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珏》莫舞之

3、定心

　　顾芝瑶知道身后的汽车一直没有开走，但是却强迫自己不要回头，她怕她说出不该说的话后和那个身后的人连朋友都做不了。不是有一首歌这么唱吗，“她不懂表明相爱这件事，除了对不起就只剩叹息”，这才是她顾芝瑶整整爱了一年却也只敢在冉珏专心开车时才会偷偷的凝视着她爱的这个和她一样身为女子的人。
　　顾芝瑶突然无比怨恨自己怎么是个女子呢？如果是个男子，即使说出来也不怕遭到冉珏厌恶的惊吓的眼神。她今天跟自己说她不是同性恋，是在隐晦的暗示我吗？顾芝瑶木然的在包里翻找着钥匙，心思全都是纷纷杂杂的苦恼。
　　“咔”，眼前一直紧闭的实木大门突然打开，顾芝瑶眼睛正被突如其来的屋里的光刺得有些痛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站在了门前。
　　顾芝瑶抬着头，疑惑的看着这个一身懒散的家居服的男人，男人明显刚刚睡醒，一双和她如出一辙的桃花眼微微的眯着，黑色的短发被压的有些凌乱，俊朗的脸上正张口打着哈欠。 “哥，你怎么在这？”顾芝瑶明显一副刚刚回过神却仿佛见了鬼的模样。
　　“喂，不要这么对我吧，我明明发了信息说我今天正好也从荷兰回来休个假，借你地方先住两天呢，本来还想着你也刚刚回来下午能看见你呢，结果......哼，幸好我当时留着一套备份钥匙。”顾芝阳一副被抛弃的怨妇样。
　　顾芝瑶往常看到顾芝阳向她这么撒娇，一定会好好的喷射一下毒液，今天却觉得没什么力气，就简单的“恩”了一声，解释了一句“我今天下午一直没来得及开手机”，然后抬腿走进了客厅，踢掉高跟鞋，整个人软软的窝在沙发里。
　　顾芝阳看着这个往常一向都精力无限的妹妹，知道肯定有什么事惹得宝贝妹妹不开心了，于是跟着坐在沙发上。“下午去看冉珏了？”
　　“恩。”顾芝瑶短短的应了一声，垂下了眼帘。
　　顾芝阳摸了摸顾芝瑶的头顶，微微的叹了口气，“爱上她了吧。”
　　顾芝瑶突然睁大了眼睛，抬头看着这个一向忙着打理国外的生意，一年也见不了几次的哥哥。“你怎么知道？”
　　“我们可是亲兄妹。每次见你，你无论是开心还是不开心，不都是嘴里要一刻不停的说冉珏怎样怎样嘛，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平时太忽视你了。”顾芝阳一向和妹妹嬉皮笑脸的语调里明显带着丝丝愧疚。“自从父母去世后，哥哥也太忙，以前想着你上学有一帮朋友陪你，快快乐乐的就行，这两年你毕业天天也为了公司天南海北的跑，是不是哥哥太自私了，总想着让你管管企业，却忘了我们的芝瑶十八岁之前也是捧在手心的公主呢。”
　　顾芝瑶摇了摇头，“哥，是我自己要回来的。我之所以放弃钢琴去读了MBA，就是想着回来帮帮你，父母的企业总不能在我们两个人手里败了，我也不是几年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了。”
　　“真是长大了呢，而且也有自己要爱的人了。”顾芝阳刮了刮妹妹的鼻子。
　　“哥，你......，你不介意吗？”顾芝瑶顿了顿，犹豫着说。
　　“介意什么？介意我的小妹爱上一个女孩？”顾芝阳好笑的摇了摇头，“况且，”顾芝阳的声音低沉了下去，“你应该也明白我为什么即使子公司开了这么多，却要把总部定在荷兰的原因。”
　　“哥，你......，你还是在等他？”顾芝瑶仿佛明白了他哥哥长久的不回从小呆到大的华国，却固执的定居在荷兰的原因。“我以为这么些年，你已经忘了......”
