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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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史蒂夫推开实验室的玻璃门，神色晦暗不明。
“唔，唔唔等于下，我鼓唔这个的....”托尼斯塔克嘴里叼着甜甜圈，右手侧有一杯还冒着热气的可可，显然这个工作狂人在为数不多的进食时间里又有了什么奇思妙想，让他顾不上摄入最爱的糖分就埋身于机械零件之中。
史蒂夫注视着托尼，眉毛拧成一团。
他不自然地抬起手，食指轻轻拂过嘴唇，史蒂夫感觉嗓子里有一团火焰在燃烧，想让他嘶吼，却又遏制住了他所有的声音。
他该说吗.....？
“好吧，甜心，什么事情？”托尼拧完最后一个螺丝，随手抹了一把额头，机油在他的脸上留下黑色的痕迹。
史蒂夫注视着他。
自从他回到原本的世界，他就在犹豫，犹豫是否该对托尼斯塔克说些什么，对那个黑夜中哭泣的男孩说点什么。他不知道一旦挑开话题，迎接他的，或者说迎接他和巴基的会是什么。
或许是平行世界的联通，在这个世界里，所有和他在另一个世界有接触的人都会有模模糊糊的记忆，这很奇妙，也让所有人对史蒂夫表现出了足够的友好。包括托尼。
可以说在那个世界，史蒂夫和托尼的关系相当不错，既是朋友，也是对手，更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亲人般的存在。所以在他回到了原本的世界后，托尼对他的态度也一直不错。
他不想毁掉这份平静。
但史蒂夫明白，总有一天，隐藏的黑暗会被人有意的挖掘。现在的痛苦顶多是将伤口撕裂，将最鲜血淋漓的内里暴露在外。但一旦被有心人利用，那么伤痛之上必然更增绝望。他在离开那个世界时曾与冬兵仔细谈过，冬兵也只是默然无语。
史蒂夫注视着托尼。
最终他开口了。
“托尼，你还记得你的父母吗。”史蒂夫显然明白这不是一个好的开头，因为他看到托尼的瞳孔骤缩，眼睑剧烈的颤动。“你记得你父母离去的那个夜晚吗？”史蒂夫不准备放弃，一旦他决定了，他就会毫不动摇的继续下去。
“别说了，停下。”托尼双手死死抵住桌子，全身的肌肉紧绷，低着头，整个人看起来极度的烦躁。然后他长舒了一口气，再次抬眼时表情恢复了平静。
“说真的，队长应该教教你怎么开启一段美妙的谈话。或者我来教你哟宝贝。”托尼恢复了一贯的嬉皮笑脸，轻佻的语气完美的伪装了所有的情绪。
史蒂夫抿起嘴，他并不打算顺着托尼给的台阶结束这次谈话。
“我想你一定记得。”史蒂夫说。他发现自己的语气变得低沉而冰冷。托尼显然也意识到了 ，他站直身体，刚刚悠闲的氛围荡然无存。
“是的。”托尼干巴巴地回答。
“我想说，我......我......抱歉。”史蒂夫本想说他欠托尼一个道歉，但他怎么能不明白两个鲜活的生命又怎么可能是道歉能够弥补的？他说不出口。史蒂夫此时此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倦，他意识到有多少沉重的生命压在他的肩上，有多少黑暗的夜晚投射在每一个因为他的存在而哭泣的孩子的眼眸之中。
他仍记得那场爆炸，在黑色的世界中绚丽的，金色的火花，爆发在那个孩子的眼中。他现在在那双同样的眼睛里，窥见了同样的金色。
托尼从来都是一个聪明的人。他花了不到一秒钟，就明白了眼前高大男人未尽的话语。
愤怒，在瞬息间溢满了他的胸膛。
就是他。
就是他！
就是他！！！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托尼冲到了史蒂夫面前，狠狠地给了他一拳。
金发男人闷哼一声，顺着他的力气倒在地上，然后承受着他一拳又一拳的攻击，毫无怨言也毫无反抗。
托尼瞪着身下被他打的眼眶发青的男人，手上的力量不知不觉中已经慢慢减弱，最后他揪住史蒂夫的领子，整个人缩成一团。
为什么是他？他的童年偶像，他父亲毕生追寻的挚友，曾经的美国队长......
为什么是他？他窥见了平时世界的记忆，看到了那个世界的他们在世界大战后相拥而泣。他听到了巴基的诉说，他知道在史蒂夫坠落悬崖后经历了多么可怕又冰冷的七十年......
