑶盖好被子，关上灯，轻轻把门带上，从楼上走了下来。
　　一楼大厅，和风坐在沙发上，扔了罐刚从柜子里拿出的喜力啤酒给他。“你这的供暖弄的也太热了。”
　　“你这艺术家幸好保护的是手不是嗓子，这么大冷天还要喝点啤酒。”顾芝阳虽然嘴上说笑，动作却是极快的把啤酒打开，倒进杯子里，然后端着杯子也窝在沙发上。
　　“什么艺术家啊。”和风自嘲的笑笑，“她睡了？”
　　“恩，睡之前还惦着早上让我早点叫醒她，怕冉珏给她打电话接不到。”顾芝阳晃晃酒杯，喝下一大口啤酒，爽快的呼了口气，“你今天看我妹妹的眼神......我说，风子，她来之前我就跟你说过，别想了。”
　　“不看一眼总是不甘心的。”和风眼帘低垂，细长的眼睛微微眯着看着自己杯子里的啤酒。
　　“唉，”顾芝阳叹了口气，“风子，咱也从小一起玩到大的，虽然这两年不常见面，但是你的脾气秉性我都了解。但是我那个妹子，我更了解，之前没有冉珏你也许还有点机会，现在怕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我知道她一直把我当哥哥的。”和风仰头灌下一大口啤酒，苦涩的味道在口腔蔓延，“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她时还不到十岁，我说我叫和风，你猜她说什么来着？”
　　“她说你叫和风啊，那你是不是有个妹妹叫细雨啊，和风细雨多好听啊。”顾芝阳学着小孩子奶奶的口气答话，然后呵呵的笑了起来，“后来你妹妹和雨被瑶瑶叫了好几年的细雨。”
　　“是啊，那时候真是可爱。”和风眯着眼睛出了神。
　　“好啦。”顾芝阳夺过和风手里的酒杯，“看我这样你就知道了，我们顾家的人都一样，认死理。认准了一个人就死也不撒手了，所以啊，你就别想着我妹妹了。赶回来哥们给你找个更好的，你的小粉丝这么多，还怕你自己嫁不出去啊？”
　　“去你的。”和风擂了他一拳，“你才嫁不出去。我肯定娶个漂亮的大美女回来。走啦走啦，睡觉去。”
　　顾芝阳看着和风走远的背影，叹息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