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痒》景佯

1、第 1 章

　　“炎炎夏日，最幸苦的当属在烈日下执勤的交警同志了，就在昨天，我们的交警同志在站岗的时候啊，拦下了一辆正欲闯红灯的红色的保时捷911，谁知这开车的美女还没有驾照。”
　　电视画面切换到当时的现场。
　　穿着橘色单鞋，超短裤，白色吊带背心的女司机，侧脸对着镜头，平静的说：“我没闯红灯，到中间才换红灯的。”
　　“请问这位小姐车是你本人的吗？”
　　“请问您这么急是要去干嘛呢？”
　　女司机没搭理记者，从车里摸出打火机、烟盒，点上一支烟兀自抽起来。
　　画面切换到交警，交警刚好拿下手机，对来的记者说：“驾照是假的，她根本就没有驾照。”

　　齐礼看到这里，换掉了电视台，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了仰头往下灌。
　　这时候手机响了。
　　“齐小姐您好，车已经取回来了，今天会开到您的府上。”
　　“嗯，停在外面就行。”
　　“还有就是，教练已经联系好了，您看什么时候有空……”
　　“你把联系方式发给我，我自己联系。”
　　“好的，那齐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了。”
　　齐礼挂掉电话，走到衣帽间，拿了最新买的泳衣换上。手机震动两下，她没有多看，暗灭手机，向顶楼的游泳池走去。
　　游了两圈，有些累了，她躺在泳池边的椅子上休息，片刻的休息竟然睡着了。一觉醒来，又觉得腰酸。于是，洗了个澡，套上浴衣下楼。
　　——
　　过了几天，齐礼接到电话，是驾校的教练打来的。她没有存号码，但是对这个号码有映像，看手机在桌子上震了会儿，才接起。
　　“喂？”
　　“喂，齐礼是吧，你什么时候有空来啊？”
　　对方豪迈的声音，嘈杂的背景，几乎要响彻整间房子，“你不用等我。”
　　“怎么不用等你了，不学给那么多钱干嘛？什么时候有空！”
　　她听到有人在喊“道平，张道平”，调侃他在给谁打电话，拿起遥控器，调大了电视声音，说：“这个星期天吧，你来接我。”
　　“行，地址发给我。”
　　齐礼喝一口水，把地址发过去，顺便存了号码，备注：驾校
　　——
　　张道平摇摇宿醉的脑袋，看看时间，洗漱、换好衣服，出门吃饭。
　　面馆的大妈见到张道平出来招呼：“张师傅，最近怎么放假了啊——”
　　“哎，放松放松。”
　　“是啊，最近天这么热，是该在家里休息了。”
　　“李姨，来碗大排面，一笼汤包。”
　　“好嘞，你先坐。”
　　没有空着的桌子，张道平找了个空位置坐下，对面在吃拌面的人抬头看他两眼，继续吃自己的面。

　　一碗面下肚，感觉舒服多了。他按照齐礼发给他的地址，开车去接人。齐礼住的地方很好找，本市数一数二的住宅区，白马一号。接下这个活儿时，对方给的价格确实诱人，事情也不少，来回得接送，必须单独带，带到考出为止，期间不能带其他的学员，如果学的人不去得催着，想办法让她去。

　　他把车停在不远处，拨电话过去，没什么彩铃，嘟嘟响几声，电话被接起了。
　　“喂，齐礼，我在你家门口了，出来吧。”
　　这一等就是四十多分钟，张道平两根烟都抽完了，电话进来问他车在哪里，找不到。
　　“你在门口等着，别动，我来找你。”
　　挂了电话，他哈一口气闻闻自己嘴里的味道，从后座翻出一包糖，还是前面的学员留下的。拿一颗剥进嘴里，甜腻腻的味道，不禁骂一句：“妈的，真TM甜。”踩下油门，去接齐礼。

