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典(aph耀中心)》古月凝弦

260、第二百六十章

　　开裂变形的头颅喷洒出热乎乎的浓*液，随着漫天飘洒的雨丝邋遢了孩子稚嫩的容颜。
　　“……你在干什么？”王耀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的景象。伊万的小脸上沾满了鲜血和脑浆，手里紧紧地攥着湿漉漉的斧柄，眼神有些空洞飘忽。王耀知道，这孩子一定是吓坏了。
　　“来，把它给我。擦干净你的脸……”王耀伸手，伊万顿了顿，握着斧子退后了半步。
　　“听话，不能让她发现你……”
　　“高女人死了。”
　　“什么？！”王耀有些吃惊的望着伊万，又看了看旁边矮个子女佣头壳破裂的尸体。
　　“我……用窗台的大花盆……砸碎了她。”伊万缩了缩脖子，紧张得开始哆嗦，不知是害怕还是临近崩溃。王耀一听，连忙跑回庭院。
　　果然，高个子女佣倒在地上，二楼窗台上的花盆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她的头顶。王耀望着不断蜿蜒的血线，干干的咽了口唾沫。
　　“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你为什么……”
　　伊万紫色的眼睛里泪水扑簌簌的掉下来，哽住了王耀的话。
　　“你要逃跑……我看到了……”伊万的斧头掉在地上，两手忙着去抹眼泪。“她们会发现的……她们是坏女人，一定会告密……我不要你被抓走关起来！那些人有枪……会死的！”
　　王耀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光着脚、睡衣和脸上都沾满血渍正嚎啕大哭的孩子头皮发麻。
　　计划完全被打乱。
　　“那现在你要怎么办？她们……谁照顾你的生活？”王耀感觉糟糕透了，他不想提到“杀”或是“死”的字眼，免得刺激到孩子。
　　显然，此时哑口无言不知所措的伊万在方才下手时并没有想过后续的事情该怎么办。
　　“你就不怕吗？”王耀没有再看伊万，连忙四下寻找着什么。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了各种计划不如变化快且极其糟糕的情况，灵活的大脑也会条件反射般的给出各种新方案，以致于这些事情已经不足以让他有什么太大的慌乱。
　　伊万呆呆的看着王耀将手伸进从墙角洞穴里的老鼠窝，掏出一只大老鼠和几只小奶鼠之后选出了个头最大最壮实的小奶鼠。
　　“拿住了，别弄死。”王耀将两只老鼠塞到伊万手中，转头利索的划开两个身子还热乎的女佣的左边腋下，用刀尖分别剔出两个小小的像是手机SD卡似的小芯片——这种芯片会在生物死亡后体温凉下来的时候后自动报警。
　　“她们就算死了，也会有告密的。”王耀割开老鼠臀部附近的肌肉，将两个芯片塞植到这两个小活物身上。“你现在有三分钟，回去换衣服穿鞋。或者一直留在这里。”
　　“可以跟你一起走？”
　　“是的，快去！”王耀拎着两只活老鼠进屋，随手撕块桌布包扎了一下老鼠后臀，把两个家伙扔进了冰箱保鲜格。
　　王耀迅速多打包了一人份的口粮，拔掉冰箱的电线，拿走了厨房所有的盐。
　　“有枪，坏女人的阁楼里有把枪可以拿。我见过放在哪里，但要能开门锁。”伊万换好衣服跑下来。两人爬上阁楼，找到了一把手*枪和一打备用弹*夹。
