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的神话》蔡简安

3、第三回:床上植物人

　　 

　　一个星期后。

　　医院。

　　一个孤单的身影抱头坐在走廊上的长椅上，阳光明媚，晒人的阳光炙烤着大地，微风也吹拂着他凌乱的头发，他坐了多久？

　　医院里特别安静，安静地一根针掉落也能清楚地听到，也是这安静让他一个人更难受。也让他知道原来，胡思乱想不是女人的专利......

　　一只手轻轻地搭上了他的肩膀，也将他从一个人的煎熬中招了回来。“林珑，你过来啦？”

　　林珑紧咬住下唇，双眼盯着紧闭的病房门，后悔与无奈就写在她脸上，如果没有丢下她，如果没让她一个人去跟于慧媛。她承认自己没有勇气走进去，只能挨着他身边坐下。一语不发的两个人，都沉浸在各自的过去中，有她的过去中。
　　淑香的情况并乐观，医生说尚未脱离危险，现在整个人还在重症观察室。说是在水中还被闪电电流击中，可能这辈子只能躺在病床上，就是个植物人，现在每天有一个小时的探望时间，其他时间他就在离淑香最近的门外。默默陪着她坚持下去，而他甚至不知该怎么通知淑香的父母亲人。他快招架不住金家的再三追问了，整整一个星期，能用的理由都编过了。就连她的好友金斌也发现她的反常，再三逼问下，他昨天晚上告诉了她真相。搭今天早上最早班车，金斌现在快到了吧！

　　他该怎么跟金斌交代？谁来告诉他！

　　金斌出现的时候，就看到病房外两尊被时间定住的雕像，她眼睛里的血丝告诉所有人她昨晚是怎么度过来的。说好的不落泪，可到了病房门口，眼泪就这么不听话地掉了下来，“白浩泉，能，能告诉我是愚人节么！？别开这么大玩笑。淑香怎么会……”看见他低头不语，她的眼泪就这么簌簌掉了下来，整改人直接瘫软在地面上，坐在医院地面上哭得像个小孩子，左一下右一下擦着自己的眼泪。“5555......淑香......”

　　林珑双眼红肿还强忍住，蹲下身递了张面巾纸给她，“金斌，给。都是我的错，我要是不......”

　　“就是你的错。你知道淑香这个人就是善良，就算你做错了什么，她也笑笑说无所谓，不会埋怨人！我现在就替她骂骂你。你的工作干嘛要摊上她，连累她？你追你的料，她写她的小说，为什么要因为一个于慧媛纠缠一块……还有，为什么留她一个人在那里？她凭什么一个人替你去追踪于慧媛？......”金斌泪眼模糊，哽咽着像连珠炮一样一步步戳着林珑的心脏，而林珑哭得撕心裂肺，嘴里还一直喃喃说着说对不起，那画面特别伤人。

　　“你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能让淑香回来么？你说怎么向金叔叔跟阿姨交代啊？你说你说啊！——”金斌的手揪着林珑的衣领，不停地挥舞。

　　一只大手抓住金斌挥舞在林珑身上的双手，用沉重的嗓音道：“够了金斌，这里是医院！就别闹了，你打她骂她淑香能回来吗？”

　　被说中心坎的金斌顿了下，又解气地拍打了林珑两下，嘴里模糊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然后就蹲在地上不起来，“金斌，起来，别让淑香笑话我们。”这话时林珑说的，遭到了金斌的白眼：“我就要让她来笑话我！别就只会躺在那里！”

　　林珑红着眼，语塞。

　　“照你们这么说，淑香也就是跟踪怎么会跟踪到水里了呢？”

　　林珑叹了口气：“我们找到那位的士司机，他证实了淑香只是跟踪，把淑香放在湖边公路后就离开了。淑香还用双倍价钱买下了他车厢里的一把雨伞，雨伞也的确出现在湖边。我们怀疑是于慧媛企图自杀，淑香不顾风雨把她救了下来，可惜……”

　　“金斌，起来吧！你进去去看看她，她应该等你好久了！”

　　金斌这才擦拭脸上的泪痕，用手支着从地上站起来，“对，她一定在等我！一定在等我！”

　　“于慧媛怎么样了？”门外，白浩泉问林珑。

　　“听说是醒过来了，但是情况不太稳定。我听线人说于慧媛好像把脑子给烧坏了......”

　　“你打听得出她是哪个房间了么？”没有任何目击证人能说明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当林珑赶到的时候，只见于慧媛跟金淑香两个人大雨瓢泼中一动不动躺在岸边石头上，顾不得其他，她跟小路一起实施了急救措施同时立马拨打了救护车前来。当她站在医院门口簌簌发抖的时候，总感觉这一切就是一场梦。好端端的两个人怎么会突然之间就......但是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那样倾盆大雨夜色朦胧的晚上，也只有两位当事人知道。于慧媛在住院不久后转到大医院，淑香这边情况比较严重医生不支持转院。

　　林珑回过神：“时安康已经答应，时安康是于慧媛的小姑就是时骏的妹妹。她答应等于慧媛恢复神智，会让我们见于慧媛，让我们了解清楚事情的经过。”而这条件的代价就是这篇报道不得出现在任何版面上，再多的名利也比不上一个真相。她没有说时安康是怎么咄咄逼人的，甚至颠倒黑白强词夺理说于慧媛可能是金淑香推进湖里的！直到她亮出了记者的身份，虽然她不是什么一字千金的记者，但是在这一行呆久了，要让于慧媛淹没在唾沫星子里还是有办法的。

　　白浩泉缓缓站起来，透过玻璃窗看里面的两个人，金斌埋头在淑香的床沿上，身子不停地起伏抽泣，而他的心痛该用什么表示？ “于慧媛在哪家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