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忘人间世》夏司辰

31、第 31 章

　　李孟以为再不会和裴青玉有联系，没想到裴青林这次又让捎东西。
　　裴青林一再拜托：“前阵子我奶奶住二伯家，把医保本放那了，最近奶奶又住我们家了，你帮我带回来吧。拿回来给你妈，你妈会给我妈。”
　　李孟不耐烦地说：“你麻烦不，自己去取，能有多远？”
　　裴青林讨好地叫：“孟孟姐，我这不是没时间么，帮帮忙。”
　　李孟只好妥协：“看你叫姐的份上帮你带，想想怎么谢我，我都成中转站了。”
　　裴青玉打电话时，李孟已经从公司出来：“我现在超市，不然一会我路过你家门口时打电话你拿下来？”
　　裴青玉问：“你在哪个超市，我去找你。”
　　李孟把推车中的东西放回去，返回在超市门口等。裴青玉在路边刚停好车，他下车看了一眼，又上车将车子往后倒了一点。李孟走过去，这才注意到，他其实是将车倒进了画好的停车线框内，这下反而距离前面的车远了很多。她不由得笑问：“这么一倒反倒多占了点车位，前面那些空不是浪费了？”
　　裴青玉答：“按车位停，前车迟早要走，到时我就成了多占半个车位。”
　　李孟想想也是，竟也无从辩驳。她把医保本装进包里，跟裴青玉道别：“那我去超市了，再见。”
　　裴青玉锁好车门，走上前说：“我也去超市，一起。”
　　裴青玉拿了推车过来，又顺便把散在附近的两个推车推回原处，李孟看着他的举动不由得笑起来，原以为是个语气淡漠的傲骄人士，没想到还是个一身正气的行为模范。
　　裴青玉没注意到李孟笑他，推着车往前走。
　　结账时，裴青玉打算把所有东西一起拿出来，李孟赶忙阻拦，她将自己买的东西挑出来，她可不想再欠他人情，况且也没道理让他结账。
　　裴青玉也不强求，只是帮她把买好的东西拎到车上。
　　回到家，李孟给裴青林打电话：“任务完成了，明天我妈拿办公室去。”
　　裴青林说着好听话道谢。
　　李孟突然想起什么问：“你哥是不是有强迫症啊？”
　　裴青林故意说：“你怎么知道？”
　　李孟原是说着玩的，她急忙问：“啊？不会吧？”
　　裴青林被逗乐了：“逗你的，怎么可能？他就是…唉，没法形容，反正挺好一人，秩序性比较强而已。”
　　李孟听着他前言不搭后语地形容着，感觉跟有什么秘密和隐情一样，倒有些好奇，她想起上次看到她穿高跟鞋开车时的反应和今天种种，不由得说：“他说话挺不留情面的，我以为是个冷漠的人呢。”
　　只听裴青林说：“我哥其实是个很正的人，如今真的少有，其实骨子里是个很热血的人。至于你说的冷漠，唉跟你讲不清，熟了就知道了，我们兄弟姐妹几个其实很崇拜他，算是模范吧。”
　　她对裴青玉的第一印象其实就是正气，只是后来一些巧合的事情，总让她觉得自己比较狼狈窘迫的时候都被他逮个正着，而且当面批评，让她无缘无故就觉得在他面前底气上矮了些，其实说到底都是自己的失误。
　　裴青林又问：“你们有正面冲突？不应该啊，他这几年变了很多，而且你看着也挺正常的。”
　　李孟越听越不觉得他这是什么好话：“我一直都很正常。”
　　裴青林猜想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才会让李孟有这疑问，哈哈大笑起来：“那一定是你露什么马脚被发现了。”
　　李孟被说得心虚，冷笑道：“你就对你哥这么自信？”
　　裴青林失分自信地说：“那当然，我崇拜的人能有错吗？”
　　李孟觉得再聊下去绝对是自取其辱，转移话题问：“听我妈说你们都在准备结婚的事情了？”裴青林笑道：“都准备一段时间了，下个月9号。”
　　李孟挺惊讶的：“你动作也太快了！”
　　裴青林鄙视地说：“不是我快，是你慢，咱俩同年的。”
　　李孟哑然：“好吧。”她挂了电话，不由感慨，到一定年龄，各方压力纷至沓来，莫语凝宝宝都有了，而且有了宝宝后她都找不到时间和她聊天。现在连比他们小一级的裴青林也急着结婚，自己是怎么了。她看看左手中指的戒指，想起湘子庙门口张成说的话，其实结婚也挺心安，她要的不就是简单而安心的生活吗。
　　“如果张成再提，那就答应吧。”想到这里她笑起来。

　　周六她和张成窝在张成住的房子里，过着不能再居家的生活，买菜、做饭，看电影。
　　坐在沙发里，看着洗完碗的李孟说：“明天不能陪你了，经理约了人爬山，我也得去。”
　　李孟一听就知道和项目有关，虽然有些失落，但也有心疼：“累不累呢？”
　　张成笑起来，搂着她肩膀：“没办法啊，要拿新的地块，各方都要熟悉。”
　　李孟很少问他工作的事情，他现在的工作听起来总是很复杂，今天与这个部门谈什么，明天与那个单位谈什么，约这个见那个的，总之都是在人中间绕绕转转，她听了就觉得头大。张成以前也不喜欢这种氛围，而如今主动入了这个局，怕是也要遵循做事处世的方式。她也不想知道他的方式是什么，总之，决不是她所熟悉和接受的。但还是忍不住问：“你这么值得吗？”
　　张成笑了：“没有这么严重，是累一些，不过看到最终的效果心情也是不一样的，前期的工作参与起来更有成就感。虽然很挑战，尤其是待人接物，但还好，目前都应付得来，更复杂的在上层。”
　　“必须要变吗？”李孟问。
　　张成摸摸她的头：“傻瓜，都一样的，你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李孟也多次挣扎，她是不也该变化呢，自己还是太单纯，环境变了，自己不变，肯定会觉得不适应或是痛苦，难道是自己的问题？她一直很困惑。
　　张成打开电视：“别想了，你不是想看电影吗？”
　　李孟靠在张成肩膀上，舒服自在地盯着屏幕，一部老片子，《closer》。
　　natalie portman醒过来看到Jude Law的第一眼：“hi stranger”。这应该是所有一见钟情中让人印象最深刻的，仿佛一场追逐较量的游戏拉开序幕。李孟不自觉笑了，或许是damien rice的声音太具有蛊惑力，张成看着她嘴角微扬的样子，竟有些心猿意马，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李孟拉过他的手重新放好：“专心看电影。”
　　张成倏地笑出声，看着李孟盯着电视的认真样子，他觉得挺好笑，他此时的注意力完全不在电影上，他一边摩挲着李孟的肩膀，一边在她耳边轻语“hello stranger！”
　　李孟笑起来，这句话似乎很有魔力。温热的呼吸，在她耳旁，脖颈处流连。张成的手越过衣服揉捏着她的腰和背，她一瞬间有些失魂，早已脱离了电影的节奏，Jude Law的那张脸很快被眼前的人挡住，转换太快，她好想笑。而下一秒衣服被掀起，突来的凉意让她忍不住想要汲取温暖。
　　张成按下电源键，周围瞬时安静，只剩唇舌交缠，耳鬓厮磨，呼吸和喘息。她再次投降，看电影确实不是个明智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