托尼颤抖着，他忽然感到手上有一阵凉意，他抬头，发现有泪水低落在他手上。
“对不起。”史蒂夫注视着托尼，他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着斑驳的光。托尼猛然想起，那一年，那个金发杀手和他嘶声裂肺的哭泣。
那是他吗？
那个他永远无法忘记的却被他刻意埋藏在心底的黑色的身影，那些时至今日才明白的泪水的含义。
'那个金发男人，他为什么要哭呢？'
他想他大概明白了。
可即便如此，即便如此！
“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史蒂夫柔和的说，嘴角被撕裂使得他话语有些模糊。“我只是为了道歉，托尼。并且也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向所有我伤害过的人道歉。”
托尼没有说话，他只是松开了手，默然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
“从这里滚开。”托尼的声音被压的极低，极力地在控制其中翻涌的情绪。“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不要出现在我的视野里，这是我的极限。”
史蒂夫注视着他。
然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刚刚被碰倒的东西扶起来，静静地离开了实验室。
托尼整个人瘫倒在柔软的椅子上，右手轻轻搭在了一个白色的圆形装置上。
这是一个雏形，一个承载他记忆的容器，通过这些他可以将童年的记忆用3D效果展现出来。
他再一次按开了开关。
一个温柔娴静的女人突兀的出现在他面前，左手挽着一个才到她腰部的鼓着腮帮子的小男孩，右手挽着一个同样气呼呼的高大男人，笑得无奈却幸福。
'好啦，你们两个幼稚鬼。'女人的声音即使透过生硬的电子效果也依然温柔，'上周说好的去游乐园，结果爸爸失约喽，所以说是爸爸的错。'她笑吟吟的看着一旁涨红了脸的男人，下了定论。'好啦，难得今天大家都有空，不如今天去吧？'
然后三个人的影像都想被撕扯一般在几秒钟后消失。托尼将手中的东西放下 ，然后躺倒在沙发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怎么，怎么能原谅他？
可他怎么，怎么能真正去恨他？
史蒂夫站在门外，他看见了那个一家三口的景象。他的心脏在剧烈颤动，那个熟悉的眉眼，熟悉的样貌......
霍华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是我害了你和你的家人，如果当年，我们没有认识就好了......
怀着这样的想法，史蒂夫终究是离开了。他需要冷静，他们都需要冷静。
也许地球再一次被袭击时，他们能再次相见。
“要我说，地球一个月会被至少袭击五次。”巴基满不在意的拎着行李，快步跟上了史蒂夫。“不用在意我。”巴基对上史蒂夫怀疑的目光摆了摆手。“美国队长在世界需要他的时候会出现的，而巴基是在史蒂夫需要的时候出现的。很显然，你无时无刻不需要我。”
“好吧。”史蒂夫叹着气，嘴角却不由自主的上扬。“谢谢你，巴基。”
“话说回来，咱们的小房子似乎是托尼友情提供的呢。”巴基提着行李，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史蒂夫走在前面，似乎什么也没听到。
但他还是弯起了嘴唇，露出了一个傻乎乎的笑容。
*
“咳、咳唔......”红发女人出现在白色的屋子里时，浑身上下浸满了血液。她看起来整个人都是红色的。
“诶呀诶呀，好脏呀小薇。”一个男人突兀的出现，他穿着一身白色的礼服，手指搭在白色的帽沿上，轻飘飘的笑着。
“你，是你！”女人听到声音，耗尽了仅有的力气抬头恶狠狠地瞪着那个男人，“你骗我!”她大吼着。
“嗯......？骗你？哪有？”男人双手成塔形支撑在下巴上，兴致缺缺的回答。“我不过是想让你修正一下时间线，结果呢？简直就是废物嘛。”
“你，你说过我会和队长在一起的！你答应过我的！”女人目眦欲裂，声音尖利起来。
“诶，诶，骗人的话你也信，是小孩子吗？”男人撇了撇嘴，对她的怒斥不以为意。“真是的，时间线都混乱成这个样子了，不管啦不管啦。”他摆了摆手，叹了口气。
“接下来是谁出场呢？唔唔，内战好像不存在了呢，真苦恼啊，那就直接让大紫薯上了？”男人用手指扫了扫额头，然后视线有不经意间滑到了女人身上。
“你已经没用了哪。”他笑眯眯的说。
在女人惊恐的表情中，她的身体一点点的消失殆尽，仿佛从未存在过。
徒留下一摊血迹。
“唔，讨厌啦，清理什么的最麻烦了。”男人打了个哈欠，转头离开。
'托尼，那个女人在消失！'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番外