　　“干得好！”王耀拍拍伊万的肩膀，迅速拉着他下楼。“跟着我的路不好走，也绝对不会安全。会有各种麻烦和伤痛——也可能会死。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老鼠一死尸体凉透琼斯那边就会来人了。”
　　“王耀，你不会扔下我的……对吧？”伊万看着王耀背起背囊，悄悄地拉住了王耀的手。
　　“注意，现在你的选择权已经用完了。”王耀握住伊万的小手，将新准备的一部分东西交给他拿。
　　来到围墙前，伊万躬身准备放下东西从原先王耀偷挖的地洞出去。
　　“这次不用。”王耀矮下身来，拍了拍肩膀，示意伊万上来。伊万刚刚抓紧王耀就蓄力爆发一跳，飞身越过围墙稳稳地着陆。
　　“超厉害的！”伊万还没有来得及尖叫就已经着地了，仰头望着王耀满眼兴奋。
　　“跟上，但愿你不会在后面后悔。”王耀一刻不停地向海边去了。
　　王耀用盐和黄油跟当地的土著换了一只筏子，在清晨到达了附近有渡船码头的岛屿。
　　第一次外出还坐上了船的伊万有些兴奋，虽然不敢尽情的到处跑，但是依旧很开心的和王耀乖乖的坐在角落里。
　　“耀，我们要去哪里啊？”
　　“找能坐飞机的地方。”
　　“像电视里那种吗？太棒了！”伊万乐得两眼发光。
　　“你要小心点，这不是旅游……好吧，如果把它当作是旅游能让你感觉好一些的话也行——不过有一条，如果你不听话惹到了麻烦我绝对不会管你的。”王耀严肃的申明。
　　“是，长官！”伊万也板起小脸一本正经的把手放在眉毛。
　　不知是不是因为墨西哥夏日的骄阳将伊万的浅金色头发照得尤为闪亮的缘故，王耀总能感觉到这小家伙似乎一直在两眼发光的盯着自己。王耀有些不自在——鬼知道这个小小年纪就能把人脑浆砍爆的屁孩子又在想什么。
　　“你有什么事吗？傻乐。”王耀终于忍不住停下来，回头恰好望见一直小跑跟着自己的伊万那一脸甜腻的笑容。
　　王耀是在等我吗？好开心啊！
　　一看王耀停下来，伊万立刻快跑了两步，总算是追了上去。
　　“不快点走路，你在后面傻笑个什么劲？”王耀瞥了一眼伊万那满头的大汗，恰好流动贩卖车过来，便顺手买了两杯刨冰。“你要什么口味的果酱？”
　　“向日葵色那个！”伊万看了一下，毫不犹豫地回答。
　　“慢点吃，别冻着。”王耀把橘子口味的刨冰放在伊万面前，放下背包在小棚子里坐了下来。
　　伊万嘴里吸着刨冰，两眼还是黏在王耀身上不放。自从离开了荒岛上的别墅，四天的时间一路辗转来到这里让他见识了不少。王耀拉风的飞檐走壁和各种流利的外语本事让他觉得自己五体投地都不太够。
　　超级帅啊！酷毙了！
　　伊万恨不得自己的眼睛就长在王耀那神情淡漠若有所思又令人看不透的侧脸和脖子上，表情简直不要太迷弟。
　　“还傻笑，是热坏脑子了吗？”王耀一眼瞟过来，摸了摸伊万汗津津的额头，伊万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好像电影里的那个坏姐姐哦！就是那种看起来坏很凶，其实很厉害，而且超级好！”伊万的脸颊红通通的，笑得十分灿烂。王耀并没有听懂他究竟想说什么意思，也懒得费神在小孩子天马行空的兴趣点上。
　　“王耀，你长大会变成什么？”
　　“就变成大人呗。”王耀随口一应，给了正确且最不用脑子的答案。
　　“我觉得你会变成一个超人！”伊万兴奋的公布了自己的答案。
　　“还怪兽呢。啊呜！”王耀看他傻的可爱，玩心一起就举手当做爪子吓唬他。
