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养狐》千里追鱼

63、末世爱情（二）

　　王静远很快退下，将异能注入张明珠体内。凌江迅速砍杀掉虫子，退守到张明珠身边。边关注着她的伤情，边单手挥刀杀虫。三心两意之下，身上带上了大大小小的伤。
　　“对不起，阿，阿凌……”张明珠的眼睛已无法聚焦，血大口大口的外涌。
　　“明珠，”凌江半蹲用左手握住张明珠的一只手，没受伤的另一只手则在挡着虫子。眼泪大滴大滴的掉落在她的脸上，这是他一见钟情的女子，决定终身不负的人。“明珠，明珠，是的，你对不起我，所以，你以为你说对不起就可以一逃了之吗？活下去！陪着我在末世里走下去，向我赎罪！”
　　王静远摇头，声音低沉道：“我无能为力。”抬手用异能穿透快扑到凌江身上的青竹节虫并绞杀附在它身上的长线血蛭。
　　“对，对不起，阿，阿凌，对，对不起……”张明珠眼前一片黑暗，只有那被铁甲虫刺穿的肩胛血肉模糊地在她眼前不断回放。她怎么能将阿凌推出去？她怎么会做这样的动作？她怎么能成为这样下作的女人？她该死！该死！她怎么能原谅变成这样的自己？
　　“凌江，对不起。我真的无能为力，她伤的太厉害，我救不回来。”王静远道，张明珠的内脏全被击碎，他的异能根本无力回天。看到凌江血肉模糊的肩胛，叹口气搭上他的伤口输入异能。却被凌江让开。
　　“明珠。”凌江不再杀虫，看着弥留中的女友倔强的张大着眼睛。眼瞳已开始涣散，却仍然喃喃道歉。心痛难当下哽咽着俯身在张明珠耳畔道：“不怪你的，明珠，不怪你的。我爱你，能为你挡虫子我也是甘愿的。”
　　“对不，起，对，不，不起。阿凌……”
　　“不用道歉，明珠，我爱你！明珠，不怪你。还有，你为了我挡住了虫子的攻击，谢谢你救了我！”凌江看着已经神智不清的女孩，泪流满面。
　　我救了他吗？真好，张明珠脸上晕出一丝笑意，眼里光彩慢慢消失。手臂滑落倒在凌江臂弯。
　　凌江泪如雨下，将张明珠狠狠抱住，搂入怀里，号淘大哭。
　　不远处，小队成员也杀光了所有虫子在休整。停下来的周瑶想上前去说什么，被王静远走过来拦住，顿时有些气恼道：“做什么？”
　　王静远冷笑道：“别过去！”他虽然不喜欢张明珠，但他更厌恶周瑶的手段下作。那只虫子明明就是她漏过去的！就算是末世，人命就可以这样轻贱？难怪凌江不喜欢她，想来也是看穿了她的本性。
　　周瑶抬手打开王静远的手臂道：“凭什么？”明明都讨厌张明珠无用不是吗？现在装模作样算什么？只因为她下手了，所以他们又看不起她了？
　　王静远仍旧站在她身前不肯离开。“他不会爱你的，永远。你现在过去，只会让他更厌恶你。”
　　周瑶冷笑道：“我和他从小学到末世，十几年的情份……”
　　王静远抬手打断她的话，这十几年的情份什么的，男人不想认，那就什么都不是。“十几年下来他依然不爱你，今后更不会爱。你以为你暗恋的很高明？谁都不知道？不，谁都知道，凌江也知道。只是你不说他便当没这回事，男人装起傻来，并不会比女人差。想想他对张明珠的体贴，他连向你讨水都深怕张明珠会误会伤心，做到这一步的他情商怎么会低？又怎么可能不明白你的那点小心思？不过是没将你放在心上罢。”
　　周瑶被他这番话说的心里一痛，正要说什么，一辆崭新的路虎已闯入视野。
　　李思玦将车开近，抱着方晓真跳下车，看着一地的冰块和跪在冰块中央抱着死亡女子的男人。快速走了过去。
　　事情的经过已经通过精神力感知，只可惜感知到的时候张明珠已经受伤将死。
　　李思玦上前在凌江的防范中将张明珠感应了一遍，对方晓真摇头，表示是真的死亡，再无法可想了。
　　方晓真心里也不禁为了张明珠可惜，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她就能回到过去引导她避开现在的死亡，一点一点将她由死神手里拉回来。可现在她已经死亡，现在以及未来已经没有了她的存在轨迹，她便是去到过去，她也会在同一时刻的现在死亡。
　　果已存在，因如何更改也只会走向同一结果。
　　而她身为时间异能者，明明已计算出来现在过来应该能够将人救下的，张明珠却偏偏提前死去。注定的未来真的无法改变？不对，是能改变的，按照张明珠的未来看，她的到来应该在她死去的前一刻。而她是能改变张明珠的命运的。可现在张明珠却提前死了，那她的死就是因为变数。为什么？她看了看凌江，因为他吗？
　　重生女的未来看不清，因为她们熟知剧情，又因为死亡重生而情性更改。所以她们的未来便不好查探，成为变数。时间异能者的能力如同作弊，看不到未来也是情有可原。只是想不到这个凌江也是变数，因为舍不得女友痛苦说出来的宽慰的话让她提前放心死去。如果他知道后果，会不会自杀？
