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意气自生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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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意气自生春
被关励这个消息一炸，林书言完全陷入了一种“关心则乱”的境地。
以男神那样的智商情商和超高的武力值，设计害人怎么可能被抓到现行？他想干点什么坏事绝对不可能留下证据的好么……不对！重点不是这个！男神怎么可能会害人！他明明就是个行侠仗义锄强扶弱身正影直的大好青年啊！
更何况还只是为了一个程家长老的佩剑？
笑话！整个程家最强的三把剑“切玉”、“截云”、“闻道”，除了闻道是程家这一代家主程幽壑的佩剑之外，截云和切玉分别在大公子程玉锋和二公子程千星手中。程家子弟年满十五就能得到祖辈传下的强大宝剑，男神今年已经十六，正是跟截云新婚燕尔你侬我侬的时候，哪有那个闲工夫去管一把不如截云的“长老佩剑”？
关心则乱，关心则乱，可怜的林书言现在已经乱到把这些年的成语知识都还给语文老师的地步了。
然后由于太激动，他脑补其中阴谋一时激愤就情不自禁地想拍床板，却忘了自己现在用着的是一个脆到不能再脆的身体，于是手痛得要死不算，还一口气没喘匀咳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两眼都在冒金星。
关励正想给他拍背顺顺气，这时正好有个青衣小厮端了药进来，林书言被那一顿咳嗽打断的思绪又再次回归。
都这时候了哪还有心情喝什么药？程玉锋要是出事了他再小心翼翼地吊着这条命又有什么意思？不说有朝一日能亲自去看一眼自己宝贝了两年的男神之类的痴汉想法了，就说程玉锋可是男主啊，男主都出事了自己的任务还有完成的可能么？
在林书言的认知中，这整个世界都是为了程玉锋而存在的，四门三家也好、新侠盟也好、百珍楼也好，所有剧情、所有人物、一切的设定都是在与程玉锋的成长有关的前提下被建立起来、围绕程玉锋的故事而展开的。甚至他一直确信，就算身为作者的自己穿越到了这个世界，也只是为了让男主过得更好、侠路走得更顺遂而已。
这种确信的态度看似荒谬，却绝不夸张。对于这个由他自己一手构建的世界，这些由他自己制定的运转规则，林书言再了解不过。回想当初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态写下这个故事、以怎样的心态安排各种角色一一出场，他就完全提不起勇气去赌一赌“男主挂掉之后自己还能有机会回去”的可能性。
毕竟这是程玉锋的世界，不是他的，他在这里只是一个旁观者，也只能当一个旁观者。除了对剧情和人物的熟知度以外，他在这个世界没有丝毫优势，只能寄希望于早日完成“穿书”的“主线任务”然后功成身退。
“回到自己的世界”就是他唯一的目标。
对此，林书言一直都有着非常清晰的认识。
原本他还能苦中作乐地想着努力把关励的三观掰正，让新侠盟无法再祸害那些武林人士，然后就能顺利回去。这样，自己就算吃了这些苦也当作是一种新奇体验了。可是现在却告诉他程玉锋被整个江湖集体追杀生死未卜？那自己就算成功拯救了全世界又有什么用！
一想到可能真的会一辈子困在这儿，饶是林书言那种淡定到骨子里的性格也忍不住炸了。
看到眼前那碗黑不溜秋的中药，林书言就一肚子的火气——不能跑不能跳就连自由走动都做不到，一天到晚只能像个废人似的躺在床上，吃喝拉撒都要人服侍，甚至只能战战兢兢地控制着情绪，然后顶着别人可怜的目光灌下一碗又一碗的苦药。
这种日子要是真的必须过一辈子的话，那他还不如现在就去死算了！
几个月来被压抑在心底的憋屈烦闷感与得知程玉锋出事而产生的暴躁感混杂在一起，林书言越想就越生气，于是满腔怒意都冲着那碗无辜的补药去了。
在关励和那个一看就是这几个月才新来的小厮的注视之下，向来自诩“淡泊疏朗有节操”的一代好青年林书言，终于忍无可忍地掀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药碗。
然后关励和青衣小厮都惊呆了。
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百珍楼，正在打算盘翻账本的林倾国和七儿对视一眼，不约而同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原本以为那位关少侠已经彻底治好了林大公子时不时发疯的毛病，没想到它只是潜伏得更深了而已么？
