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心事》天凉意

4、丧气

　　中考如期而至，周围的气氛，压抑而沉寂。
　　苏郁感觉肚子痛的时候，心里惶惶不安，去洗手间一趟，看见身边很多女孩子的状况，她大约知道自己这是来例假了。明天就中考，她现在来例假，感觉不是很好。
　　到晚上的时候，肚子疼得她直打滚，最后敲爸妈的门。苏妈妈看见女儿惨白的脸，也是吓了一跳，赶紧给她煮红糖生姜水，折腾了许久，她感觉好了一些，才回房睡觉，苏妈妈陪着她。
　　早上起来，脸色果然不太好，精神也不太集中，苏妈妈请了一天假，送她去考场，安慰鼓励了许久，她最后恢复了一点精力，笑嘻嘻的进了考场。
　　整整两天，她勉强集中精神，考完之后，回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看着床头放着的书，就哭了起来，即使已经尽力考试了，但是绝对进不了最好的高中。
　　分数下来的时候，果然不能进二中，差了十几分，苏父替她决定，填了排名第二的四中，据说四中是综合发展，里面的学生文化才艺都很好。
　　苏郁觉得，那个夏天，是她有史以来，最黑暗的时期，莎莎得知事情的经过，打趣她，说是例假的革命时期。
　　唯一值得开心的，就是在8月中旬，韩默回来了，他有两张演唱会的门票，带她去江城听演唱会。
　　那是她去过最远的地方，大清早出门，汽车颠簸，到达江城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韩默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他说参加过很多竞赛考试，有几次是在江城，甚至还有的在北京和上海。
　　苏郁跟在他身后，左手被他牢牢的牵着，以她的视线，只能看见他的后脑勺。原来即使她长高了，在他身边，还是很矮，即使她努力优秀了，在他面前，仍然不值一提。
　　那天，他带她吃了很多东西，说是江城的特产，晚上的时候，去演唱会的现场，他把她护在身前，在拥挤的人群里面，他的呼吸，就在她的头顶盘旋。
　　第二天，韩默带她去了C大，逛了一下百年老校，然后跟她说，这是他的目标。
　　回去的时候，苏郁很疲惫，可能是在外面睡不好，坐在汽车上晕乎乎的，最后终于坚持不住，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汽车的颠簸，都像是一首摇篮曲。
　　调整好后，新的校园生活就开始了，四中也有很多老同学，大家在不同的班级，偶尔在操场或者食堂遇到，就会聚在一起聊八卦。
　　高中所有的东西，和初中都大不一样，而且苏郁觉得现在的自己，不是很能集中精力去学习，偶尔就走神，一回头，发现要下课了。
　　学校的氛围也很轻松，开设了很多兴趣班，苏郁报了一个绘画板，只要走神的时候，她就掏出一张纸，开始画画，画着画着，就集中了经历，整整半年，她的力气都用在绘画上。
　　学校举办元旦晚会的时候，苏郁报了一个歌曲项目，晚会那天，辅导老师还拉她出去花了一个妆，不过唱歌的节目太多了，所以不算出彩。她在后台换好自己的衣服，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觉得很陌生，但是很漂亮，想了半天，收拾好东西，打车跑到二中去找韩默。见到本人的时候，却又羞涩的不好开口，反倒是韩默带她逛了一下夜色中的二中，最后路过一个小超市，他问她要不要吃什么。
　　苏郁考虑了一下，说，“冰激凌。”
　　韩默给她买了一个冰激凌，给自己买了一瓶矿泉水，看见她在大冬天哆嗦的吃着雪糕，忍不住用瓶身敲撬她的头，“小心肚子疼。”
　　苏郁冲他调皮的吐吐舌头，低头得瑟的咬了一口，结果冰激凌上面留下了一个淡淡的口红印，弄得她尴尬的要死，结果韩默掏出纸巾，轻轻的帮她擦干净，还叮嘱她，以后不要画这样的妆，不适合她这个年纪。
　　而回家过年，收到第一个好消息，就是韩默被C大提前录取，因为他在全国物理竞赛中，得了一等奖，再加上以前各种竞赛的奖项，足以得到这个结果。
　　苏郁在外面逛了一天，终于看中了一款派克的钢笔，看看价格，咬咬牙买了下来，韩默的字写的极好，这支笔，也算应景。
　　晚上回去的时候，自己的爸妈也在韩家，苏父和韩叔大人聊天，说是吸取育儿经验，苏母和韩阿姨在厨房做饭，看样子是准备一起吃晚餐。苏郁和大人打了招呼，就去书房找韩默，韩默正在摆弄他的飞机模型。
　　“我爸正在外面向韩叔叔取经，但是我私下认为，这都是没有必要的，因为成功是不可复制的。”她笑着将礼物递给他，“来，聊表心意。”
　　韩放下手中的东西，结果礼物，有一些惊讶，也有一些惊喜，“我可以现在拆开吗？”
　　“当然。”
　　其实苏郁心里还是很忐忑，韩默打开礼物的那一刻，眼睛里闪过一丝喜悦，苏郁捕捉到了，然后就放下心来。
　　“来而不往非礼也。”韩默从一旁的书架上面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打开看看。“
　　苏郁也是一愣，没想到还会收到礼物，拆开，里面是一套素描工具。
　　有些人，总是能够把握身边人的一切好恶，给人以意外的惊喜。
　　“谢谢，我很喜欢。”苏郁装好东西，“你下半学期，就不去学校了？”
　　“嗯。”他回答。
　　“那你计划去做什么？”苏郁问。
　　韩默转一转地球仪，笑着说，“我要去参加国际数学竞赛，比赛的地方在这里。”转动的地球仪停了下来，他修长的手指，看似轻轻的点在某一处。
　　苏郁俯身过去看，德国。
　　好像，是很遥远的地方。
　　晚上回去，躺在床上的时候，她突然有一种很累的感觉，好像在爬一座很高很高的山，心里清楚，它不可翻越，但却又舍不得放弃。
　　韩默，韩默。这个名字，让心底都泛着苦意，只要是喜欢上他的女生，都会变成袁湘琴子吧。
　　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优秀。
　　睡不着，爬起来开始写日记，旁边已经有三个写完了的笔记本，写完最后一句话，又收起来放进抽屉，她想，要是有一天，她能够和韩默在一起，就和他一起看一吻定情，把这些年，所有的心事，都晒个他看。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