　　不对，方晓真摇头。变数应该是张明珠，她求生本能让她推出了男朋友去送死，可她的良心却让她去救回心上人。因为厌恶自己变的残忍，所以在男友原谅后不惜一死。
　　变数什么的，对时间能力者来说充满了莫测，未来会在他们的一念之间改变。虽然改未来有好有坏，但因这变数而让已经能改变的未来成为注定，那这变数还是不是变数？未来真的无法改变？不，李思玦就改变过李燕的未来，可为什么她在掌有先机的情况下却改运不了分毫？必死的结局是无法改变的？
　　张明珠的死亡是注定的，只是因为她的来到而有一线生机，却也因为张明珠自己就是变数，甘心一死而无力回天。
　　方晓真暗恨，她的能力还是太弱了，要不怎么会算错？
　　凌江看李思玦气度不凡，忍不住还有一线希望，但看到他叹息时，又忍不住失望。却还是希翼地问道：“能挽回吗？”
　　李思玦摇头道：“抱歉。”
　　凌江心底伤痛。抱起张明珠的尸体，看向周瑶寒声道：“为什么你那个方向会有铁甲虫漏进而不提醒？”
　　周瑶先前为他的伤心在心神震荡，也想要上前好好安抚他。但现在听到凌江质问的口气，不由怒道：“为什么要提醒？张明珠手里的刀是做什么用的？一只虫也杀不了吗？明明是她将你推出去挡虫子才弄得她自己身死，你为什么要怪我？”
　　凌江心痛难当，口中却冷笑道：“如果明珠不是被我放在身后，那只虫子会突破防线冲她而去吗？末世以来，我对你千般防范，没想到还是被你得手。”他就是太心慈手软，不敢杀人，才放任这样的人害了他的爱人。
　　“你防我？”周瑶满脸不敢置信。
　　凌江眼神冰冷。“为什么不防？你一直想下手不是吗？你时时刻刻不忘说明珠是白莲花，心机婊，事实上你才是这种人！我最恶心的就是你这种人。你害死我的明珠，那么你现在死去陪她！”话音未落，他这短短时间积攒的异能凝成冰锥向周瑶破空而去。
　　他的动作太突然，所有都没想到他会暴起杀人，周瑶的水盾来不及施展，只勉强抬起手中的砍刀挥向冰锥，将当胸的攻击打偏，落在胳膊上。瞬间手臂血肉模糊。
　　凌江一手抱住张明珠，一手提起□□扑过去，刀刀狠绝。
　　周瑶被他的痛下杀手弄得心痛至极，格挡时忍不住哭喊：“凌江！我爱了你十四年！你为了个初识的张明珠枉顾我的痴心，现在你为了我一时的疏乎又要我的性命！在你眼里，我算什么？啊？我算什么？”
　　凌江心中恨极，他也知道周瑶爱他，因着明珠的死，他忍不住想让周瑶痛。冷笑：“谁知道呢？一直以来，你都只是我的同学罢。你这幅我对不起你的言论又算什么？我不爱你，我表现的还不明白吗？为了远离你，我选了离家千里的大学，你好本事，居然查到了又和我报了同一所学校。谁规定了你爱我我就必须回应了？这辈子，除了明珠我谁也不要！”
　　“她有什么好？”周瑶狠狠推开凌江的刀，又挡住他劈头砍下的动作。“她一天到晚装模作样，一幅软弱无能的德性。末世两个月一只虫没杀过，她算什么？她推你挡虫子你就不恨？她救你也不过是赎罪，你为什么还要爱她？这么差劲的人，你为什么要爱？”
　　凌江将周瑶的刀劈飞，□□横在她的颈上，道：“我爱她，这就是理由。所以她做的再过份我也不会怪她。现在，你可以死了。”
　　□□砍下，被李思玦用举刀挡住，凌江回头，眼神阴狠。“你要拦我？”而他周围，他的小队成员也将他围住，随时准备开打的样子。
　　李思玦摇头道：“你的女朋友不会愿意你双手沾染人血的，杀了她能泄一时之愤，可那又如何？你的女朋友回不来。对于这个女人，这个末世就是惩罚，她今天能放虫子害人，以后谁还会真心信她？她生存在这个不被人取信的末世里，和地狱有何不同？”
　　不知哪一句说动了凌江，他沉默良久收回□□，眼睛逼视着一路拼搏，互相扶持两个多月的同学，直到他们队型分开让出一条道来。他抱着张明珠的尸体一步步远离。
　　王静远心中不忍，张口喊了声：“凌江。”
　　凌江没有回头，顺着与他们相背的路线离开。
　　李思玦走到车边，对上前道谢的周瑶轻蔑道：“不用道谢，因为我的建议是认真的。一个不用正常手段竞争的卑劣女人，死在她爱着的男人手里，只是对那个男人的玷污，这一点对他很不公平。所以我才会刀下救你。”
　　周瑶眼中仍有不忿，但李思玦不再理他。为了所谓的爱情就能枉顾人命，这样的爱人也太可怕了。无论她有多少深情，也洗不去她双手沾染的血水淋漓。
　　将方晓真放在副驾驶上，李思玦发动车子，继续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