　　“呵呵，年少的爱恋，这么偏执的，一心一意的爱，即使我爱的是个男人，又怎么可能真的忘了呢”，顾芝阳在笑，却让人瞧出一丝心疼的味道。
　　“哥，你......”，顾芝瑶一向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人，看到自家大哥在他面前从未露出的脆弱感，竟觉得有些无所适从。
　　“你呀，要珍惜。别等到失去的时候，才向大哥我一样天天守着一个空洞的承诺，以为实践了诺言就能重新追回失去的人和逝去的时光。”顾芝阳感慨的说。
　　“可是，我从没得到过呢。”顾芝瑶更觉得沮丧。
　　“你呀，和我一样，看着冷静果断，盛气凌人，却在真正遇到爱的人的时候犹犹豫豫，裹足不前，这都一年了，你肯定没告诉过冉珏你真正的想法吧。”顾芝阳看着这个一向冷静现在却显得如此怯懦的妹妹。
　　“她说了她不是同性恋，我告诉她，她一定会恶心我的。”顾芝瑶颓丧的把她今天和冉珏下午的那段对话告诉顾芝阳。
　　听了顾芝瑶的叙述，顾芝阳突然点了点貌似一脸委屈的小妹的额头，“你呀，你就为了这么点小事心里不高兴？”
　　“这哪是小事......”，顾芝瑶正要辩驳什么，顾芝阳就打断了她的话，“我问问你，她说没说讨厌你？说没说不想见到你？说没说她永远不会爱上一个女子？”
　　“虽然没说，但是......”
　　“但是什么啊，说你笨你还真笨。她那明明就随便开玩笑说的话，估计她自己都不知道说了这么句话，你倒是好，记心上了。”顾芝阳一脸孺子不可教也得神情。
　　“真的？”顾芝瑶的眼眸亮晶晶的，有些不信却又想要说服自己去信。
　　“你告诉哥，你爱不爱她？”顾芝阳严肃的问
　　“什么是爱呢？只要一停下事情脑子里就会充斥这个人的身影，想着她吃饭了没，下班了没，累不累，想的停都停不下来，为她偶尔的亲近而欢呼雀跃，为她可能无意的动作、无意的话而在放在心中反复思忖，明明这么想靠近，却又怕靠近会伤害她，只能在不远不近的地方隔上几天发上几条不远不近的信息，然后一遍遍说服自己做好心理建设，故作轻松的假装自己是闲极无聊才会跑去找她，其实心里明明想见她想的快疯了，这是爱吗？”顾芝瑶眼里闪着细碎的星光，噙着泪道。
　　“你呀，不光是爱，还情根深种了呢。”顾芝阳只见过一次冉珏，虽然总觉得给人一种淡淡的疏离感，但是那般独特的气质和精致的容颜，那确实是个极富魅力的女孩，却没想到短短的一年，妹妹就已经完全的沉浸了下去。顾芝阳正视着顾芝瑶一字一顿的对她说：“要勇敢，只要她没有明确的拒绝，你就不要退缩。不要错过，错过本该有的幸福。别忘了，你是顾芝瑶，骄傲的、优秀的顾芝瑶。”看着妹妹眼里越来越盛的希望，顾芝阳心里很开心，却又有苦涩，如果当时，有人能跟他说这句话，他会不会也能再勇敢一些，然后就抓住了自己的幸福呢？
　　“好啦，快去睡了，咱俩兄妹大晚上在这煽什么情啊？”顾芝瑶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高傲与光芒。
　　“好啦，那我去睡啦，还真是个过河拆桥的家伙。”顾芝阳一边嘴里抱怨着，一边眼睛里却有着笑意，背对着她摆了摆手，上了楼。
　　在这个漫长的犹如北极极夜一般的晚上，顾芝瑶的心里却藏着一个小小的人，从未这么肯定过自己对她的爱，是啊，哥哥说得对，有什么关系呢？她还没有拒绝我，她的冉珏在她的生命里就像是极夜夜空上飘过的极光，之后逐渐弥漫开来，成为几日都不会更迭的白昼。

作者有话说

　　这本小说我会很认真的写，至少会保证一天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