　　“啊！不嘛！没有那么好看的怪兽啦！而且会被打……如果你变成怪兽，那我也要做怪兽！”伊万较真的挥动着小手张牙舞爪。
　　“做怪兽有什么好的？就知道瞎攀伴儿。”
　　“才不是瞎攀伴儿呢！只有做怪兽才能和怪兽在一起啊！”伊万认为自己的智商受到了偶像的质疑，急忙辩驳。
　　“你个怪兽。”王耀按住伊万的鼻尖，把这个跳起来的小屁孩按回去。伊万委屈的坐回位置上，眨了眨眼睛，埋头吃刨冰——唔王耀你又欺负人家……不过还是好帅！我绝对绝对不会讨厌你的！
　　龙王庙有许多用于特殊任务的紧急包分放在遍布全球的隐秘角落，只要能够知晓运算的方法就能计算出精确地经纬度位置。王耀在墨西哥一家小餐馆的卫生间墙砖里找出紧急包，得到了只需贴上照片就能使用的高*仿*证*件和一笔当地币种的现金。
　　“为什么要全部换掉？”伊万看着从头到脚的新衣服，一边剪着吊牌，一边不解的问。
　　“你不喜欢吗？”王耀已经换好从洗手间里出来。
　　“喜欢，只是觉得有点浪费……”伊万抱着衣服进去关上门。
　　“马上要坐飞机到一个新地方了，换一换挺好的。”王耀说着把伊万递出来的旧衣服连同自己的一起丢了出去。
　　两人从头到脚换了一身新之后搭车来到机场，伊万背着塞满蜡笔和玩具的小书包兴高采烈的到处东张西望。
　　“王耀。”忽然，伊万扯了扯王耀的衣袖。
　　“怎么？”
　　伊万指了指墙上贴的温馨提示，上面又一个禁止枪支的图案。
　　“我们没有枪。”
　　“枪呢？”
　　“扔了。”
　　“那遇到坏人怎么办？”伊万有点急。
　　“别急，到时候会有的。”王耀揉开这小家伙拧起的眉心，拉着他过了安检口。
　　飞机起飞之后，机舱里的灯光暗了下来，两人禁不住有些犯困。
　　不知睡了多久，伊万醒了。四周昏暗的灯光和陌生人让他感到有些莫名的恐慌。
　　“王耀。”伊万抱住王耀，将脸埋在他的肚子上，晃了晃他。
　　“嗯？”王耀迷迷糊糊的睁眼。“怎么？”
　　“我好怕！”伊万悄声说。
　　“怕什么？”
　　“……不知道，反正就是怕。”伊万有点想要哭鼻子的意思。
　　王耀完全清醒了。
　　“我陪着你呢。”王耀伸手搂过伊万的肩膀，想把他重新哄睡，免得他在大半夜的哭起来。
　　“王耀，坐完飞机我们去哪？坏人追上来了吗？”伊万解开安全带跳下座椅，爬到王耀腿上，缩在王耀怀里抱着王耀的脖子。
　　“应该还没有，冰箱里的食物和水至少够那两只老鼠活一个星期。到明天早上，才第六天。”王耀轻轻抚拍着伊万有点抽气的后背。“放心吧，我们很快就会到安全的地方了。”
　　琼斯可能会杀了我们。
　　伊万的紫眼睛重新蒙上了一层忧郁。他很害怕，直觉告诉他琼斯是一个狠角色，一定不会容忍这一次出逃。
　　“王耀，我……我想要一件武器。”
　　“枪吗？”
　　“不，枪会没有子弹的……可是刀之类的东西可能会忘记带或者弄丢。”伊万思考着，开始陷入了一种手无寸铁的恐慌感。
　　“想要一件一直不会忘记携带，而且不掉链子的武器，对吧？”王耀看出了伊万的心事，打算赶紧安慰一下这个被缺乏安全感的痛苦折磨的的小家伙。老实说，他一早就料到这被圈养在偏僻角落里一无所有的孩子会有缺乏安全感的问题。
　　伊万泪汪汪的点头。
　　“那你已经拥有了。”
　　“什么？”
　　“看看……”王耀拿起伊万的一只手，又拍拍他的腿。“都在这呢，一全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