一身白衣的七儿将账册收拾齐整放进柜子里，向林倾国点点头就运起轻功朝林府赶去。林倾国随手将目前的进度记录下来，算盘一抖就扔在桌上，人却是去了西城门方向。
最近一段时间，城里多了不少武林人士。襄阳程家这次为了抓捕程玉锋，特意许下白银千两并佩剑一把，引得整个江湖都为这事奔走不休，侠士们沿路无论大小城池都是轮番搜寻，颇有掘地三尺的架势。到了此地，多数人的盘缠都已是所剩无几，因此有好些囊中羞涩住不起客栈的就直接歇在了城墙边。
林倾国想着，既然关励一来就能让林书言这几个月都保持稳定的情绪，说明这一招还是有用的，那就再找个顺眼的带回去给林书言解闷好了。她在城门口转了一圈，攀谈之下却发现那些人大半都是见利忘义人品堪忧之徒，将这样的人带回去陪伴林书言，她实在无法放心。几番斟酌，她最终选定了一个蓬头垢面、看起来像是五湖四海漂泊流浪的年轻游侠，然后发挥自己从商多年练就的三寸不烂之舌在对方多次拒绝之下成功把人带回了家。
反正这位少侠也说自己居无定所，那就当是请他到府上做客好了。
心下叹息着，林倾国只能如此说服自己。
接下来的事就像是第一天的情景重演一般，林书言把所有人都轰了出去，干脆拿被子蒙着头生闷气，却听见门外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言儿可曾用过药了？”
“谁也不让进，连关少侠都给赶出来了。”
“怎么突然又生了这么大的气？”
“我刚到的时候，还挣扎着想下床，说是要去襄阳。”
“襄阳？”
“……”
随后房门被轻轻推开，林倾国走到床边唤他：“言儿？”
林书言装死。
没想到这次林倾国没有配合他玩这个装死的游戏，反而直接动手扯开了他的被子，“别装睡了，快起来吃药。”林书言只能慢吞吞坐起身来，可是无论林倾国怎么说，他都只是固执地重复着那一句“我要去襄阳。”
林倾国总算明白七儿刚才提起“襄阳”二字的时候为什么满脸无奈了，她想要训斥林书言不懂事瞎胡闹，但那一身的火爆脾气却怎么都舍不得发作出来，于是又一次软下语气劝道：“以后总能有机会去的，现在先好好治病早日康复，到时候咱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好不好？你不是喜欢听武林中人的故事吗，关少侠的故事听腻了的话，我今天又带回来一个游侠，正好是从襄阳那边过来的，过会儿叫他来给你说说襄阳的风物？”
见林书言的表情有些松动的迹象，她又接着说道：“听说他原本是襄阳程家附近的人，前段时间被他们的事波及，这才背井离乡四处漂泊……”
七儿去领了那位梳洗一新的游侠回来时，林书言已经在乖乖喝药了。
她在心里感叹着果然还是夫人有办法，又想起正事，赶紧将身后的人让了出来，出声提醒道：“夫人，公子，冯少侠到了。”
林书言抬头看向那个据林倾国说名叫“冯云”的年轻游侠：身形颀长剑眉星目，穿着普通小厮的粗布青衣也掩不住那一身的浩然正气。这形象跟他的名字倒是挺配的——一遇风云便化龙。想到这里，他又纳闷了，这么个颜值高气质好几乎是把“大侠”这个名头穿在身上的人物，竟然只是这个世界自行补完、在江湖上毫无名气的路人NPC？但是想想自己的身份也是不在剧情里的路人NPC，而且还是个战斗力为负的渣渣，林书言就释然了。
形象气质什么的，自己也不差嘛！
他又朝那人看了一眼，心下一对比，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比不过人家。就算颜值水平都差不多，在“男子气概”这一点上也是完败。
林倾国和七儿很快又赶回百珍楼去了。林书言心里依然记挂着去襄阳的事，看着长身玉立的冯云，不冷不热地问道：“你是襄阳人？”
对方似乎对他的态度并不在意，只是抱拳回答：“襄阳冯云，林公子幸会。”
被他这么彬彬有礼的一回应，林书言再想报社也只能恢复了正常语气，缓缓开口道：“襄阳程家前些日子发生的事，你知道多少？”顿了顿，还是一咬牙将最关心的问题问了出来，“程大公子他……现在可有消息？”话里满满都是担忧之感。
冯云显然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过了好一会儿才说：“程家之事，在下了解不多，至于程大公子……”他看了林书言一眼，“听说已逃往通天崖，现下应是无虞。”
林书言听到这句话，却是整个人都愣住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意气自生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