　　齐礼找了个没有遮挡的位置，等张道平去来接。
　　一辆教练车猛的停到她面前，摇下车窗，黑壮的男人，朝她喊：“你是齐礼吗？”
　　她径直上前，打开车门进去。

　　张道平从后视镜里看齐礼，向她解释：“我先带你练科目二的，科目一和模拟都预约好了，模拟安排在你考完科二后。”
　　齐礼看窗外，像是听到明白了“哦”了一声，可张道平觉得她是在付衍他。烦起来，忍着没骂出来。
　　车颠的厉害，齐礼坐在后座，屁股不断离开位置。
　　“你慢点儿。”
　　“慢什么，踩两脚就到了。”

　　张道平开到一片空地，下车，喊齐礼：“你来感受一下。”自己坐到副驾驶上。
　　齐礼悠然的坐到驾驶坐上，挂挡，放手刹，离合器油门一气呵成，张道平还没反映过来，身子猛的一送，车已经在原地拐了个180度的大弯儿。驾驶座上的齐礼脸上挂着丝丝得意的微笑。
　　“你TM不要命了啊！”愤然下车，拉开齐礼的车门，“你给我下来。”
　　齐礼下车，坐回到副驾驶。又听见张道平骂：“你TM这么行了，还来考什么驾照啊。”
　　她掏出烟盒和打火机，用漂亮的花式点烟法，点上，吸一口。“没办法，得有驾照。”
　　张道平顿时也想来一根，摸出一根烟叼在嘴巴上，打火机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一时摸不着。齐礼把蓝色的火苗送到他嘴边。
　　张道平猛吸一口，拐出去，换了个场地。
　　练科二的场地上连着齐礼他们的停这12辆车，每一步都要等。齐礼看着心烦，“怎么这么多人。”
　　“你以为呢？你看看哪辆车上就一个人的。知足吧。”她再看，果然其他车上都坐了三四个人，连三个人的都少。
　　“走，跟着前面那辆。”
　　齐礼缓缓跟着，既然她熟练，张道平也乐的自在。
　　到侧方停车的时候，也不教了，直接说：“走，停一个给我看看。”
　　齐礼按照自己的习惯，向前，猝不及防一个刹车，头撞到了方向盘上。
　　“这不是你在家停车，走，倒回去。”
　　张道平看后面的车，齐礼一脚油门下去，扎扎实实的，给他撞到前面的车屁股上。
　　“你TM还来劲儿拉！”
　　前面，被撞车上的教练打着伞下来了。张道平摇下车窗陪笑脸：“李师傅，不好意思拉，学员有点辣。”
　　“张校长，辣妹子好啊，这么漂亮的辣妹子要管好啊，管回家也行啊。”
　　“哈哈哈——，我们可是正规驾校，带回家要练好后再说吧。”
　　“哈哈哈，好好——”，转而对齐礼说，“美女，开车别再亲我屁股拉啊。”
　　齐礼反感的很。
　　都看在张道平的眼里，“翻什么白眼，知道你会开，好好开，不然再会开也考不出！”指着他自己那边，靠后的杆子，道：“看到那根杆子没有，倒回去”，再指指他那一边，车窗的后缘，“杆子刚出现，向左打一圈。车头中间到白线回半圈……”
　　齐礼按照张道平的解说，自以为很标准的停到车位里。哪知张道平“啪”打开车门，指着地面，“你看看，你给我看看，你自己那边有多少，我这边有多少，你的车头呢？车头在哪里拉！”
　　齐礼也不用多看，自己这边的前胎差一指的距离，就要压线了。调正了车身，按自己的方式，把车开出去。又被张道平踩住了。
　　“你开车是这么开的啊？你看看人家都是怎么出去的！你这么出去！”
　　“我就是这么开的！”她死死盯着他，恶狠狠的讲。
　　张道平拉一把方向盘，“重新来过！”
　　占着一个库位，来来回回重复相同的动作，张道平的嗓门儿就不见小过。
　　“哎——，张校长，张校长。”是刚刚被撞的李师傅。“张校长，对美女要温柔，听了你一下午了，我的车里的人都被你吓坏了。”
　　“别怕，跟他们说，我平时很温柔的。”
　　齐礼心里呸了一声，不管他张道平是不是在聊天儿，开出去,重复无聊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